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女人的脸被扇得朝一边偏过去。

萧凛的手僵在半空中，被顾梨恶毒的话刺激下做出的反应，打完才清醒过来，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顾梨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错愕转瞬即逝，又恢复了刚才那般笑模样，萧少你对老太太真是感情深厚啊，说两句话而已，居然会跟一个女人动手。

她认识萧凛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挨了萧凛一耳光，不过这点痛完全不算什么，比起她之前所受的，九牛一毛而已。

萧凛想要辩驳，但看她眼中袒露的嘲笑意味，又咽了回去，转而淡淡道：你不该拿老太太来开玩笑，她生前可是处处维护你，照顾你的。

顾梨听得一阵好笑，人人都当萧老太太是个慈祥和蔼的大善人，可只有顾梨知道老太太有多恐怖吓人。

萧凛是萧老太太的长孙，自然不会相信她的那些没有证据的话，在他听来，只是对老太太的诋毁，对死者的不敬。

顾梨懒得跟萧凛辩驳什么，看他的眼神嘲讽又意味深长，萧少，我和你之前的关系，可不单单是前妻前夫，中间还隔着人命呢！我奉劝你，离我远点。

她将话说得直接，厌恶又表现得十分明显，顶着那张漂亮又肿了半边的小脸，桀骜张狂。

萧凛有淡淡的陌生感，他神色冷漠地盯着顾梨，我们之间既是前妻前夫，又隔着一条人命，怕是没那么容易厘清我们之间的关系。

顾梨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地审视着萧凛，我以为三年的牢狱，已经足够还清，听萧少这话的意思，是不够？

萧凛唇角往上牵出浅浅的弧度，透着点儿冰冷的讽刺，顾小姐只是失去了三年的自由，奶奶却是失去了生命，顾梨，你杀了人！

顾梨嘲弄道：所以呢？

萧凛被她这话噎到，她是怎么做到像现在这样这么坦然地反问的？

顾梨重复问，所以呢？萧少想要怎么样？

萧凛满心怒气，在心里叫嚣冲撞，他看顾梨的眼神又冷又怒，他紧紧扣着顾梨的手，顾梨，你提前出狱，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要待在深城？

顾梨的母亲是虞城黎家大小姐，黎家在虞城的地位无人能及，三年前若不是因着黎家内部动乱，顾梨又亲口承认意外杀人的事实，她都不一定要坐三年牢。

再者她出狱后，直接回虞城，黎家照样会护着她，又何必回深城，不希望她再次出现的人应该很多，她回来，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顾梨迎着他冰冷的眼神，可以感觉到他对她的憎恨有多深，她看着看着，反倒是平静下来，勾唇笑道：我生在深城，长在深城，为什么不能回来？

这话倒是把萧凛给问住了，紧接着就听见顾梨说：我知道萧少不想看到我，可我在里面的时候，日日夜夜都想着你。

萧凛眉眼一震，他可不觉得顾梨是在跟他表白什么，许久之前，她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

可那时候，女孩子盯着一张娇艳明媚的脸说着喜欢想他的话，那是发自内心的爱慕和欢喜。

现在再听这话，内里藏着裹着冷霜的恨意。

萧凛定定看了她一瞬，竟是勾了勾唇，语意不明，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