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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马贼在附近州县危害百姓多年，官兵们去镇压也没办法抓到人，就靠着一群村民？
陈池是个老实人，没揽功劳。
“我哪能抓得到，是咱们村的人，外乡来的，姓霍，他打的多，剩下就是他娘子抓的。”
江县令不知道为什么，提到有本事的小娘子，又嫁过人，他试探性问了一句，“莫不是姓楚？楚婗雪？”
陈池眨了眨眼，“神了，您怎么知道的。”
江县令真是没想到这神医娘子居然是个大宝藏呢。
“我认识她，哦不，我不配认识她，你们放心，既然是楚娘子，我一定会上报朝廷，到时候有赏银下来，我亲自派人给她送去，至于你们说的于家村跟马贼勾结，本官会去核实。”
万一能借着这个机会，让唐国公印象好点也行啊。
“往后你们村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什么时候我都有空。”
陈池挠挠头，心里纳闷，吃饱了撑的我没事来官府，晦气。
江县令褒奖了陈家村不说，还让人给他们做牌匾，说过两天送过去，再村口立碑。
这可是全村人的大喜事，大家都说好了，回去就去霍家拜访，亲自道谢救命之恩。
“我媳妇昨晚还说霍家媳妇是福星，我还觉得不可能，看来是我没想明白。”
“那是，霍家媳妇厉害着呢，霍家郎君也不差。”
大家伙高高兴兴回了村，让家里人准备好鸡鸭鱼，就往山坡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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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婗雪在山上又砍了不少竹子下来，然后在那撒了灵泉水，好让竹子更高更快的长大。
等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傍晚了，小背篓里装得是满满当当，而且今日收获还不错，居然挖到了人参！
楚婗雪怀揣着好心情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全村人差不多都在院里待着。
坐不下的，就站着，大家全都看着霍砚傻乐。
？
发生什么事了。
“欢欢回来啦！”杨婶子第一个发现了她，霍砚的视线也瞬间看了过来，眼里竟然让楚婗雪读出了救命两个字。
大哥，好歹是战神呢，咋吓成这样啊。
“大家怎么都来了，聊什么呢。”
方俊梅嗑着瓜子道：“听你们家阿清说故事啊，他说的可好听了呢。”
哦，原来不是看霍砚，是看旁边的阿清啊。
连姨婆也搬了一条小凳子，一边打马吊，一边听。
只见小阿清站在了桌子上，手里拿着自己给他买的拨浪鼓，头上戴着杨婶子给他做的虎头帽，憨头憨脑得往哪一站，学着楚婗雪的样子奶声奶气呵斥道：“量你这些毛神，有何法力，敢出浪言，不要走，请吃老孙一棒！”
大家齐刷刷鼓掌，“好！”
楚婗雪抽了抽嘴角，合着说西游记呢，不对，这小子的记忆力也太好了吧？自己才说了一遍，而且忘了点内容还得去空间里默背才能说，他就这么记下来了？
不愧是反派的智商，也是，傻白甜怎么搞事业？被人搞还差不多。
阿音跟阿辞都听过了，便负责给大家添茶水。
最惨得莫过于霍砚了，估计就没经历过被十几个大婶大妈围在中间，问东问西的时候。
估计她们也绝对没想到，她们面前坐着的，会是大晋的战神，战场上从无败仗的少年将军。
楚婗雪刚投过去同情的视线，就听大婶们道：“砚子，你啊往后就跟欢欢好好过日子，那么好的媳妇呢，十里八乡都难找。”
“是啊，你要是对不起她，我们陈家村的可不放过你。”
砚子！？
砚子是什么鬼！霍砚你大可不必笑着应下吧。
“嗯，我会的。”我再努努力，让她看得上我。
你干什么答应！
楚婗雪翻了个白眼，进了厨房。
晚上吃得是各家各户带来的大锅饭，这还是陈家村人头一次围拢在一块，拿出自家的粮食来做饭呢。
“哎，陈开春他们一家还死赖着不走呢。”
“不是把东西都丢出去了么。”
“他们要让族老凑钱，把盖房子的钱给他们再走。”
说起来陈开春这一家原本的地方之前因为地动，裂开了，后来是他们自己出钱盖得新房，虽然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但不是村子分的。
