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傅,夫人在写休书,说要休了您!
某少傅悠闲喝着茶:“不急,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她缠了我12年,如今竟自请下堂?”
管家低头哽咽“少爷,夫人知你不喜她,请缨前留下了和离书...
昨夜前线传来噩耗,夫人已经战死。
薛案听闻悲悯欲绝:“我要见……宋禾!”
小厮被薛案的模样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咋办。
薛太傅急忙命随行小厮拉住薛案:“案儿,你别胡闹了。”
薛案撑着府门,满头密汗的喘着粗气,他望向灯火通明的大厅,
干哑的喉咙阵阵刺痛,可任身体再难受,他也不愿再离开一步。
“薛大人,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少夫人吩咐过……哎哎哎!”
小厮正说着为难的话,却被薛案突然推开。
薛案直奔到宋禾的棺旁,黑棺的冰凉撞上他灼热的体温,让他不由得一颤。
宋禾,她就在这儿,就在他的怀里……
……
赐婚大喜之日,他以一副黑棺来接凤冠霞帔的她。
她要嫁的是薛案,她倾心了十二年的人。
可薛案不喜欢她,他嫌她鲁莽蛮横,无半点知书达理的模样。
她家族世代都是武将,她自幼习武,自然比不得那些优雅小姐……
成亲当天,他说:“亲人忙着杀敌,你忙着嫁人,以他们的功劳换来一道圣旨,可不愧是“将军之女。”
北疆战事危急,父亲危在旦夕,她跪在御前:“皇上为保江山社稷,宋禾请缨出战。”
薛府书房。
薛太傅再看宋禾,心中不禁对她生出敬意。
“你不是老夫心中的好儿媳。”薛太傅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但确是宋家的好女儿。”
是他,是这个朝廷对不起宋家。
宋禾一怔,心中百感交集,她从没有想过厌恶她的薛太傅会这样的赞赏自己。
她低下头,唇角边一抹苦笑:“既如此,那太傅能否应我三件事?”
“何事?”
“其一,我此番前行恐有去无回,望太傅护我寡嫂后生无虞。”
薛太傅点头:“理应如此。”
“其二,派走阿案,隐瞒此事。”
“这……”薛太傅迟疑一阵,还是叹气点头,“可。”
“其三,”宋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决绝,“请太傅同意我与他和离。”
薛太傅惊得呆住了,覆于腹前的手一颤,良久过后才沉重点点头:“好。”
……
北疆战场,战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背中三箭的宋禾以剑支撑单膝跪地,嘴角不断流着鲜血,猩红的眼死死瞪着几丈外马上的敌将。
她不肯撤退,只因面前就是杀死爹和哥哥的仇人。
不取他首级,难告慰在天的父兄,难消她心头之恨!
宋禾憋足了劲,翻身上了战马,直奔敌将身侧。
敌将被她突如其来一惊,连忙举起刀向她砍去。
宋禾侧身一闪,伴随着左臂的剧痛,她一剑斩下敌将的头颅。
她的断臂和敌将的头颅同时落在雪地之中,溅开一地的血。
宋禾摔下马,忍痛喘着粗气站起身。她看着断臂和头颅,痛快一笑:“一只手换你一条命,值了!”
敌将被斩,敌军也尽数投降。雪花随着这场战争的结束缓缓落下,宋禾缓缓抬起头,感受着生命缓缓的流逝。
她将剑插入雪中,忍着左臂的剧痛,颤抖的仰着头看着漫天飞雪。
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见薛案。薛案总说她鲁莽冲动,但她也是有勇有谋的。
她能护山河无恙,也能护他一生平安。
她半垂着眼帘,苍白的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
“爹…我没给,宋家丢脸。”
宋禾驻着剑撑着自己身体,缓缓合上眼,像宋毅一般伫立在风雪之中。
——————
京城,将军府。
宋禾一身红色嫁衣站在偌大的府门口。
爹和哥哥在外征战,陛下却忽然赐婚即日嫁娶,也不知他们回来会不会怪她。
虽心中有些担心,但宋禾依旧掩盖不住将要成为薛案新娘子的喜悦。
唢呐声自街口传来,宋禾眼眸一亮,不由的踮起脚尖看向街口。
可随着迎亲队伍的走近,宋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明明是薛府的家丁,却都穿着丧服。
四人奏乐,六人抬一口黑棺,身后的纸钱一直蔓延到了街尾。
领头的人微微躬身道:“少夫人请上棺。”
上棺?
宋禾眼中的喜悦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火,她紧握着拳:“阿案呢?”
