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是沈知弈抱的我从里面出来,蹭的那一下好像是玄关的柜子掉下来砸在他身上,才让他往前踉跄了一下。我动了动嘴,回答:「没事,没受伤。」「没事就好,你也真是,我说那香薰蜡烛不好,你非要点,那点香气能有什么……」「你们好好养伤,我先走了。」沈知弈突然从床上起来,往外走。...
我推搡的手顿时停住,
简裴谈恋爱了?
……好吧。
关我屁事。
我躺回床上。
「黎羡!」
耳边传来气急败坏的质问:「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夸他一句好样的?」
这句话说出口,我当场就酒醒了。
沈知弈来我家找我,被简裴误导以为简裴是我男朋友的时候,走之前就丢下的这么一句话。
我呆了,双眼无神,盯着天花板。
床边的人也没了声音。
我们都不是会很快低头的人,而且,也许我们对彼此都有怨气。
我借着酒劲在沉默的这几分钟里问了自己无数次,我到底在恨他什么?
是恨他没能救出我爸爸,还是恨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凭空消失了。
说不清。
我眼角干涩,歪头看向他:「喂,我没事了,你走吧。」
沈知弈像是气得不轻,一双眼死死盯着我,半晌才说话:「你这样,你爸会好过吗?你想过你爸吗?」
十五个字,如雷贯耳,振聋发聩。
他逐字加重语气,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眼皮发抖,抖得我看不清东西。
我干脆闭上眼,可黑暗里我全身都在抖。
他凭什么提我爸爸。
他有什么资格用我爸威胁我。
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
我把脸埋在被子里抽泣。
可是我爸的死与他无关。
与他无关啊——
可我为什么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
我呜咽着,哭得喘不上气。
耳边再次传来那个熟悉的嗓音,
只是这次他嗓音充满了无措和深深的挫败。
「别哭了。」他像哄小孩一样哄我,「阿羡……别哭了,别哭了……」
那天到最后我也记不得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这个临时租的房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就连一些我从家里带来的没有损毁的小家电都被换成了新的。
我无法想象他一个人在半夜是如何做到的这些。
桌子上放着早餐,便利贴上写着:「你特别讨厌我的话,我以后躲着你,记得吃早餐。」
我看着熟悉的字,呆坐在桌子前大半天。
三天后,简裴说要请我吃饭,和他女朋友一起。
地点是在 t 大的食堂里。
他的女朋友很好看,长发微卷,青春气息浓厚,怀里还抱着书和笔记本。
——是上次要请沈知弈吃饭的女生。
我愣了一下,简裴开始做介绍:
「姐,这是顾梦。
「梦梦,这我姐。」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我冲顾梦笑了笑,她回过神来,也朝我笑。
一顿饭吃得滋味全无。
趁着简裴去上厕所,顾梦放下筷子:「你好呀,姐姐。」
我瞥了她一眼。
她说:「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沈大哥会那样,都是你害的。」
我嘴角本就不怎么真诚的笑意瞬间消失。
我突然想起,沈知弈一直有不少追求者,其中有一个坚持了好几年。
不知为何,我觉得顾梦就是那个人。
我大概能猜到她的意思。
言下之意一定是我是个坏女人,水性杨花,害了沈知弈。
「你又知道了。」我被刺到痛处,有一瞬间像是灵魂离体,冷漠地看着还坐在凳子上的「我」在为自己争论,「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喜欢沈大哥那么多年,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可是你是这么对他的?」
顾梦的眼神充满了恶意:「你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选择了别人。」
我的脑海里像是被投进一颗炸药。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怒极反笑,「死的人是我爸!我爸!是他沈知弈在我最彷徨最无助的时候人间蒸发了,是他!是他!!」
顾梦停了一瞬,随即脸上迸发出无比畅快的微笑:「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
我愣住,她的反应让我陷入迷茫。
我该知道什么?
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我想问,可她的表情却不像是打算要说。
就在这时,简裴回来了。
眼前的女人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个脸色:「你回来了,我跟姐姐第一次见面,聊得还挺开心的。」
我来不及惊愕她的变脸,简裴已经掏出电影票:「新出的电影不错,我托同学买了三张票,一会去看?」
「不了。」我马上拒绝,「你们去吧,我去不合适。」
简裴没有强求,吃完饭就带着顾梦看电影去了。
我一个人在学校里散了会步,出乎意料的,又一次在这所大学里看见了沈知弈。
第二次在这里遇到他了,他进的都是同一栋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