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里巴人by少数人_下里巴人by少数人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时间:2022-11-13 13:05:34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下里巴人》是一部十分受读者欢迎的小说,最近更是异常火热。《下里巴人》小说主要讲述了陆正衍李舒雪的故事,同时,陆正衍李舒雪也就是这部小说里面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直亲密,而是有跌跌宕宕的起伏,甚至一度陷入冷战之中。不过一起经过许多的故事,最终还是得到了甜蜜的结局。...


圣诞节晚上,连屿在他新开张的赛车俱乐部里举办圣诞派对,邀请了一帮“狐朋狗友”,宾客都是小年轻,唯一一个算得上重量级贵宾的要数陆正衍。陆正衍年纪不大,野心不小,家底厚实,偏偏在做生意经营公司上又称得上“小有天赋”。


这是连屿的评价,哪怕再多一点天赋也不肯承认陆正衍有,没得把人夸上天了,他倒显得像个马屁精。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攀比难免,他面上过得去,日子也就得过且过了。


俱乐部上周才开张,圣诞夜在C城算个大日子,手底下的小职员们要么忙着跟男朋友女朋友约会,要么也急着在大街上逛一逛,拍几张纪念照,好在朋友圈里炫耀一番C城的繁华,顺便拉高拉高自己的形象。


也就是这个原因,摆桌上酒的人手就稍显紧俏,连屿任性惯了,一个电话打到老宅里,管家受着连屿父亲连英健的丑脸色,最后战战兢兢派了家里的几个保姆佣人去,并昂着头对这几个人骄傲地宣布,圣诞夜,她们会得到叁倍的工资。


李舒雪就在保姆佣人之列,跟着其他人上了加长的豪车,稳稳当当被送到这个标题现代炫目,极其夸张的“FLYING  CITY”前。她穿着黑白的菲佣裙子,这是连家的规矩,更确切地说,是连屿的母亲连夫人在听了其他太太的茶话后,冒出来的主意。


李舒雪抓起腿前的围裙,捏在手里,一阵寒风吹来,她缩起肩膀,攥紧了白布。


俱乐部的侍者给她们引路,几个人还有些好奇,低头窃窃私语,只有李舒雪安安静静地跟着,默默担忧今晚回得太晚,她的儿子李文高会饿着。


她今年秋天刚满叁十,当母亲已经七年了,去年才到C城来,事业还算顺利,上上个月经理给她派了连家的活儿,挣的钱能养活他们母子俩,日子也算幸福。


平时工作,这些上流社会的富人先生和太太们也没有过多为难过她,或者说,是鲜少注意到她的关系。她平时就穿得很朴素,一把黑直的头发在后脑勺上扎紧成低马尾,额前没留任何刘海,仅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她常常用手将它们撩至耳后,干活的时候才利索。


俱乐部里面的装修更加酷炫,漆亮的白色和红色沙发张扬地摆在大厅里,李舒雪稍微偏头,看见沙发旁边停着一辆很豪华的车,俏皮的蓝色车壳,复古的车型,像背景在上个世纪的电影里,光鲜亮丽的贵族公子去河边的兜风时会使用的敞篷车。四周的墙上也挂着各色的赛车模型,虽然只是小小的模型而已,却有惊人的精细度和质量,叫人远远看一眼就明白,它们的价值同样不容小觑。


门口传来一阵青年人的寒暄声,她忙低下头,盯着纯色地毯。直勾勾地看着要服务的对象是冒犯的,她到连家以前,接受过一点必要的训练。


连屿走在前面,手搭在今天最赏脸的客人肩上,咧嘴大笑,给他展示他的成果。这还是陆正衍第一次来,他在大厅中间停住脚,扯了扯西装下摆,仰起头环视,最后很给面子地评价:“还不错。”


连屿大力捏着他的肩膀玩笑:“不错,不错你干嘛不来办个会员,开业叁个月大酬宾,有好福利。”


陆正衍侧过头,瞥见那一排站得直挺挺的黑白衣裙,抬眼:“不是早就是了吗,今天才知道,俱乐部都不需要客人亲自办理会员,自动绑定。”


他推开他,往里走。连屿笑嘻嘻跟上去,喊着:“诶诶,我都让小齐别让你看见邮件了,你怎么收到会员注册信息的?”


