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月清冷的目光扫过四周,没有任何惊慌,很快她就看向斜对面的墙上——有个人被挂在上面!锋利的弯钩连着铁链贯穿了他的两侧琵琶骨,手掌、脚掌都被铁钉贯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蓬头垢面,一动不动地垂着头,仿佛已经死去了。萧令月一眼就看出这人还活着。因为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小腿流到了地上。...
萧令月清冷的目光扫过四周,没有任何惊慌,很快她就看向斜对面的墙上——
有个人被挂在上面!
锋利的弯钩连着铁链贯穿了他的两侧琵琶骨,手掌、脚掌都被铁钉贯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蓬头垢面,一动不动地垂着头,仿佛已经死去了。
萧令月一眼就看出这人还活着。
因为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小腿流到了地上。
整个暗牢里只有他一个活人,大概是暗牢位置隐秘,机关重重,所以连看守都不需要。
萧令月走到铁栏门前,轻声开口道:“你是南燕人吗?”
对方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
萧令月知道他还醒着——因为真正昏迷的人和清醒的人,呼吸频率是不一样的,她听得出来。
她又道:“多年不见,卫老夫人的咳疾好些了吗?”
当啷......
对方微微一颤,铁链发出细微的震颤声音。
他缓缓抬起头,蓬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已经看不清了,脸颊上还有烙铁烫过的痕迹,皮肉翻滚,衬托得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犹如恶鬼一般。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萧令月。
萧令月蒙着面巾,隔着一扇铁栏门和他对视,眸光平静无比。
半晌后,对方嘶哑着声音开口:“你......是谁?”
萧令月想了想:“一个故人。”
南燕的故人。
“你怎么......知道,卫......有咳疾?”对方吐字艰难。
南燕国首屈一指的武将世家,姓卫,乃是开国武将的后人,世代袭爵,家中子嗣无论男女个个习武从军。现任的家主卫国公更是战功累累的南燕第一武将,对北秦国来说,他的威胁性仅次于南燕太子。
北秦国对卫家十分警惕,家族里所有子孙的资料都查得清清楚楚。
但却不包括卫老夫人。
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后院女眷,虽然嫁给了卫国公为妻,却常年身在南燕京城,只管相夫教子,对朝堂乃至国家大事从不参与。
所以,北秦国这边对卫老夫人的情况也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卫国公的正妻,其他细节一无所知。
卫老夫人患有咳疾这件事,只有少数和卫家关系亲密的南燕高层才知道。北秦国的探子再高明,也很难调查到卫家内院里的事。
这就像南燕国的探子很难调查到翊王府的后院一样。卫国公府和翊王府一样,同样是南燕国的军事重地,戒备森严无比。
所以,萧令月能说出这件事,就是在侧面表明身份。
“我曾经见过老夫人。”她说。
不止见过,卫老夫人......是她上辈子的祖母。
她曾经是卫家的女儿,受老夫人照顾庇护,对她的身体情况自然了若指掌。
“老夫人久患咳疾,膝盖又有旧伤,每到冬日便痛痒难耐,时常需要太医入府治疗,过去这些年,不知道老夫人的身体可还好?”
“老夫人......一切都好,有太子照料,旧伤......康复不少。”对方断断续续的回答,似乎暂时放下了戒心。
萧令月微微皱了下眉头,她喃喃道:“太子和卫家的关系还真是亲近。”
所以她上辈子临死前,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对她痛下杀手!
两个人一起长大,自幼相识相伴的情谊,在他眼里似乎也不过如此。
慕容晔,他是最合适的皇家太子,深知帝王无情、世人皆为棋子的道理,南燕皇帝的位置早晚都是他的,其他皇子根本不是对手。
以慕容晔的手段,即使亲手杀了她,也有能力瞒天过海。说不定他还会把这个黑锅甩到其他皇子头上,再打着为她报仇的名义,借卫家的手,替他铲除竞争对手。
这才叫利用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