要他们就这么走看来还真的不乐意。
“所以今天还在村里溜达了，你们都小心了，这老小子指不定憋着坏呢。”
“呵，看他一次打他一次，看他再坏。”
“对，就像孙悟空！”
这故事太好听了，别说村子里的孩子听的入了迷，连大人也是，晚上又听了一回才依依不舍回家去。
不过大家都羡慕极了，要是他们能有本事，那孩子也能跟阿清一样能说会道了。
阿音煮了洗澡水，全家人准备休息了，霍砚被楚婗雪搀扶回房间的时候，尴尬道：“我去跟阿辞他们睡。”
楚婗雪看着他，“当然。”不然还想跟她睡，想屁吃。
“不过我房间快盖好了，到时候一室两间，前头是姨婆住的，这样刚刚好，别人也看不出。”
霍砚见她安排的妥妥当当，点了点头。
洗了澡回来的霍寄辞看到霍砚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担心道：“你被娘赶出来了？”
霍砚挑眉，“人家委屈就这么嫁给我，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我好意思跟她一间房？”
霍寄辞点头，“那等以后，你给娘一场风光的婚礼，别人家新娘有的，她也不能少，还要更多更好。”
霍砚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更不可能委屈自己的女人。
“放心吧。”
夜幕降临，宁静的小村庄陷入了沉睡中，霍砚睁开了眼，给阿辞跟阿清盖好被子，起身离开了房间。
战影正在睡觉，霍砚走到面前的时候，它下意识就睁开了眼。
“小点声，咱们悄悄出村。”
有些仇，他是熬不到过夜了。
浓墨遮不住的玉兔银蟾高悬天空，夜晚的风带着空气中的燥热和着暖香，岸边的柳叶随风摇曳，不甘寂寞得撩拨着平静的湖面。
正在等待着船客前往画舫的老翁，正在船舱内打盹，头一顿一顿得往下坠，等船身一阵轻轻摇晃，才反应过来。
“去画舫十五文。”老翁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个男人，便以为又是个去寻欢作乐的。
霍砚闻言蹲下身。
老翁顺着岸边的光往男人脸上看，他穿着一身黑衣武袍，腰身紧窄脊背挺直，与一般来寻欢作乐的儿郎身段就大有不同。
他的头上戴着罩帽，拿钱动作颇有几分野性，抬起头再看时，眉目舒朗，气质清贵，是个极其俊俏的儿郎。
长得这样好看，掏出来的荷包却令老者惊掉眼球，十分普通的麻布绣花荷包，上头的刺绣难看得就跟绣娘瘸了手似得，丑得有些辣眼睛。
霍砚看到荷包的时候，眼底却藏着几分笑意，那是阿音今天悄悄给他的零花钱，还说这是娘给她做的第一个荷包，上面的小人叫美少女战士，希望她以后也能当个跟水兵月一样的人。
霍砚可从没听过什么美少女战士跟水兵月，但好在女儿给了钱，他总不好占老人家的便宜。
“给，十五文。”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大半，听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可怕。
老翁嘟囔了一句，“小伙子还挺精打细算。”
来这的男人，需要寻花问柳，他们才不在乎这点小钱呢，像这样穷的掰着荷包一枚枚铜板数的，恕老翁第一次见。

霍砚闻言也没生气，反而扬起了嘴角，“家里人赚钱不容易，要省着点的。”

老翁点头，“是家里媳妇吧。”
霍砚垂眸，眸光温和颔首，“嗯。”
老翁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那你这不应该啊，家里有这么好的媳妇了，咋还出来逛画舫呢，那里头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霍砚眼眸微眯，语气镇定道：“来寻仇。”
老翁没听清，只当这年轻人就是图个新鲜刺激。
轻舟画舫，歌声如梦似幻，隐隐还传来了男子的叫好声。
船桨声还在耳边轻拍水面，老翁刚想说到了，再一看，原本立在船头的男子已经不见踪影。
“哎，奇怪，人呢？！”
画舫底层
身穿单薄衣衫的舞娘正在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
而就在她们的面前，有十几名被抽打得半死不活，身形狼狈的男人倒吊在房梁上，看着他们的惨状，坐在上首的一群人满意得笑了。
“恭喜大哥，铁甲军余孽的名册已经全部到手，等霍砚活生生被毒熬死，那将来便是大哥的天下了。”
