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再看《无名之辈》:小人物阶级的壁垒,低流量演员的“狂欢”
时间:2019-11-13 22:51:26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何谓“狂欢”?
在流量当道的时代,拼实力是有些吃力,有些难走的。
这年头,空有实力是需要耐心的,否则一旦抛弃实力追逐华丽注定消亡得更快;
这年头,还未成功的男人需要一点心态,否则看着别人吃香喝辣犯了红眼病,翻身就不容易了;
这年头,喜欢消费爱情和诚信的家伙,不是进了局子就是毁了人品,消费不起的人,还是愿意念着少年初恋的红脸蛋,低头偷别人家的wifi。
在漫威英雄满天飞,流量明星不愁饭的年代,出了这样一部电影,被所有人不看好,却在院线中逆袭,成了当年的一匹黑马。
凭什么?就凭无数无名之辈为它打call,凭它的故事,就是讲述的就是无数无名之辈。
《无名之辈》,汇集了当代所有非一线演员,大概所有人加起来的流量都比不了《上海堡垒》,但这部电影却见证了平民的力量。
一
黄庭坚说,
薄酒可以忘忧,丑妻可以白头,徐行不必驷马,称身不必狐裘。
平平淡淡一生,也未尝不可,只是在两条腿还能跑能跳,两只眼还喜欢美女美景的年纪,有多少人能甘心喝一辈子白开水,怎么也得有钱加点橘子粉。
再不济,也可以做一个人见人怕的混蛋,这大概是许多混蛋诞生的原因。
电影中,巧妙设计了这样一个“混蛋”角色,眼镜。
吹牛逼了几十年,就是没真牛起来。
别人为什么来城里?就是要出人头地!
话说得没错,要做一个名满天下的男人,总要不拘一格。
眼镜是一个无名之辈,以至于影片中只出现了一次大名,观众看完也未必记得住。因为导演安排给他的,是“胡广生”这样一个普通到家的名字。
眼看中年不远,梦想依旧还是胎儿状态,胡广生等不了,如我们许多人一样。
30岁的普通,对有些男人来说就是十足的贬义。似乎在成年之后、中年之前,出人头地就是天经地义,否则就要承受舆论的压力。
但是,胡广生选择了“出人头地”的捷径。“钱”的路太远,“名”的路太飘,他选择了“恶”,自以为只要这样,钱和名就都有了。
这个角色不禁让人想起《功夫》里的星仔。
同样的卑微,同样的渴望,只不过星仔活在武侠里,眼镜活在现实中。
星仔被羞辱到极限,弃恶从善成了一代宗师又返璞归真;眼镜被羞辱到地上摩擦,被残女感化,也逃不出恶有恶报的循环。
说实话,这个小人物算不上多坏,只是他用满肚子的鸡汤和抱负,追求着一夜成功的目标。
这又是多少人的梦想呢?
不甘心薄酒,不愿要丑妻,咋呼了一哆嗦,他只等着成功到来,生活终于还给他一身羞辱。
笑,我笑不出来。
被生活羞辱过的,又何止他一人?
只是,我们不愿把自己置于如此极端的境地,我们相信一步一个脚印终能见到云层上的阳光,我们甘愿卸下伪装独自面对伤疤,也要用一点点累积的力量,挣脱看不见的命运束缚。
二
扮演眼镜的章宇,扮演马先勇的陈建斌,扮演残女马嘉旗的任素汐,都不是流量一线的演员。
有一身演技,却比不得演砸了也上热搜的某鲜肉。
他们汇聚在《无名之辈》中,更像一场没有流量的狂欢。
他们尽情释放演技,就像演自己的生活。
冯唐说,
男人长大了就变成了有壳类,喝了二锅头才敢从壳里钻出来。
而在电影中,可以塑造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即便再超现实。
马先勇,就是这样一个超现实的人物。
用保安的身份,操着警察的心,这种人在生活中,实不多见。
像极了《疯狂的石头》中,郭涛演的包世宏。
刑侦专业的保安,被开除的协警,两个人都有自以为不匹配的能力与身份。
两个电影的导演,宁浩与饶晓志,似乎特别喜欢这种人物。
在这种人物的世界中,梦想是可以吃的可以穿的,只要放在嘴里套在身上,他就成了“他”。
他们不甘心做带壳的人,他们要把头抬得高高的。
第一次看包世宏与马先勇,心里免不了要嘲讽一番:与你关系很大吗?地球缺你不转吗?
而继《疯狂的石头》与《无名之辈》二刷三刷之后,两个人在我心中却成了一种符号,一种另类的英雄。
他们主动承担大于身份的责任,追求公道与正义,并且奋不顾身。
在他们身上,很容易看到如今生活中缺失的东西,一种勇气,还有一种精气神。
他们不管外界的非议,执着内心的坚持。尽管可能努力了还是一生无名,也好过认命后甘受这无名一生。
三
看过一部日本丧尸电影《请叫我英雄》。
男主是一名被整个行业压在地上摩擦的漫画师。
他坚持着自己漫画的初心,创造着属于自己的英雄人物,并对低俗、靠博眼球上位的漫画嗤之以鼻。
结果,就是女友抛弃,同行厌弃,无家可归。
改变这一切的是席卷人类的丧尸病毒。
在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成丧尸后,他一步一步,从唯唯诺诺的中年男,变成了举枪射丧尸的英雄,自己漫画里的那个英雄。
其实,他还是那个自己,只不过在所有尔虞我诈、拜金主义变成废墟后,他英雄的本色才得以崭露头角。
这部电影,后面会单独写一篇文章。
提到《请叫我英雄》这部电影,还是因为它与《无名之辈》有些相似的主题。
是金子总会发光,对这句话我们应该抱有辩证的态度。
有些金子是永远不可能发光的,因为它被埋在了shi堆里,让自己变得如环境一般肮脏不堪;它们想发光,只能牢牢守住自己的身份,去一个没有东西阻挡自己发光的平台。
马先勇因为坚持,终于在只有三人的救护车中,遇到了两个真正持枪的嫌疑人,九死一生,立下功劳。
无名之辈,才算看到出头之日。
四
影评人罗罔极曾说:
现代社会的阶级壁垒诚然高大,但它其实是用来阻挡颓废者的。
电影名叫《无名之辈》,我想实际上也在传达一种小人物的生存观,以及诠释小人物面前的生存壁垒。
电影中一直有一个隐喻。
马先勇被揍之后,一直拿着一个顺来的鸡蛋揉伤口。
这时候,他与女儿的关系濒临破裂。
马先勇作为父亲,只知“父”而不知“亲”,女儿原谅不了父亲的所作所为,不理解他为何执着。
终于在夺回丢失枪支的那一刻,女儿与父亲消融了多年寒冰。
女儿为父亲剥开蛋壳,慢慢揉着额头上的伤口。
而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如那层鸡蛋皮一般,留在历史中。
那两把枪,隐喻着小人物渴望逆袭的迫切;而这层蛋壳,则隐喻着无名之辈逆袭的壁垒。
残女马嘉旗死之前,放下了对哥哥的恨而露出笑容;“恶人”眼镜被残女感化,不再想凭一把枪闯天下,寻找到兄弟帮他撮合女友;欠账的老板回头是岸,试图坚守诚信,却寻回了即将破裂的感情······
他们与光明之间,其实就差一层蛋壳。
阶级壁垒难以突破,但是能突破者,都是拥有一点坚持、一份初心的《无名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