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你居然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要不是你,致远怎么会要跟我断绝关系!你这个搅家精,扫把星!”
外婆像气的红了眼,朝着周母就是猛地一推:“有什么冲我来,你再动囡囡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周母踉跄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她死瞪着老人,咬牙切齿地又要动手:“死老太婆!”
手刚伸出去,就被刘晓芸狠狠捏住。
刘晓芸冷眼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周母:“看在致远的面子上,你又是长辈,我不跟你动手,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干了什么好事。”
周母揉在一起的脸又是白又是红:“刘晓芸,你给我放手!什么好事儿,谁敢的‘好事儿’能有你多?”
“致远已经告诉我了,杨虎和我爹都是你找来的,就是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好让致远跟我离婚。”
刘晓芸看着眼前明明长得慈眉善目,却心如蛇蝎的女人,眼神冷冽:“我知道我嫁给致远让你很不满,但你不能伤害我最亲的人!”
话落,她用力松开手。
周母后退着,一脚踩进泥坑里。
“你!”她哽了个半晌,突然就坐下来开始撒泼,“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一个搞破鞋的贼欺负我们这样的好人,不该五雷轰顶吗?”
因为她的哭闹,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鄙夷的目光像剑似的纷纷投到刘晓芸身上。
刘晓芸没有理会,径直关上了门。
外婆摸着她红肿的脸,心疼不已:“疼了吧?”
刘晓芸摇摇头:“没事,别管她,闹够了她自己就会走的。”
话音刚落,身后本就破烂的门被敲的砰砰作响。
“刘晓芸!你躲什么!今儿个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放过致远?你就跟你爹一个德行,脸皮比树皮厚,心比煤还黑!你就该像你妈,早死早超生!”
周母恶毒的谩骂像无数根针刺进刘晓芸胸口,剧痛中带着几乎烧掉理智的恼恨。
视线扫向墙边装着已经发臭雨水的铁盆,跨上前端起后拉开门。
‘哗啦!’一声,铁盆里的水迎头泼在周母的身上。
“呸呸呸!”
周母青着脸吐出水,面目狰狞地瞪着刘晓芸:“刘晓芸,你……”
“杨秀英,你再敢骂我妈一个字,下回泼你脸上的就不只是盆水了!”
刘晓芸将铁盆摔倒周母脚下,关上了门。
她紧捏着拳,眼眶有些泛红。
委屈和愤怒压着心,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外婆摸摸她的头,声音哑了几分:“囡囡乖,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刘晓芸用力吞咽一番,才咽下满喉苦涩地点点头。
有那么一刻,她真觉自己两段人生都很无奈,可仔细想想,这不都是曾经的自己造成的后果吗……
犹豫了会儿,她才下了决心般开口。
“外婆,我明天想去找致远。”
外婆愣了愣,也没有多问,只是拉着刘晓芸的手,语重心长道:“好,外婆这儿啊,你不用担心,跟致远好好谈,他是他,他娘是他娘,别因为他娘,耽误了你们。”
刘晓芸嗯了一声。
其实去找周致远,并不是只为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主要还因为徐墨和那‘货’。
直觉告诉她,必须要尽快找周致远。
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趁着天还没黑,刘晓芸又去祭拜了母亲,才疲惫睡下。
天还没亮,刘晓芸就坐着村大爷开的拖拉机去镇上的车站。
辗转三趟车,才到达岭南军区的大门口。
看着门口站岗的哨兵,刘晓芸突然失去了过去的勇气。
她捏着衣角,陷入犹豫。
经过一番思想争斗,她还是深吸了口气走上前。
谁知刚刚踏进去,哨兵就叫住了她:“嫂子,您找周连长吗?”
刘晓芸愣了愣:“是,他还没回来吗?”
“周连长受了伤,现在在军区医院呢。”
听了哨兵的话,她心猛地一沉。
周致远受伤了?
想起他身上那些因为出任务而受的新旧伤痕,又急又怕,忙赶去军区医院。
刘晓芸一路跑进医院,询问到周致远的病房后,才得空扶墙大口喘了几口气。
缓了一会儿,才朝楼上的病房奔去,谁知刚走到病房外,便听见里头传出吴英玉的声音。
“你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娶刘晓芸,而且当初别人撮合我们的时候,你不也默认了吗?致远哥,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
刘晓芸推门的手顿住。
在这个年代,能让一个女人这么直白的表达,一定是掏心窝子的喜欢。
虽然周致远说过,他不喜欢吴英玉,但自己和他以错误为开端的婚姻,还是让她很不踏实。
隐约间,里面又传出吴英玉带着哭腔的哀求。
“为了你,我爹妈无论怎么逼,我都不肯接受别人,硬生生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但我都不在乎,我只盼着,哪天你回过头看看我……这世上哪还有人像我这样,对你这样一心一意啊!”
刘晓芸僵在原地,心绪复杂。
即便没看见人,也能想象到吴英玉梨花带雨的模样多招人怜。
“同志,怎么不进去?”
突然过来的医生疑惑地瞄了她一眼,推开了门。
转头间,刘晓芸撞上周致远冷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