为首的男人受着恭维，勾唇一笑，“霍砚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早忍够了他，你看看，这些跟着霍砚的人，还说什么暗卫，还不是都得栽在老子手里，以前一个个对我呼呼喝喝，现在我倒是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爷！”
“听见了没，给我打！可别弄死了！我可是要扒皮抽筋的。”
一旁斟酒的舞娘闻言瞥了男人一眼，声音娇滴滴的仿佛能掐出水来，“霍砚？可是勇冠侯？”
大晋女子，哪有不知道霍砚的。
男人不屑地挑起那女人的下巴，“怎么？你也惦记他。”他说到这，一把攥着女子的头发，将精致的发髻瞬间摧毁。
女子吃痛，哭着求饶，男人却不肯饶了她，“霍砚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我不怕告诉你，他就快要死了，现在的他，不过就是一滩烂泥罢了！”
就在男人一掌要劈死眼前的女人的时候。
男子哑哑地笑声传来，“好大的口气。”
全部人震惊得抬头去看，那突然出现在房间，由暗处走出的男人不是霍砚是谁。
“霍……霍砚，怎么可能！你！”
不应该在陈家村那破房子里等死么！怎么会出现在这。
霍砚挑眉，似笑非笑道：“嗯，见到我，你们好像很不高兴啊。”
屋内一片寂静，直到悬挂着的人齐刷刷看向了霍砚，眼里流下了血泪，“主上！”
为首的男人见状拍桌而起，“怕什么，这小子早就中毒，天下无药可救，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霍砚，既然你今日敢来，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早已大势已去，现在俯首称臣，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霍砚冷冷转过头，嗤笑出声：“凭你？”
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可恶，我们一起上！”男人愤怒发狂，提起武器踹开了身边的女人就冲了上去。
而就在他离霍砚越近，就能看到霍砚那笑容越发邪肆，弟兄几个从四面八方朝着霍砚杀来，任凭是修罗大仙也未必能躲过去。
然而就在剑尖离霍砚一指距离的时候，霍砚终于动了。
可是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动的！恍如鬼魅一般的身形，不过就是一瞬间的空档，眼前的霍砚已经消失不在。
而自己的耳边，却响起了男人的轻笑声，“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没丝毫长进。”
“霍砚！你今日必死！”男人被激动，转身错步就要刺过去，又扑了个空。
“当我的对手，你还不配。”霍砚那轻慢的语调响起，直接抓过一旁的人，横剑将男人捅了个对穿。
“啊~！——”屋内，尖叫声响起，女人们早已吓晕了过去。
“现在，轮到你们了。”
伴随着霍砚的一声叹息，几人的人头齐刷刷落了地，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唯独剩下最后一人，吓得连连后退，连握剑的手抖在颤抖。
霍砚……他，他怎么比昏迷之前还要可怕！这武功进益到了这样的程度！
霍砚垂眸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如今比以往消瘦，可没人会忽视他一身强烈的杀气。
就像是从地狱回来复仇的修罗，在戏耍几个不入流的小鬼。
“我不是教过你，握剑的时候，手不要抖么。”
“铮——”剑应声落地，那人双手抱头，“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听命行事的。”
霍砚站在他面前，“你们刚才说的名单，给我。”
那人自然不敢说什么，赶紧从胸口拿出了一叠名册，上面写的都是霍砚的心腹兄弟，有些已经用红笔划掉，就是已经死了。
剩下的一些心腹，被他们全部都关押在暗卫营的地牢之中。
霍砚的眼底酝酿出杀意，用剑尖抵着那人的下巴，“暗卫营如今由谁统领？”
“暂时无人统领，上阳郡主曾经提议由谢赟暂代，但陛下没同意。”
那人说到这，赶紧跪下道：“属下知错了，属下愿意为主子效犬马之劳！望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呵。”背叛过一次的人，还留着做什么？
