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妘贺暻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时间:2023-06-19 20:47:19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嘈杂声忽然响起来,陆妘自睡梦中被惊醒,连忙起身要去查看,可这一动才发现自己竟窝在贺暻怀里。

窗户仍旧开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梦中怕冷钻进去的,可以往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惊动贺暻,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她动作十分小心地从贺暻怀里挣脱了出来,这才探头自窗户里往外看,是萧宝宝来了。

她听说今天贺暻封笔,直到年前都不会有政事,便逮着机会来寻他玩乐,可蔡添喜却把她拦住了,说皇帝睡着了,让她先回去。

萧宝宝自然不乐意,睡着了又怎么了?喊起来就是了。

可蔡添喜却纹丝不动,好说歹说都不肯让路,她耐心告罄就吵嚷了起来。

陆妘不想理会,抬手就要关窗,可在这一瞬间,萧宝宝竟忽然扭头看了过来,透过那只有一尺宽的缝隙认出了她。

“你不是说稷哥哥睡了吗?她怎么在里头?你个狗奴才,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主子?!”

蔡添喜听得心里发苦,他也不是故意为难萧宝宝,做奴才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只是一条听话的狗,可有时候,还是得有点眼力见的。

方才他进去的时候,是亲眼瞧见两人窝在一起睡着了的,要是这时候把人放进去,萧宝宝闹起来还好说,可万一坏了皇帝的事……

天子之怒,谁扛得住?

“悦妃娘娘,陆妘是乾元宫的婢女,在里头伺候理所应当,皇上真的睡着了,不见人,不只是您,是谁都不见,您还是请回吧。”

萧宝宝杏眼圆睁,气得浑身哆嗦:“不见我是吧?好,我也不见他了,你让陆妘出来,让那个贱人出来!”

陆妘眼神一沉,以她的脾气,被人点名挑衅自然不会躲,可贺暻一声声的威胁却忽然浮现在了脑海里,手上还没好全的伤也热辣辣地疼了起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伤痕累累的手背,心口的气性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和萧宝宝的你死我活来再多她都不怕,可她扛不住贺暻一次次的偏心和威胁。

罢了,罢了。

她抬手紧紧地关上了窗户。

外头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她下了地,靠在椅子上发呆,明明也没想什么糟糕的事情,心脏却还是一路不受控制地往深处坠了下去,沉甸甸地压得她喘不上气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终于安静下来,蔡添喜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苦笑,可一见陆妘又庆幸似的叹了口气:“还好姑娘没出去……这就对了,咱们和主子置什么气是吧?”

陆妘晦涩不明地看了眼贺暻,默默地起身回了偏殿,她正打算换套厚实些的衣裳去长信宫,就从胸口摸出了一个眼熟的瓷瓶。

是贺暻给她的那瓶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她摩挲着光滑的瓶身,想扔又有些舍不得。

正纠结,眼角忽然闪过一道熟悉的影子,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她一皱眉:“秀秀,站住。”

秀秀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背着身不肯看她,陆妘大步走了过去,上下打量她一眼,眉头皱得更紧:“转过来,躲着我干什么?做错事了?”

秀秀磨磨蹭蹭地转了过来,她低着头,一只手冻得通红却死死捂着脸不肯松开,一开口就结巴:“没,没有。”

陆妘越发觉得古怪:“没有?你脸怎么了?捂着干什么?”

秀秀像是被刺了一下,猛地一颤,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可一点殷红却自她指缝里渗了出来,陆妘脸色一变,伸手拽开了她的手,三道血印子映入眼帘,血也流得厉害,被手一捂,半张脸都是血,瞧着竟有些触目惊心。

陆妘瞳孔一缩,想起刚才萧宝宝的样子,瞬间明白了:“是悦妃打的?”

秀秀眼眶一红,却咬着牙否认:“不是,是奴婢不小心跌倒了……姑姑别多想,这个……”

她将一把子花递了过来:“尚寝局那边的暖房里剪下来的,说是不要了,奴婢看开的还挺好,想着姑姑喜欢,就都捡回来了……”

她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这才瞧见刚才被悦妃为难的时候,花被丢在一旁,花瓣都零落不全了。

“都坏了……怎么坏了呢……”

她说着声音哑了下去,仿佛脸上那血淋淋的伤,还不如这些花值得人疼惜。

陆妘连忙抬手接过:“没有,还很好看,谢谢。”

秀秀红着眼睛扯了下嘴角。

她笑得很丑,却刺得陆妘心口发疼,一股深沉的怒气汹涌地冲了上来,可她什么都没说,只将秀秀拉进偏殿,将贺暻给她的药一点点涂在了秀秀脸上。

“伤好之前你就好好休息,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走动。”

秀秀红着眼睛点头,道了谢后抓着药瓶走了,陆妘脸上的平静却在她离开后一寸寸皲裂。

这个小丫头才十二岁,萧宝宝,你怎么下得去手!

