第25章
这话引得站在门口的御林军和轻语不知所措。
韩蝉背对着顾纵野，转身看向他，“不过就是一些排淤血的药罢了，陛下的疑心病还是这么重。”
说完，韩蝉便离开了。
顾纵野顿时又觉得自己的胸口舒畅了许多。
其实他想过，如果是毒药他也不会怪韩蝉，只是有些事情他没有问明白。
他想从韩蝉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顾纵野追了出去，站在韩蝉的面前。
“你活着，为何不来找朕，向朕讨个公道，报仇都可以，你为何要躲在这神医谷？”
她有些不耐地看向顾纵野，“陛下，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也是刚醒不久，陛下总的让我适应适应这具傀儡之躯吧？”
顾纵野瞧了眼韩蝉，眸色沉了沉，“什么意思？”
刚绽开的笑颜慢慢地淡了下去。
韩蝉别开眼，随意应了声：“字面意思。”
而此时慕淮突然掺和了进来，把韩蝉护在身后：“你虽然是大歧皇帝，但在我神医谷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请自重。”
随即慕淮牵着韩蝉的手，就进了内屋。
韩蝉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要开口，却听慕淮说：“阿滢，你还是选择了回去。”
她笑容短暂地凝滞了一下，很快如常，“我不愧对顾纵野，唯一有愧的就是韩家。”
“如今我竟然还活着，就理应回去，好好地孝顺爹娘，淮哥哥，你了解我的。”
慕淮眼神暗淡了一下，倏忽又亮起来，“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要拦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做的这个选择，以后莫要后悔。”
她一窒，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后悔？
只要不再和顾纵野有牵扯，在韩家好好的，她就不会后悔。
“放心吧。”
韩蝉刚扯出一抹自然的笑，可那笑容只是短短一瞬，极快地，她便冷了脸色。
慕淮也察觉到不对劲，往屋外瞧去才发现顾纵野被另一波人给围住了。
她眸光转冷，带着慕淮躲在门后。
仔细瞧着那群人的打扮，就知道是西周追着轻语和苏羽进神医谷的刺客。
好在他们离得不远，还能滢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
“原本想着杀了这两个奸细就回去复命，却没想到能等来大歧的狗皇帝，你们猜，我们把这个狗皇帝的头带回去给皇上，我们会不会封爵封王？”
顾纵野毫不紧张：“你们大可以试试。”
西周刺客互相瞧了瞧，方才的嚣张劲突然就弱了些。
这是看到顾纵野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反倒是被吓到了？
刺客提了提刀：“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皇上近日已经开始着手收复大歧，只要工程建完，两国合二为一，你看你还怎么敢这么嚣张地站在我们面前！”
韩蝉神情微敛，眼眸中的温顺敛去，渐渐有坚决浮了上来。
她拿出自己昨日赶着做出来的东西，瞧了瞧。
随是有些担心，但总归比没有的好。
慕淮看着韩蝉绑在手腕上的竹筒，“这是何物？”
韩蝉犹豫一阵，想着自己里面装的箭是在山上折了几根梅花枝做的，便道：“梅花袖箭。”
“袖箭？是你发明的武器？”慕淮蹙眉，又问：“为何要叫梅花袖箭？”
不知怎的，韩蝉竟觉得此时的慕淮有些话多，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瞎想的，就是上次采药时，路过见着了你种的那颗梅花树。”
慕淮一愣，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吗？”
韩蝉连连点头，却听刀剑碰撞的声音。
往外一看，才发现他们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她抬起手，对准了顾纵野，毫不犹豫地拨动了蝴蝶片。
一箭，以肉眼无法追踪的速度，射向了顾纵野！
第26章
箭直接刺进那个突然扑向顾纵野的西周刺客。
刺客倒下的同时，顾纵野见到刺客倒下，眸心的惊讶一掠而过，接着看向韩蝉时便绽出笑容。
慕淮见这么小小的竹筒威力竟比弓箭还大，不禁对韩蝉有了别的看法。
韩蝉紧接着又射出几箭，顾纵野很快便将这些西周刺客都绑起来审问。
她的箭是梅花枝，不会致命。
但是上面弄了过量的麻药和毒药，会在中箭的一瞬间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顾纵野坐在椅子上，瞧着这群成为阶下囚的西周刺客。
“方才，是谁说要拿我的头颅回去复命？”
他的眼神迅速锁定了其中一个刺客，眼中竟是嘲讽和讥笑，“你们不过是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罢了，有本事正大光明地打一场。”
顾纵野摇着头，啧了声：“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一次就想狡辩，西周的人都这么怨天尤人吗？”
话落，顾纵野的余光便瞧见了韩蝉。