“他是你的秘书还是我的。”


连屿继续呵呵陪笑,紧接着推销起来,给陆正衍讲解如果他一次续会员约十年,这将是一桩怎样划算的生意,叽叽喳喳,很是聒噪。


李舒雪听着指令远远跟在后面,她还算熟悉连屿的脸,却不认识同他交谈的人,猜是大人物,更不多看,刚刚那么一出,只记住他穿着深棕色皮鞋,和连少爷喜欢穿的运动鞋大不一样。


管事的人叫小张,把她们领到杂物室才发觉她们穿着厚毛呢裙子,室内的空调开得太足,有人已经开始擦额头的汗了,小张眉头一皱,让人拿进来几套轻便的职员服装,给她们十分钟换好。李舒雪是最快换好了,被人塞了一个端酒的盘子,小张打量她的脸,她刚刚脱裙子脸皮蹭得有点红,垂着眼,气色看上去还是很好,身板也不大,在人身边穿梭也不碍手碍脚,像个能踏实干活儿的。


于是他指她,“你就负责给连屿先生和贵客朋友添酒,放勤快点儿,看见酒杯空了就上去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没人会注意你。”


他拿走了她的托盘,给她一双白手套让她戴好,摆摆头,“去吧,酒已经在那儿了,意识是连屿先生手上,诶你认识连屿先生吧?”


他语气很急,李舒雪连忙回答:“认识,我认识。”


“行行,快去,这时候连先生该把酒都给你开好了,省了你一道功夫啦。”


李舒雪加紧步伐,俱乐部大厅角落里有电梯,她乘了上去,目光快速锁定在手舞足蹈的连屿,快步走到他身边,动作缓了下来,不能毛躁,托起酒瓶,沉默站在他的背后,棕色的皮沙发旁边。


连屿端着酒杯摇摇晃晃转了一圈,说着零零散散不着调的祝酒词,最后对着远处的俱乐部logo举了下杯子,仰头将小半杯酒一饮而尽。


李舒雪在紧张地等待一个可以不加打扰的,把杯子装满的机会,连屿终于稳住身体,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她一步跨上去,俯身躲开他的手臂,往杯子里添了半杯酒水。一扭头,注意到一道打量的视线,下意识低头,欠身向视线的方向小声道歉。


音乐很是吵闹,连屿带着填满的酒杯去了别处,陆正衍终于看清了这个服务生的侧脸,以及她的眼睛。


他举起半满的杯子,伸到她面前,命令:“倒满。”


“好。”李舒雪并没有感觉什么异样,小心翼翼端着酒瓶靠近杯口,控制着没有让两个玻璃器皿相撞,弄出什么令人不悦的杂音。


簌簌的酒落声被淹没在人群的喧嚣当中,酒面涨到超过了杯子的一半,她收回手臂,内里憋着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就听见这位她依然没敢直视正脸的先生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这种场合下没有人会好奇她的名字的。


她诧异着,忘记了培训内容,抬起了头,直直望着陆正衍。


陆正衍坐得很直,随着她抬脸而后仰,双臂不自觉地收拢了好些,身体靠在沙发背上,虚起眼睛扫视她的脸,她局促套摩擦酒瓶的白手套。


“我叫李舒雪,先生是想换一瓶酒吗?”


李舒雪尽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人人平等的口号到处都是,可是这个社会早就告诉了她,她和对面这位先生就是处于两个天差地别的社会地位,身份相形见绌。


她很紧张这种来自上层阶级的凝视,像是被人看穿到骨头,沉默着轻蔑了一番。


她抿抿嘴唇,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次她觉得自己的脸僵硬了,愈发用力地攥着酒瓶。


陆正衍收拢的胳膊渐渐松开,盯着她的眼睛,问:“在这里工作?”