她眼底的冷意波涛般一层一层席卷,萧宝宝,你以为我答应了贺暻不会和你为难,就没有办法了吗?

我会让你后悔的,一定。

三天后尚服局赶出了新妃们的吉服和凤钗,遣人往各宫送去,这些活本不必陆妘亲办,可她还是往含章殿去了一趟。

庄妃平素最喜欢素净,虽是妃位,含章殿的用具摆设却还不如惠嫔殿里富贵,一眼看去,雅致得近乎寡淡。

可看见她庄妃却笑得明媚:“什么风把陆妘姑姑吹来了?倒是巧,本宫自制的竹叶茶,姑姑尝一尝吧。”

陆妘不卑不亢道了谢:“汤色透亮,叶底鲜活,既有茶香又有禅意,娘娘真是好手艺。”

庄妃一笑:“姑姑过誉了,这是本宫的吉服?怎么还劳烦姑姑亲自跑一趟?”

“奴婢知道娘娘眼光好,怕这衣裳哪里不合您心意,女使们又记不清楚,所以才亲自来了一趟……娘娘看看吉服吧。”

她一抬手,身后的女使们便会意地将吉服展开,藤色的云锦衬着银线绣就的五尾凤凰,华贵中透着脱尘,倒是很衬庄妃清丽无辜的气质。

庄妃细细打量着那吉服,随即微微一笑:“尚服局的手艺本宫自然是喜欢的,做得很好,本宫很满意。”

话虽然如此说,可陆妘清楚地看见她瞧见那五尾凤凰时,眼底闪过的是不甘心。

可宫中有宫中的规制,不会因为后妃的不满而改变,庄妃若是不喜欢眼下的图样,便只能铆足了劲往上爬,做贵妃,做皇后。

说实话,陆妘并不愿意和后宫的女人们纠缠,不管是萧宝宝还是庄妃,因为那会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眼下的身份是多么尴尬。

然而她不能不来,甚至于今天就算庄妃没有野心,她也会用尽心思挑起来。

她挥挥手将宫人都遣下去,这才意有所指道:“尚服局的手艺虽然好,可这五尾凤凰到底是有些配不上娘娘的。”

庄妃一顿,目光探究地看了过来:“姑姑这话什么意思?”

陆妘抬眼直直地看过去:“奴婢可以助娘娘更进一步。”

庄妃上下打量着陆妘,随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姑姑这话真让人听不明白,本宫进宫只是为了伺候皇上,为皇家绵延子嗣,再说妃位本就是恩宠,本宫要更进一步做什么?”

陆妘微微低下了头:“后位关乎天下安稳,放眼后宫也只有娘娘的德行堪匹配,奴婢此举也是为了大周。”

庄妃抬起帕子半遮着脸笑了一声:“姑姑抬举了,只是本宫生性柔弱,并不喜争斗,进宫也只是想伺候好皇上……今天本宫只当姑姑什么都没说,请吧。”

陆妘似是慌了一下,声音急促地喊了一声娘娘,明明被下了逐客令,她却仍旧赖在原地不肯走。

庄妃眉梢微微一挑:“姑姑是还有话说?”

陆妘咬了咬牙,似是被逼无奈下定了决心:“求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在悦妃娘娘手里。”

庄妃像是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盏都没能端稳:“姑姑何出此言?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悦妃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又怎么敢动你?”

“她敢!”

陆妘明知道庄妃是在装傻,却也只能自揭伤疤给她看。

“娘娘可能不知道,奴婢先前落水,就是沉光下的手,可奴婢不敢说,皇上也不会信,后来她又利用奴婢想离宫的心思陷害奴婢逃宫,害奴婢被皇上禁足数月,还有奴婢这双手……”

她抬手揭开了那层层的白布,狰狞的烫伤出现在庄妃眼前,看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呀,怎么这么厉害?”