她低着头，认真地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顾纵野便把这些西周的刺客交给了轻语和苏羽负责审问，还说：“如果问不出什么，便杀了吧。”
他静静地来到韩蝉的旁边坐下，不说话。
韩蝉也没开口赶他走。
在这看得差不多的顾纵野，发觉韩蝉手上的东西算得上一种杀人无形的暗器，若是里面的箭再细一些，或许能一招毙命。
这东西看着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竹筒，但镀底装设弹簧，装箭后，弹簧压下，用蝴蝶片将箭关在筒中，每个筒上各有一蝴蝶片控制开关，匣盖之后有铁圈，发射一箭之后，须将筒壁旋转一定角度，使之相继射出。
“阿滢这些日子是学了机关术吗？”
顾纵野突然开口问。
韩蝉动作稍顿，很快回复：“现在的身体不能耍刀弄枪的，自然要想点别的办法来防身。”
听到韩蝉的话，顾纵野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很快调整过来，故作镇定道：“阿滢，你上次说你现在的身体是傀儡，有没有办法让你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去？”
她不知道。
引魂术这种术法，其实她也只是偶然在神医谷里面的医书里见到过，不知其中关窍，但引魂术本身对施术者消耗巨大，一次便是极限。
“没有。”韩蝉冰冷的眼睛向他刺来，问：“陛下这会来假惺惺地做什么？国不可一日无主，陛下还是赶快回宫吧，不然迟则生变。”
谁知顾纵野竟毫不在意，“生变便生变吧，朕巴不得就隐姓埋名，和阿滢一起生活在深山老林，一生一世。”
他的话被韩蝉听来就不过是戏言，从前她想要一生一世，他偏偏只想着自己的江山。
如今他又有什么底气觉得，她会给他一生一世？
韩蝉做好东西起身，出声警告：“陛下，江山社稷，现在不重要了吗？”
“您是不是总是这样，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总以为自己委下身段说点好话，就能让他们之间的情谊回到当初。
道歉她可以接受，但一生一世的诺言，她不会再信了。
她进了竹屋，关门前说：“陛下，民女恕不远送。”
第27章
“砰”地一声，门关了。
顾纵野呆愣在原地，他说的话，想必韩蝉是听明白了的。
不然也不会那么得生气。
韩蝉果真是不愿意的，不愿意和他一起回宫。
顾纵野也知道韩蝉也从来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他手中，好像没有任何的筹码。
一夜过去，顾纵野打算今日便启程。
临走前他看着韩蝉的竹屋看了许久，都没见韩蝉打开那扇门。
不回去，便连出来见一面都不行吗？
下山路上，顾纵野心不在焉，走山路险些被路边的石子绊倒。
轻语看出了顾纵野的心事，便借口在半山腰的亭子处歇息片刻，再赶路。
不知是天公作美，还是恰巧是运气。
他抬头时发现天色灰蒙，似是要下雨的征兆。
轻语迅速向顾纵野提议：“陛下，要不还是到神医谷等一日吧，这雨不知何时才会停。”
顾纵野想都没想，张口便采纳了轻语的建议。
去山上采药回来的韩蝉见顾纵野又回来了，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这雨也奇怪得很，连着就一直下了三天。
这三天神医谷的气氛也不太对，慕淮也知道这一切和顾纵野脱不掉干系。
他找到韩蝉，“阿滢，你打算几日后离开？”
韩蝉本想着等到顾纵野回去之后，她再后脚离开。
这样的话也不会有同行的尴尬，谁曾想这天公不作美，下了三天雨。
“今日雨停了，若是明日不下雨，就打算明日出发。”
慕淮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却还是不甘心，“阿滢！”
“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其实这几日她一直都在想，躲在这荒山野岭，躲着出去不见人其实压根不是什么可以解决问题的法子。
该来的还是会来，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无论出去只有结果怎么样，她也理应出面。
一年了，也躲够了。
“若是我能平安回来，记得挖出那坛青梅酒，我们来畅饮一番。”
慕淮一愣，瞧她心意已决，便也不再阻拦，“好……”
没曾想，韩蝉收拾好东西在谷外就看到了慕淮。
他身上也带着一个包袱，似是在等她。
“你……这是？”
慕淮轻松地笑着，说：“你说得对，我都没怎么出过谷，这一次，接着韩家大小姐的光下山去玩玩。”
她笑的时候，一双眼睛澄澈得很，似乎还有几分天真。
唯独少了点从前的灵气。
“好，本小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顾纵野也站在那，但完全被韩蝉无视。
她甚至在顾纵野的面前牵着慕淮走了过去。
引得顾纵野的脸色差到像被戴了绿帽子的。
韩蝉走得不慢，甚至还太快了些。
因为她想要早点回到韩府，见到爹娘和那些在军营中的和她出生入死的将士们。
亲口告诉他们，她韩蝉回来了。
顾纵野紧跟在韩蝉和慕淮的身后，不该踏前一步，也不舍不得到现在就放弃。
连着赶了三天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