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来,翻出了于舒的朋友圈。
不无意外,又成了一条灰线。
他在几天前去看,就已经如此了。
片刻后,傅司辰立即起身,抓了外套就朝外走。
他开车兜了一圈,没有特别发现有跟踪的车,才掉头去了于舒租住的单身公寓。
于舒酒量不行,吐成那样,下午肯定上不成班。
可意料之外,公寓中没人。
只有一只看见傅司辰就欢蹦乱跳的小奶猫。
傅司辰一边给小猫添了猫粮,一边拨通了方柏轩的电话:“于舒在冯瑞芳的病房吗?”
“没有啊,这会儿她来医院干什么?不该是上班吗?”
“没什么,挂了。”
傅司辰把缠着他裤腿的猫咪丢到一旁,转身就出了门。
他在车上抽了一支烟,发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来自邢愿工作室。
另外一条是来自舒珏的公司。
得到的答复都是没有。
傅司辰心中烦躁,翻来覆去的摆弄着手机,才忽然注意到有一个app忽然冒出一条消息提醒。
是他在长岛别墅安装的监控录像。
他手指点开。
高清的监控录像中,有一个身影,抱着腿歪着头靠坐在门外,头发散落下来完全遮住了一张小脸。
傅司辰瞳孔猛地缩了缩,丢下手机,直接踩下了油门。
一路上,傅司辰的车速都压着飙车边线而过,等到略宽路段,直接在马路上飙上了八十码。
长岛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静谧的。
花园中绿意葱茏,花香沁人,此时,太阳薄西,阳光暖黄,静静地照着别墅内外的人。
傅司辰在车库停了车,就冲出了车门。
在长岛别墅门外,于舒靠着墙边坐着,一双眼睛几乎已经快睁不开了。
忽然,有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了她的面前。
于舒蹙眉,似乎是在仔细辨认着面前的这双皮鞋,还伸手拉了拉他的裤脚,帮他抚平。
傅司辰蹲下来,握住她的手,“为什么不进去?”
于舒眨了眨眼睛。
她一旦醉酒,眼睛眨动的频率都会很慢,连带脑袋都不转动了。
她歪着头答道:“这是别人家。”
傅司辰心里一紧,“别人是谁?”
于舒想了想:“东哥家。”
“那你为什么来?”
于舒撑着腮认真想了想,“我不知道。”
傅司辰拉她起来,帮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这是你家。”
“我家?”于舒疑惑,“可我进不去。”
“你能。”傅司辰拉着她的手,落在指纹识别上,转动门把,门就打开了。
于舒站起来的时候,有些站不稳,反胃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头也晕。
她推开傅司辰就跑进来找马桶,没找到,没忍住,就扒着门框吐了。
傅司辰快步走到桌边拿了抽纸纸巾,帮于舒擦嘴。
于舒很抱歉的看他:“抱歉,我把你家弄脏了。”
傅司辰拉她坐在沙发上:“是你家。”
于舒想站起来,傅司辰按住她的肩膀,“坐下。”
于舒就不敢站起来了。
这个男人好凶。
傅司辰拿了纸巾,蹲在地上,帮于舒清理了地上的呕吐物。
于舒又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好,又不嫌她脏。
傅司辰去洗了手,出来后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于舒。
她眼皮向下耷,似乎都已经快睡着了。
他去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食材,煮了一碗醒酒汤端出来。
于舒半睁开眼睛,就着傅司辰的手喝了一口醒酒汤,小脸就皱成了包子褶,“好难喝。”
“难喝也要喝,”傅司辰说,“要不然明天你会头痛。”
于舒噘着嘴不肯喝,“我不喝。”
这个男人的目光沉暗,又很深,深不见底。
于舒有点怕怕的。
她刚张嘴想要妥协,忽然就看见男人低头,自己端着碗喝了一大口。
于舒:“……”
不是要给她喝么?
那她是不是就不用喝了。
傅司辰忽然伸手扣住于舒的后脑,贴上了她的唇。
于舒瞪圆了眼睛。
他撬开她的唇瓣。
难喝的醒酒汤渡过来,于舒也尝不出什么滋味了,却能感受到他唇舌的曼舞。
他目光晦暗,移开唇,手指指腹擦了一下她的唇角。
“你自己喝,还是我喂?”
于舒歪着头,又凑过来贴了贴他的唇,似是很眷恋这种味道,“好甜。”
傅司辰眸光几度转变,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相触,他几次都没有控制住力道,比刚才要吻的更凶。
多日以来的压抑,终于在这个时候释放出来。
他埋首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地闭着眼睛。
于舒靠在沙发上,呼吸起伏。
她抬手在傅司辰后背轻拍了拍。
傅司辰握着她的手,“你来。”
于舒有些疑惑的跟着傅司辰起身,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去哪儿?”
傅司辰没有回答。
她带着于舒来到了书房内。
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
傅司辰解了密码,开了保险柜。
里面除了一些文件资料之外,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
是紫檀木的,上面有精雕细琢的花纹。
他将紫檀木盒取过来,拿着放在了沙发旁边。
于舒眼睛里有迷惘,就探头探脑的看,一双眼睛熬的有些红。
傅司辰用随身携带的钥匙把锁扣打开。
“是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傅司辰从里面取出的是什么东西,眼前就被盖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
是一块红方帕。
颜色已经褪去了昔日的鲜红,布料陈旧,边角都有些翘了起来。
却很干净,于舒能嗅到一股松林的清新气息,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她抬手就要去摘,被男人按住了手。
红手帕刚好可以挡住她的眼前,她低头能看到男人握着她的手指。
男人指骨分明,指节修长,却平白添了几道十分细碎的伤痕,破坏了美感。
“你快点呀。”
于舒等不及了,太闷了,她不由得催促着。
傅司辰静静地看着盖着红方帕的女人。
他唇角徐徐勾起了笑。
她是他年少的光。
光线撕扯永不见光的黑幕,泄出一道五色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