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漆黑,苏婉晴蜷缩在床榻角落,消瘦的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坐到天亮。起床后,她和往常一样,亲自去了厨房给薄景行准备早膳。只是今日,她还多了一件事——收拾行囊,择日离开。整理过一番后,苏婉晴发现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六年,除却一些衣物首饰,能带走的只有一个轻便包裹。...
窗外一片漆黑,苏婉晴蜷缩在床榻角落,消瘦的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膝盖,坐到天亮。
起床后,她和往常一样,亲自去了厨房给薄景行准备早膳。
只是今日,她还多了一件事——
收拾行囊,择日离开。
整理过一番后,苏婉晴发现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六年,除却一些衣物首饰,能带走的只有一个轻便包裹。
侧厅,苏婉晴刚布好碗筷,便看见薄景行走了过来。
她故作轻松道:“待春节过完,我们便执婚书和生辰贴去官府印章吧。”
薄景行执筷的动作一顿,眼底的情绪稍纵即逝。
“嗯。”
二人皆是沉默着用膳,再无一丝多余声音。
良久,苏婉晴低着头,敛去语间的苦涩:“若你早些告诉我,也不会耽误你至今……”
薄景行眸色微变,张了张薄唇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缄默。
用过早膳,薄景行如常去了德臻阁办公,金宝跟随左右。
院子里有忙碌的下人,苏婉晴却依然觉得自己孑然一身。
突然,下人来报,吏部千金北茉来访。
北茉是苏婉晴多年好友,二人时常一同品茶赋诗。
热络一番后,北茉感叹道:“我真羡慕你,能嫁给薄景行这样好的男人,年纪轻轻便被今上封为定远侯。”
苏婉晴微微一怔,苦笑着未做任何回应。
世人皆知薄景行的好,却无人知她的苦。
“小婳,你也莫要执着爱与不爱的,至少这些年他一无妾室二无通房,人是你的便好了。”
苏婉晴扯了扯嘴角,一时间没了继续同她寒暄的心思。
北茉走后,灰蒙蒙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苏婉晴想起薄景行出门前未曾带伞,她拿上伞出了门。
德臻阁。
透过雨幕,苏婉晴清楚的看到薄景行和一个娇小的白衣女子站在屋檐之下。
那女子她认得,是京城中最大盐商之女苏环儿。
苏婉晴握着伞柄的手攥紧了几分,正要走过去,忽的看见苏环儿拿着手帕擦拭薄景行脸上的雨水。
薄景行没有躲开,更没有丝毫不悦。
刹那间,苏婉晴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她与薄景行,不知多久都没有这般亲昵的举止了。
苏环儿不知说了什么,薄景行点了点头,她便乖巧的转身往德臻阁内走去。
苏婉晴紧抿着唇,抬腿迈着沉重的步子艰难走过去。
“时洲。”苏婉晴收敛情绪,将伞递过去,“我来给你送伞。”
薄景行看着她,微微蹙眉:“下着雨,以后这种事让下人来即可。”
苏婉晴看着苏环儿离开的方向,轻声问道:“她……便是你的心仪之人吗?”
薄景行蹙着的眉舒展开,坦然点头。
苏婉晴知道他没有说谎,那带着悸动的眼神骗不了人。
“时洲,环儿借到伞了,我们走吧。”
苏环儿抱着一把油纸伞走来,看到苏婉晴顿住了脚步。
“时洲,她是?”
薄景行正要开口,苏婉晴抢先应道:“故友,偶然遇上而已。”
薄景行静静看着撒谎的她,清冷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苏环儿闻言,不失礼节的对着苏婉晴笑了笑:“你好。”
苏婉晴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薄景行,“我先走了,改日再叙。”
说完,她转身撑伞,一步步走进雨幕。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血从鼻腔慢慢滑过下颌。
她知道,自己只有十三日了……
苏婉晴没有回府,而是将血渍擦拭干净,独自将她和薄景行曾经一起走过的街头小巷又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