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真正解脱》非常好看,是本十分精彩小说,男主和女主的故事就很少见,剧情十分丰富:我真是蠢,真是笨。直到死了才知道他的心意,才知道谁是值得的。 钟明溪一直坐到晨光初现才揉揉酸胀的肩膀。 他洗脸刷牙,换上笔挺的西装,锃光瓦亮的皮鞋,打扮得像是个新嫁郎。然后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做工精美的小坛子,我想那大概就是我的骨灰坛了。...
我真是蠢,真是笨。直到死了才知道他的心意,才知道谁是值得的。
钟明溪一直坐到晨光初现才揉揉酸胀的肩膀。
他洗脸刷牙,换上笔挺的西装,锃光瓦亮的皮鞋,打扮得像是个新嫁郎。然后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做工精美的小坛子,我想那大概就是我的骨灰坛了。
他还真是有心,这个骨灰坛很漂亮!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钟明溪这么说着,在坛子里装了一把生石灰。
订婚宴上沈向嘉容光焕发,反观陆鸣却有些心不在焉。他频频看向门口,似乎在等着谁的出现。直到钟明溪的身影出现,他的眼睛才亮起来。但是很快那点期待就变成了惊恐,愤怒还有一点悲伤。
钟明溪拿出一个大红包塞到陆鸣手里,笑得和周围宾客一样开心。
他一手捧着骨灰坛,一手拍了拍陆鸣的肩膀。
「恭喜你啊,抱得美人归。」
陆鸣死死盯着骨灰坛。
「这是什么?」
他双目通红,似乎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是陶桃啊,是那个你厌烦至极恨不得她去死的陶桃啊。现在,她真的死了。」
陆鸣发出一声悲鸣,他带着哭腔连发声都变得困难。
「我没有,我没有想她死。那都是气话,是骗人的!」
一旁的沈向嘉脸比纸白,她抓着陆鸣的胳膊用渴求的眼神看着陆鸣。
作为旁观者,我能感觉她快要溢出来的悲伤。
拜托了,不要这样。不要在我的面前,为另一个女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会让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我想她大概能体会到我曾经的心情,那些在她故意勾引陆鸣的日子里我的难过。
现在看来,陆鸣真是作孽。他让两个人都不好过,导致我做鬼都不能安心。
钟明溪扔完炸弹,又变成了那张油盐不进的扑克脸。冷冷地说:「宴席我们也参加了,没什么事我们就走了。」
他抱着骨灰坛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撞开陆鸣的肩膀头也不回。然而后者却突然暴起,狠狠推开身边的沈向嘉,拉住了钟明溪。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她怎么会死呢。她说她要缠着我一辈子的,她说不会让我好过的!」
钟明溪冷笑:「我是不是该提醒你,三个月前你们分手了。陶桃她,不要你了。」
这话说得很平静,陆鸣却好像疯了一样。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知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你算什么东西!」
现场乱作一团,沈向嘉的娘家人赶忙阻拦陆鸣发疯。可他却固执地认为一切都是我的把戏,他一定要看看骨灰坛子里装的到底是不是我陶桃。
「玩笑开得太过了,陶桃!」
不是玩笑啊,我真的死了。
我在陆鸣耳边吹气,阴风阵阵吓得他一哆嗦。没拿稳的坛子就摔在地上,撒了一地的石灰粉。
宾客们都愣住了,大概谁也没想到订婚宴上会发生这么晦气的事情。
我也很生气,毕竟我很喜欢这个骨灰坛。
陆鸣怔怔看着,忽然捂着耳朵刚才被我吹气的地方。
「是你回来了吗?」
我无端愤怒起来,如果不是他的花心,如果不是他的脚踏两只船我们怎么会到现在的局面。
我曾经把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被他伤得鲜血淋漓。如今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我再也不会看他一眼了。
第6章
想到这我鼓起腮帮子企图给陆鸣吹出个风湿来,谁知他脑子坏了。竟然跪下来,捧着那些石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对不起,陶桃。对不起,陶桃。」
钟明溪怎么会允许,他从保洁那抢来扫把,把那些石灰都扫散了。而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陆鸣,好像看一条可怜的丧家之犬。
「你也配?」
实在是,太帅了!
我高兴得蹦上钟明溪宽阔的脊背。
「我们回家!」
但事实上钟明溪的难过比陆鸣更猛烈,坐上车的那一刻他就绷不住哭了出来。
窗外开始下雨了。
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的钟明溪。
空调开得很低,屋子里是我这个鬼都能感受到冷的程度。
可钟明溪什么都没盖,露在外面的手指冰块一样。
这样会感冒的,再严重一点。肺炎,心肌炎就要随我一起去了。
真的是,已经是大人了就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啊!
屋外电闪雷鸣,雨哗啦啦模糊了景色。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很多,我急得团团转。抓着被子却一次又一次从身体里穿了过去。
拜托,不要这么没用。让我再为钟明溪做最后一件事吧!
无数次尝试,我始终没有灰心。坚定地想要为钟明溪盖上被子,或者更贪心一点,我想要触碰他。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下。
终于身体变得沉重起来,似乎摸到了被子的触感。我为钟明溪盖上被子,描摹着他的眉眼。
好累,会消失吗。
哪怕这样沉重的代价,可以触碰到他也足够了。
我低头,轻轻在钟明溪唇上落下一吻。
羽毛一般轻飘飘的吻,却唤醒了钟明溪。
浅淡的瞳孔微微放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钟明溪呼吸急促,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嗯,白日见鬼,确实挺可怕。
钟明溪反应过来,声音还没落下就伸手来抱我。只是到底慢了一步,我就这样消失在他的面前。
「不要!」
我冲他笑了笑:「要好好生活啊,钟明溪。连同我的那一份吧!」
与此同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
「不好了,钟先生,陶小姐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我没有消失,我依旧飘在钟明溪身边。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钟明溪颓丧地坐在长椅上。走廊的灯打下大片阴影,我才发现钟明溪脸色很差,连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隔着玻璃窗我看到了自己,安静地躺着。浑身插满了管子,用呼吸机维持生命。干瘪消瘦,不过是一具机器维持的尸体。
哦,原来我还活着,只不过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有医生过来和钟明溪交谈。
「病人的情况不容乐观。」
钟明溪还沉浸在惊恐里没回过神,浑身好像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他双手交叉才能抑制住颤抖,而后尽力保持冷静和医生说话。
「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还请您尽心尽力!」
那医生叹了口气,说了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