李舒雪慌张起来,他依然没回答她随便应急憋出来的问题。


她摆头:“我是连家的保姆,今天临时到这里来帮忙的。”


陆正衍脑海里迅速闪过刚才那一排整齐的仆人装的画面,微微低了下颚,眼睫低垂再用力抬起:“不用换,这瓶就很好。”


说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问:“你的名字,后面是雪花的雪,中间是哪个舒?”


李舒雪始终惴惴不安,“舒服的‘舒’,先生……”


“我姓陆。”


陆正衍沉默下来,仿佛已经结束和她的对话,把眼神转到别处,李舒雪则一点一点挪动脚步,直到挪到看不见他的脸,到他身后去为止。


总算熬过一场问话,她轻吁一口气,注意着连屿的方向,他的酒杯又空了,她干脆就跟上去,一路跟着他,又给他添了叁回酒,连屿才安安生生回到沙发上小坐片刻。他贴上去跟陆正衍碰了个杯,聊了一会儿,陆正衍便说要走,他没留他,翘着脚让他赶紧走,别耽误他们一会儿更嗨的活动。


陆正衍琢磨着今晚的活动,转过身,视线轻轻扫过一旁的女人,沉着嗓子:“你去取我的外套,在楼下等我。”


连屿还没注意看李舒雪的脸,她就连忙应答走了人,他也没觉得奇怪,压根忘了自己今天问家里借了几个保姆来,是要还回去这回事儿。


客人突如其来的指令让李舒雪摸不着头脑,硬着头皮问了一圈,才问到保管陆正衍外套的人。经过他的自我介绍,他是陆先生的司机,陆先生的外套都由他保管,不归俱乐部管的。


李舒雪拧起眉,心开始咚咚打鼓,陆正衍下楼,自然而然从司机手上接过外套穿上,一气呵成地用下巴给她指引方向,命令她跟上去。


她抱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自己的仆人裙子,踩过几个铺满雪的台阶,对着他的背影急急解释:“先生,先生,我要回去给我儿子做饭了,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做的吗?”


“陆先生……”


陆正衍忽然转过身,皱起眉:“你儿子?”


李舒雪暗松一口气,咽口水滋润喉咙的干涩:“对,明天周一,他要上学的。我想……我想早点回去陪他。”


“你丈夫不能陪?”陆正衍有些扫兴,渐渐显出一点咄咄逼人的气势来。


“嗯……我儿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陆先生。”李舒雪纠结着,揉得塑料袋子刺啦作响,红着脸,支支吾吾:“我,我要走了。”


“答非所问是什么意思。”陆正衍却并没有要她走的样子。


“我丈夫在外地,他,明天回来。”


“嗯…不,他今天就回来了,我正要去接他。”


一团一团白气从她红润健康的唇边溢出,露馅的话一说出口,她心慌更盛。尽管是拙劣的谎言,应该也可以起到一些提示作用吧,她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陆正衍拢了拢大衣,几朵顽皮大胆的雪花从头顶的伞边溜过,落到他的肩头。


他摆摆手,动作还有点绅士,大半个脸隐没在黑色的伞下,看不太清楚表情,“下雪了,李小姐路上小心。”


“谢谢陆先生,谢谢……”


李舒雪如蒙大赦,夸张地朝他鞠了两躬,转身便往公交车站跑。来的时候,她有注意到。单薄的侍应服挡不住寒风,C城的中心塔亮起红绿交错的圣诞标志,李舒雪拿出裙子披在胸口和肩膀上,不断哈气搓手等着117号公交车的到来。


她身前滑过一辆豪车,车上的人吝啬,既没有再多看她几眼,更没有停车邀请她上去。


只是一个和她有几分相像的女人,已婚已育,他费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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