“少爷吩咐,若少夫人不愿上棺,便自己走去。”
宋禾脸色霎时转白,她定定的看着那口黑棺,明白这是薛案故意折辱她。
陛下赐婚,他不能拒绝,便用这样的招数好叫她知难而退。
半晌,她闭上眼,咬牙道:“我自己走。”
话毕,抬脚便往太傅府去。
“小姐!”丫鬟小玉连忙拉住她,“您是将军之女,怎能受此大辱?!”
宋禾捂着盖头,心中五味杂陈,她又怎会想受,但皇命不可违,岂有退却之理。
见宋禾不肯停下,小玉红着眼走到她面前蹲下:“女子出嫁,向来要有娘家人背出门。老爷少爷不在,奴婢背你去。”
从将军府至太傅府,路途并不远。
只是过路人的窃窃私语让这几步路显得格外蛮长。
宋禾紧紧抓着盖头的一角,垂下眼睑。
她要嫁的是薛案,她倾心了十二年的人。
可薛案不喜欢她,他嫌她鲁莽蛮横,无半点知书达理的模样。
她家族世代都是武将,她自幼习武,自然比不得那些优雅小姐……
太傅府。
小玉停了下来,却没有放下宋禾。
她看着一张喜字都没有的的太傅府,鼻尖全是酸涩:“小姐,我们不嫁了好不好。”
宋禾沉默了一会儿,盖着盖头的她虽然看不到,可太傅府实在过于安静。
没有宾客,甚至没有人前来迎接。
宋禾不可闻的一叹,拍了拍小玉的肩:“放我下来吧。”
府中正厅,薛案看见宋禾,眼中闪过诧异。
他如此刁难,她居然还来了。
透过红盖头的细缝,宋禾看到了薛案。
只那一眼,方才所有的不甘和怒火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一般,她不禁嘲笑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武将风范。
两人草草拜完堂,新房中只留下了宋禾一人。
直到四更,薛案都没有来。
她掀开盖头,看着空旷不已的新房,生生将泪忍住。
这是陛下的恩赐,他们宋家不得不从,她只庆幸所嫁之人是他。
往后几日,宋禾早起给公婆敬茶,给薛案做饭。
即使手上被烫的全是泡,换来的依旧是薛案的冷漠。
“你烦人的本领倒是比你武艺还强。”
看着已经凉透的饭菜,宋禾尽力温婉回答:“我只是做妻子该做的事。”
薛案眼中讥讽似刀:“仰仗着宋家的功劳让皇上赐了婚,你开心了?”
宋禾一愣,她是喜欢薛案,虽然也想过嫁给他,但绝不会去用爹和哥哥的功劳去换这份姻缘。
强忍心中疼痛,她一字一句:“我爹和哥哥征战,只是为了护江山百姓。”
薛案却觉得她满嘴虚伪之言,心中更是厌恶。
他倏然起身,就往外走:“亲人忙着杀敌,你忙着嫁人。以他们的功劳来换一道圣旨,可真不愧是‘将军之女’。”
锥心之言如利刃一般,让宋禾一愣。
“阿案……”等她回过神想去抓住他,却只抚到薛案衣袖一角。
“嘭”的一声,门被狠狠关上。
宋禾看着紧闭的门,良久,才收回手:“若不是因宋家‘功高盖主’,我又岂会断了你的姻缘……”
第二章只是一场戏
又过了几日,北疆捷报传来,宋毅大军大败敌军,已凯旋而归。
宋禾思念爹和哥哥已久,听到这个消息,她欣喜不已。
梳洗一番便回了将军府,可府外一片寂静,全无凯旋之喜。
这时,一丫鬟走来,行了礼道:“小姐,老爷说在祠堂等您。”
待她走进祠堂时,却见宋毅背对着她,手中竟拿着竹鞭。
“跪下!”
宋毅转过身,铁青着脸呵斥一声。
宋禾乖乖的跪下,她早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宋毅当头就是一鞭子抽在宋禾身上,怒不可遏:“我和你哥哥在战场杀敌,身负重伤都不曾低头。你身为宋家女儿,竟为薛案甘愿受辱,你让他人如何看我们宋家!”
一鞭又一鞭,一下下的鞭笞抽的宋禾身形直颤。
可她的腰却始终挺得直直的,只是强忍着眼中的泪。
宋毅的手抽的直发颤,眼眶也发红:“你可真是为我选了个‘好女婿’!”
宋禾咬牙忍痛,沉默不语。
“你知错了吗?”宋毅终是于心不忍,将手背到身后,颤抖着连竹鞭都拿不稳。
宋禾却只是看着眼前祖宗的灵位,目光坚定:“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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