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他自尊心太强,不肯承认自己喜欢沈嘉沫,从前他爹还不是太傅,只是一个进士,沈嘉沫确实将军之女,他们的身份差距太大。
甚至因为这点,总是被别的小孩欺负辱骂,骂他是沈嘉沫的“童养夫”。
沈嘉沫侧过身去:“你回去吧,邵太傅年纪大了,需要你照顾。”说完,也不管陆泽洲,直接走了进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陆泽洲愣愣的站在原地,思绪一片混乱,沈嘉沫没有打算跟他走……
可是一想到陆北尘那家伙在沈嘉沫身边晃悠,陆泽洲怎么也无法离开。
沈嘉沫透过窗户,看陆泽洲还站在门口,心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风雪之夜,陆泽洲的身子也没那么硬朗,若他站一夜,受了凉可怎么好。
她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她再担心又有何用,不如让陆泽洲知难而退,以后各自安好便罢。
她转过头,吹灭烛火,歇下了,可外边一阵阵寒风声音却让她怎么也睡不着。
纠结了半个时辰,她还是起身披上外袍走到窗边,开了个细缝,门口空无一人。
沈嘉沫这才松口气,但心中也忍不住失落一番,她关上窗,回到床上后却是彻夜无眠。
第三十二章 买些书
次日一大早,陆北尘便来接沈嘉沫和柳馥兰去程家祖屋。
“一切都收拾好了,现在搬过去吧。”陆北尘将包袱放上马车,扶着柳馥兰上去。
沈嘉沫下意识的瞧了瞧四周,她还真怕陆泽洲突然窜出来。
“你在看找什么?”陆北尘突然走到她面前,疑惑问道。
“没什么。”沈嘉沫收回探寻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上了马车,不知陆泽洲走了没有,昨天的陆泽洲真是让她有惊又怕。
陆北尘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人,他眼睛眯了眯,神色隐隐阴翳。
沈嘉沫的确像是在找人,但程毅在沈嘉沫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搬走了,沈嘉沫在这儿不可能有认识的人。
突然想起在梧县看见的陆泽洲,陆北尘眼神一冷,难不成陆泽洲已经找到这儿了?
“陆公子,走吗?”马夫唤了一声,将陆北尘的思绪拉扯回来。
陆北尘点点头,换上方才的温和对马车中的沈嘉沫道:“千叶,你和柳嫂子若是缺什么就告诉我,我打发人去办。”
“多谢。”沈嘉沫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柳馥兰见她这样,赶忙将陆北尘的注意力拉过来:“我们一路上够麻烦陆公子的了,等安顿下来我们一定可以自己处理的,老麻烦你我们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几日都将陆北尘对沈嘉沫的好看在眼里,奈何我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陆北尘含笑摇摇头:“别这么客气。”
沈嘉沫似乎根本没在意二人说了什么,她合上眼,放缓了呼吸慢慢理清自己混乱的感情。
她了解以前的陆泽洲,但不知道现在的陆泽洲是作何意思,现在他突然跑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诧异,不曾想陆泽洲骨子里居然是个醋坛子,居然还会吃陆北尘的醋,换做以前,就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的。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程家老宅,两日不到的功夫便修整成了一座新宅的模样,看来陆北尘花了不少钱。
沈嘉沫看了下整洁崭的宅门,默默记下了这笔恩情,她会还给陆北尘,她也不愿意欠他人情。
陆北尘接过包袱,领着她们走了进去,老宅一共有六间住房,柳馥兰住在西院中,而沈嘉沫便住在她的隔壁。
柳馥兰带着程珞宇去歇下了,而沈嘉沫则是站在院子里看着程毅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发了愣。
这就是爹曾经住的院子吗?在爹还没有身披戎甲时,他也曾过过一段平凡的日子。
沈嘉沫轻轻抚着院中新种下的小树苗,不由得一阵感叹。
陆北尘站在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儿才决定走上前:“千叶,今天天气挺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既然怀疑陆泽洲在这儿,他便让他看看自己和沈嘉沫“亲近”的模样。
沈嘉沫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不了,我有点累,想歇会儿。”
她不愿出去,一是她的确有些累,二是陆泽洲在镇上,芦风镇本就不大,若是和陆北尘一道出去撞上了陆泽洲,指不定他又说出什么能伤人的话。
陆北尘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还是温柔轻道:“好,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等等。”沈嘉沫突然叫住他:“能帮我买一些书吗?”
陆北尘诧异的看着她,沈嘉沫从小就不爱看书,甚至说看到书就打瞌睡。
如今怎么主动要求买书了?
沈嘉沫紧了下披风,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练武,而且也不会针线,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
她其实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冒出看书的念头,只是这漫漫日子总要找到新的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曾经她不懂陆泽洲为何老是一头扎进书里,他爱看书,她就搜遍了京城所有的书坊,买了一大箱书给他送过去。
但里面不小心夹了一本禁书,惹得陆泽洲面红耳赤的骂她是蠢蛋,那时候的她委屈又不解,同样是书,有什么不一样的。
现在想想,陆泽洲那样的读书人看到《风月情》这种男女私情的书怎能不气。
对于沈嘉沫的要求,陆北尘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回来。”
陆北尘披上一件厚重的外袍便除了程宅,向市集走了不到一刻忽然转身拐进一个巷内。
他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讽笑道:“陆泽洲,我竟不知你还有做斥候的潜质。”
他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而除了陆泽洲,没有别人了。
陆泽洲冷着脸缓缓走出来,一身寒气更衬䧇璍得他冷冽:“过奖,我又怎抵得过你趁虚而入的手段。”
他还对昨晚陆北尘亲近沈嘉沫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他的拳头没有伸出去。
陆北尘转过身,看着他紧握着双拳,好像又要像将军府门前那样打人:“什么叫趁虚而入?若我真是趁虚而入,这个机会也是你给的。”
陆北尘丝毫不在意陆泽洲的怒火,语气中带着不屑:“别忘了,是你不要千叶的,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追到这儿来又如何?她不会再跟你走了。”
他虽然不敢否定沈嘉沫不爱陆泽洲了,但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大了,根本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所以他并不觉得陆泽洲能有多大能耐将沈嘉沫追回去。
陆泽洲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拳,陆北尘明显是在讽刺挑衅他。
“陆北尘,你从广祁回到京城,再从京城跟着沈嘉沫,你一开始就想接近她了吧。”
陆北尘听到陆泽洲这样的质问,坦然回道:“对,我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
“但是……”他眼中的暖意突然被一抹恨代替,他死死的瞪着陆泽洲:“她偏偏喜欢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冷心人。”
“你被别人笑是没娘的孩子,她为你打架,那时候她才八岁,被六七个孩子打的遍体鳞伤,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因为你的一句桔梗花好看,她偷跑出将军府,跑到山上去采花,结果摔进了陷阱里,程将军足足找了她三个时辰才把她救回来,她因为这事儿被程将军打了二十鞭子,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你十一岁生辰那日,被别人推进池塘里,她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把你救了上来,那可是冬天,她背着昏迷的你回到家,她晕倒前说的却是‘快救阿循’……”
陆北尘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而陆泽洲已经怔住了,他从来不知道沈嘉沫为他做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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