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晴浑身发僵,眸色黯淡下去。而始作俑者却只是看着她,一双眼不见清明。半晌,朋友干笑两声,上前打圆场:“哈哈,你别说,这么一看,书妤和温嘉是有点像。”江雨晴紧抿着唇,涌上的苦涩划得她喉咙发痛。“我先带阿灼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江雨晴抿了抿唇:“回来吃饭吗?”
纪司宴声音低沉:“我有事。”
江雨晴顿了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下机时,他和温嘉一起离去的背影。
“你……是和她在一起吗?”
“是。”纪司宴毫不犹豫地回道。
他的坦然让江雨晴喉间一梗。
她缓缓握紧手机,深吸了口气:“我在妈家……。”
纪司宴沉默了一瞬,嗓音骤冷:“江雨晴,把你那些没用的小心思收一收,别拿妈压我。”
没等江雨晴再开口,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机械的嘟声,江雨晴手臂无力垂下,眼底一片化不开的悲恸。
寻来的纪母看见阳台上魂不守舍的她,走上前问:“妤妤,怎么了?”
江雨晴连忙掩去眸底失落,淡笑着摇摇头:“没事,妈。刚才阿灼打电话来,说他不回来吃了。”
纪母看出她的低落,上前牵住江雨晴的手:“那就不管他,咱们去吃饭。”
当晚,江雨晴被纪母留下住在家里。
纪司宴的卧室里,她躺在床上,周身都充满了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
可惜,他却不属于自己。
江雨晴心里发苦,摸过一旁手机打开了自己的朋友圈。
自结婚以来足足九十条,全部都是关于纪司宴的。
然而所有的动态,都是仅她自己可见。
还记得三年前领证那天,她将两人的结婚证拍照发在朋友圈,迫不及待地想将喜悦分享出去。
但纪司宴看到后,却是冷着脸让她删掉。
纪司宴是公众人物,隐婚的事绝对不能传出去。
那之后,江雨晴也就明白两人这段婚姻永不能出现在阳光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江雨晴刚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手机忽然响起,是纪司宴朋友打来的:“书妤啊,阿灼他喝多了,你来接他吧。”
江雨晴愣了下,从结婚以来,她就没见过纪司宴喝酒。
但她没细想,边穿外套,边往外走:“你们在哪?”
“迷雾酒吧。”
挂断电话后,江雨晴便打车寻了过去。
等找到包厢,她一推开门,便看见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憩的纪司宴。
绚烂灯光间,他冷峻的面容更让人迷恋。
江雨晴视线扫过他身前桌上摆着的十几个空酒瓶,问向一旁纪司宴的朋友。
“怎么喝这么多?”
朋友却只是打着哈哈:“没怎么,你带他回去吧。”
江雨晴抿了抿唇,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
她走上前扶起纪司宴,放轻了声音:“阿灼,我带你回家。”
听见声音,纪司宴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向江雨晴。
四目相对间。
他嘴角倏然露出淡淡笑意:“嘉儿,你来啦。”
包厢内一瞬鸦雀无声。
江雨晴浑身发僵,眸色黯淡下去。
而始作俑者却只是看着她,一双眼不见清明。
半晌,朋友干笑两声,上前打圆场:“哈哈,你别说,这么一看,书妤和温嘉是有点像。”
江雨晴紧抿着唇,涌上的苦涩划得她喉咙发痛。
“我先带阿灼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她便扶着纪司宴离开了包厢。
但只有江雨晴知道,她是落荒而逃。
把纪司宴带回家,江雨晴帮他换了衣服,又用热毛巾给他擦了脸,才给他盖好被子,任他熟熟睡去。
空调暖风呼呼吹着,江雨晴却手脚冰凉。
她记不得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分房睡的了,但却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地看过纪司宴了。
她是机长,几乎每天都在高空中飞来飞去。
而纪司宴因为各种通告,也时常不在家。
结婚三年,两人聚少离多,真正在一起的日子不过蜜月那一段。
虽然和想象中相濡以沫的婚姻生活不同,但能和纪司宴在一起,她终归是觉得幸福的。
她不求纪司宴有多爱她,只希望能和他一直走到最后,白头偕老。
但……命运弄人。
江雨晴坐在床边,借着淡淡的月光贪恋地用目光描绘着纪司宴的脸廓。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翌日早晨。
纪司宴是被浓郁的粥香诱醒的。
睁开眼睛时他头痛欲裂,缓了好久才坐起身。
一转眼,却看见床头上放着一碗醒酒药。
温度刚好,像是预料到他这时会醒一样。
纪司宴顿了顿。
他知道这一定是江雨晴准备的,因为温嘉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简单的煎蛋都不会。
纪司宴洗好澡走到一楼,便听厨房里传出江雨晴的声音。
“我熬了粥给你,喝些吧,对胃好。”
纪司宴拒绝的话本已到了嘴边,但看见桌上摆好的粥和小菜,他沉默片刻,鬼使神差地坐了下来。
可刚拿起勺子,大门却被敲响。
江雨晴从厨房走出:“我去开,你吃。”
从前纪司宴的助理也会一早赶来,江雨晴以为是他,没多想便开了门。
然而,门后的脸缓缓露出,却是温嘉!
江雨晴一怔:“你……”
温嘉似乎早知江雨晴在。
她轻轻笑了下,晃了晃手中的早餐:“我听阿灼的助理说他昨晚喝醉了酒,想着来给他送点粥,没有打扰到你吧?”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碰撞的声音。
江雨晴回头,就见纪司宴已经走到了门前。
而他身后,那碗粥已经摔落在地,一片狼藉。
纪司宴声音是未听过的温柔:“嘉儿,你怎么来了?”
然而温嘉却怔愣住,她手指一松,早餐摔在地上。
她红着眼眶紧盯着纪司宴,声音委屈颤抖:“你……你吃了她给你做的饭?纪司宴,你说过永远都不会吃别的女人做的饭的!”
说完,温嘉就掩面转身跑走。
“嘉儿!”
纪司宴没有一丝犹豫,拔腿追了上去。
江雨晴被扔在原地,失神地看着那碗被打翻的粥。
心底像是被豁开了一个口子,呼啸的冷风将全身都冻麻。
她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去拾瓷碗的碎片。
碎片划破指腹,割开一条血痕。
血落进白粥,像茫茫白雪中开出一朵绽放的红花。
江雨晴看着那血,突然就想,如果刚才那般问的人是自己,纪司宴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