可她眼底深处闪过的却是淡漠,她不在意陆妘在萧宝宝手里受过多少罪,她只是想知道这个人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是不是真的能为她所用。

但她仍旧装模作样地让人去取药膏。

陆妘趁机表忠心:“庄妃娘娘,宫里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皇上已经答应了我,允我二十五岁出宫,可如果任由悦妃闹下去,我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求娘娘救我!”

庄妃很是惊讶:“你会在二十五岁出宫?”

陆妘用力点头:“是,我这辈子没别的念想,就想出宫去滇南寻我的家人。”

庄妃眼底闪过暗光,却仍旧一脸无措:“可,可我不善争斗,悦妃又任性放肆,我护不住你啊……要不你去找良嫔吧?”

她似乎觉得自己出了个好主意,脸色都亮了起来:“良嫔与你有旧,又得皇上恩宠,你去寻她是最好的;要是觉得她病着没有精力,去找惠嫔也行,她性子直爽,身后又有太后撑腰,也不怕悦妃的……”

“可她们位份都太低了,”陆妘似乎急的失了分寸,十分莽撞地打断了庄妃的话,“悦妃是妃,她们见了只有低头的份,再说……”

陆妘声音陡然低了下去:“皇上不可能立一个病弱的皇后,更不可能让荀家连出两任皇后……”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庄妃的心,让她那颗一直极力按捺克制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这么说,只要将悦妃压下去,后位就一定是她的。

她隐在袖中的手因为激动而不停颤抖,然而片刻后,她还是摇了摇头:“真是对不住姑姑了,本宫实在是爱莫能助……藤萝,将本宫的红封拿来。”

藤萝很快便捧了一个托盘过来。

庄妃亲自接过,满脸愧疚地塞进了陆妘手里:“这当做是本宫的赔礼吧,姑姑要多保重。”

陆妘满脸不甘,欲言又止,但被庄妃拦住了话头:“藤萝,替本宫送送陆妘姑姑。”

藤萝伸手做请,陆妘万般不甘却也只能退了出去,一路上魂不守舍的,连藤萝和她说话都没理会,直到藤萝在含章殿外停下来,再看不见她的神情,她脸上的情绪才发生了变化。

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所有的不安惶恐都雪融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骨子里透出来的冷静。

七分真,三分假,就足以迷人眼。

庄妃虽然装得像,可她笃定对方一定已经动了心,眼下没答应不过是以为自己有筹码,可以坐地起价。

陆妘“啧”了一声,她完全猜得到,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暗示她送一份有分量的“见面礼”给庄妃。

事已至此,慢慢等吧。

“陆妘姑姑。”

忽然有人开口喊了她一声,是从昭阳殿回来的尚服局女官,对方手里还托着那件二品后妃吉服,当初料子送过去的时候,萧宝宝一眼就看中了这茜色,这是所有颜色里最接近红色的颜色。

“怎么?悦妃娘娘不满意?”

女官苦笑一声:“岂止是不满意,嫌弃得一无是处,问她怎么改她又不肯说……”

她说着,隐晦地看了眼陆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陆妘若有所觉:“怎么了?”

女官讪讪一笑:“悦妃娘娘说让您去一趟昭阳殿,这衣服怎么改,她想和您亲自说。”

陆妘一扯嘴角:“和我说?”

女官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娘娘她嫌我们听不懂……”

陆妘脸色骤冷,团起手里的帕子砸进了对方怀里:“你尚服局的事若还要我出面处理,要你何用?”

女官被吓得一哆嗦,低下头没敢再开口,陆妘冷冷一瞥:“你若是当不好尚服局的差,我可以禀明太后换人。”

“当得好,当得好,姑姑放心,下官一定能让昭阳殿满意。”

陆妘这才缓和了脸色,她瞥了一眼那张扬艳丽的吉服,心里一动,送“见面礼”的机会这不就来了?

“悦妃这人最好出风头,又和皇上有旧,她要的就是压人一头,你明白吗?”

女官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却又有些犹豫不定:“可如果这般改动,不合规制啊。”

“说的也是呢,”陆妘倒是很听劝,女官一质疑她便放弃了,“那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吧,只是还有五天就是年宴了,千万别耽搁了。”

后半句话说的意味深长,听的女官脸色瞬间变了,只有五天了,若是不能让悦妃满意,到时候整个尚服局都会吃罪。

女官脸色几番变幻,最终一咬牙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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