谢赟，他那好母亲，谢琼芳的嫡亲侄子，好，很好，父亲一手培养出来的铁甲军暗卫营，他的亲随，谢琼芳竟然也想送给谢家。
那倒是要问问他同不同意了。
“如果您想找到谢赟，我可以带……”
男人话还没说完，霍砚已经将他的头颅斩下。
“主上，您没事？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的。”
原本还死气沉沉，等待着死亡那一刻到来的一群人，此刻全部激动得看着霍砚，生怕以为眼前的这一幕会是假的。
自从霍砚昏迷不醒后，他们过得简直猪狗不如，还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如此，没想到主上会来救他们。
霍砚把他们一一放下，看着他们身上的伤，“还能走么？”
“能！”
“好，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不要急。”霍砚刚说完。
疏风就拉过了他的手，“主上，你现在如何？你安全么？这些叛徒说您将不久于人世，这些是不是真的。”
这些弟兄，是霍砚父亲从小给他培养出来的死士，跟后面入暗卫营的不能比，霍砚一直相信他们不会背叛自己，而看到名单的那一刻，他也明白，自己的信任不是错付的。
“我已经没有大碍了，现在，你们最重要的养好自己的伤，然后到这个地方，联系这个人。”
流风接过霍砚给的地图，“那主上你呢。”
“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放心，你们受的委屈，我会一刀一刀让他们还回来。”
战影一直在岸边等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霍砚走在路上，身边不断有人从他身边经过。
若那些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从他们身旁走过的少年，头发丝都没被雨淋到。
“久等了，回家吧。”霍砚抚摸着战影的鬃毛，轻声安抚。
战影跺了跺蹄子，示意霍砚快上来，废话少说，它才出来没多久就想家了呢。
霍砚上了马，战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雨还在下，前方暗的几乎看不清道路，可是霍砚脑海里回想着刚才他们说的话。
“主上，您千万不要再相信夫人，她根本没把您当儿子。”
“主上，这次太多弟兄都不在了，您一定要给他们报仇。”
“我们怀疑这事情跟瓜分铁甲军的几大世家也有关联，可惜还没等我们出去，就被这些叛徒被抓起来，这段时间一直没能找到您，是我们无能。”
不，哪里是他们无能，而是自己再次相信了谢琼芳那个女人！
相信她愿意与自己和解，愿意接纳这个这个儿子，可错了，到底还是错了。
铁甲军是父亲留下来的，若无圣上的同意，那些世家怎么可能瓜分？当然是确定他霍砚回不来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自八岁上战场，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晚上做梦都是号角声，得到得又是什么？
功高震主，帝王忌惮。
既然如此，自己还跟他们客气什么，让他们以为自己死了也好，总是要晚上都睡不着，日日活在恐惧之中，再夺走他们想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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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楚婗雪睡了个格外舒服的一觉。
她起来把被子叠好，一打开门就发现院子里昨天被工人随便堆放的材料收拾干净的，水缸满了，院子里的鸡粑粑被人清理了，连昨晚上还没洗的碗也洗干净了。
？
谁这么勤劳？
应该是阿音吧，小丫头精力无处释放，每天都力大无穷。
“娘，早呀！”隔壁房间，门还没开呢，阿清奶呼呼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楚婗雪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