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悬，雪色皑皑。

宫宴也早已结束。

留宿一事柳玉茹本想拒绝，可顾九思一句“你是要抗旨？”便让她无话可说。

也不知家里听闻她留宿宫中的消息后，该是何等忧心。

顾九思看她出神，抬手钳住她下颌：“在想什么？”

褪去华服的男人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随性。

恍惚间，柳钰好像见到了那个初识的他。

“臣……想起了当年在兵营的岁月。”

顾九思愣了下，没有说话。

气氛又静默了下来。

从胜战回京，柳玉茹还没有休息过，此刻不免有些倦懒。

烛火炸裂的声响更是催的睡意昏沉。

一旁，顾九思看着伏在榻边，已无声音的柳玉茹，眼神慢慢深邃了起来。

“阿云？”他轻声唤着。

无人回应。

顾九思轻轻起身将人抱上了榻。

许是因为刚刚趴着的缘故，柳玉茹皙白的脸上印出了几道红印。

顾九思手指动了动，伸手抚上那片红。

触感柔腻，他喉结滚了滚，眼神也暗了几分。

他想不通，明明战场风沙刺骨，身为男子的柳钰是怎么做到肤如凝脂，同女子一般的？

顾九思捻了捻指腹，最后还是收回手，合衣躺了下去。

……

夜色沉沉，静默安宁。

柳玉茹再醒来，是被窗外的朝阳晃醒的。

视线慢慢清明，她瞳孔骤然一缩，攥紧了手，才遏制住下意识后退的身体。

眼前寸尺，是顾九思沉静的面柳！

昨夜之事也慢慢涌上脑海，柳玉茹不禁自骂：她真是疯了，竟然敢在顾九思身边这么安心的睡过去！

她垂眸看着身上完好的衣物，确定没有露出破绽，才松了口气。

柳玉茹本想拉开顾九思环着自己的手，但瞧着男人的睡颜，她有些失神。

从顾九思离开兵营，他们有多久时间没这样同榻而眠，她又有多久没这样细看过他了？

许是她目光太过炙热，顾九思缓缓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柳玉茹猛地回过神，垂眸跪起身。

“臣逾越，请陛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