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言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很快起身离开。
在他走后。
屋内重归寂静。
方子妤却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久久无言。
她的心里此刻压了一块巨石,让她不知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从司徒言的反应来看,她似乎并没有逃离的机会。
如果她跟之前一样,擅自逃走,不过是重蹈覆辙。
可,她难道就真的要这样继续在这府上做一辈子他希望的傀儡夫人吗?
这样的生活,她上辈子已经过够了。
如果和离走不通。
那她想要走,似乎还有一条路——让他休了他。
可司徒言如今对她的容忍程度太高,她要做什么事,才会彻底激怒他,让他见了她便生厌,才能给她一封休书呢?
方子妤的目光猝然落在了梳妆桌上,随意放置的那枚玉簪。
眼眸微眯。
她的手紧紧攥起,半晌又移开了目光。
方子妤长长叹了口气,侧过身去,只觉心口憋闷得难受。
一夜未得好眠。
次日醒来时。
方子妤再看向梳妆桌时,那枚玉簪却已经不知所终。
站在一旁等着伺候的婢女正在收拾。
“桌上的玉簪呢?”方子妤随口问及。
那婢女动作一顿,当即神色犯难,她欲言又止片刻,却是摇摇头:“不知。”
“说实话,不说就当是你偷窃去了。”
方子妤神色冷凝,威严十足看向面前的婢女。
此话一出。
那婢女当即吓得跪下来,眼里满是惶恐:“夫人,夫人明察!奴婢真的没碰!”
“那是怎么回事?”方子妤冷声询问。
婢女抽泣着回答:“是、是大人!”
司徒言?
方子妤的眉头猝然皱起,她等待着婢女的下文。
而后她听见婢女说:“今早大人过来拿起那玉簪发了许久的呆,后、后来就失手掉在了地上,碎了。”
婢女说得含糊,说是失手。
可方子妤却最了解不过司徒言的性子,他是故意摔碎的。
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脚步声。
司徒言大步踏入进来,见状眸色一沉,似乎已经猜到了缘由,他让那婢女退下。
屋内只剩下两人。
司徒言先一步开口:“我今早失手弄碎了夫人的玉簪,特意去给你重新买了一支。”
他伸手递来了一支新的玉簪。
跟原本的那个全然不同。
方子妤静静望着那玉簪,却并未接过来。
半晌。
她沉沉开口:“若我只要那一支玉簪呢?”
第38章
话出口的瞬间。
司徒言的脸色便已经沉了下来。
他定定望着方子妤,语气发寒:“夫人,不过是一支玉簪,这两支是一样的,都是我送你的,何必执着于昨日那支?”
“不一样的。”
方子妤几乎是没做犹豫否决了。
司徒言眸色轻眯。
两人无声对视。
方子妤眼里泛起不加掩饰的冷意和厌恶,她冷笑一声:“司徒言,你不是知道的吗?那支玉簪跟我送给祁烈的一模一样,所以它对我来说自然意义不同……”
“闭嘴!”
司徒言脸色难看,厉声打断了她,眼里带着怒意,他冷冷看向面前的人,“方子妤,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这是在方子妤‘失忆’以来,司徒言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他真正的面目来。
一如她认识的那个真正的司徒言。
而他这样的反应,也恰恰印证了方子妤的猜想。
她从昨夜司徒言那句意味不明的话里,就总觉得不对劲,想了一夜,才总算想出个苗头,如今也算是证实了。
方子妤神色间不再有这段时间伪装出来的茫然。
她眼神清亮,神色发冷。
“司徒言,昨夜我怎么都想不通,你为什么会故意在我面前说那番话,又为什么故意问我要不要跟祁烈走。”
“现在我明白了,你已经知道了吧?”
司徒言浑身僵直,神色露出几分异样来,他别过了眼神,“知道什么?”
他显然似乎还想要继续逃避。
而方子妤已经懒得再跟他在这场戏里多演了。
她直接指出了正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在装失忆的?”
如果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那司徒言这个人,实在是过于可怕了。
方子妤的身子都不觉开始发颤。
可神色却还在强作镇定。
当她戳破这层窗户纸后,司徒言的脸色已经猝然黑沉了下来。
他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浓切的冷意。
半晌。
司徒言步步逼近她,神色恢复成了一贯的漠然。
他说:“在你拒绝和我同房,转头却跟祁烈在这个屋里坦诚畅谈的那日,我就在门外听着。”
心神骤然一凛。
方子妤眼里泛起几分惊惧,随即却又了然。
是了,司徒言的武力并不比祁烈差。
祁烈能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府上,他自然也能悄无声息在门外偷听。
方子妤沉默半晌。
也忽地想通了什么,她冷冷看过去:“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突然性情大变,带我去过什么成婚日?”
“你分明该清楚,我有多么恨你,我对这段婚约有多厌恶。”
方子妤的恨意从眼里迸发,不加任何掩饰。
司徒言却依旧只是定定望着她,眼里泛起一抹异样来。
他眸色轻眯:“我以为,你会喜欢。”
这话倒是出乎方子妤的意料。
方子妤却是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喜欢?我会喜欢?”
“司徒言,我情愿死也想要离开你,你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喜欢跟你过成婚一年的纪念?”
质问声让司徒言神色恍然。
他眉头不解地皱了起来:“可这段时间,你跟我相处得不是很顺利吗?即便你是装的,可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很合适,不是吗?”
第39章
听着他这番自以为是的话。
方子妤此刻是连恨都恨不起来了,她只觉得可笑。
可笑自己竟然会在这么个不懂感情的怪物身上浪费自己的感情,不论是爱还是恨,司徒言从来不懂。
过了片刻。
方子妤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没了跟他争辩过往的念头。
毕竟,两辈子的时间都没能让他认清他们之间的问题,她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司徒言,你还是不会放我走的对吗?”
她只这么问。
司徒言神色间也重新染上了一抹戾气,他眉头微蹙:“你为何就是非要走不可?方子妤,前世你便是如此不懂事,今生又去鬼门关走过一遭,你为何还不能醒悟?”
“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而我也没有要跟你和离的意思。”
“从前,你是最适合做我夫人的人。”
“如今更是,毕竟在这个世间,只有你和我拥有着两世记忆,我们本就是天生一对。”
司徒言的每句话都不让方子妤失望。
她冷冷望着他:“可我若是非要走呢?”
“你是我的妻子,方家如今也已经跟你脱离了关系,你的嫁妆被带走了,你从前买下的那处宅院我也已经知道在哪儿,方子妤,你还能去哪儿?”
司徒言冷静冰冷地将她的现状一一剖析。
心也早已经冷到麻木。
方子妤再度看清了面前的这个人。
原来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早已经猜准了她无处可去。
方子妤却偏偏不这样如他愿。
她勾唇冷笑:“不对,我还有祁烈。”
祁烈的名字一出来。
司徒言的脸色便变得更黑,他眼底翻涌起冷意,随即却是笃定道:“你不会的,你根本就不爱祁烈了,你也不可能去连累他。”
原来,他也认准了她的性子。
他认准了她心软,认准了她心善,不会将无辜之人拉下水。
可若是她变了呢?
方子妤眸底一片平静,定定望着他。
随即,她再度笑了出来。
“可他愿意啊,司徒大人,你看不出来吗?小侯爷愿意带我走,他这样待我,我很受感动。”
“与其跟你在这司徒府继续蹉跎余生。”
“我情愿……跟祁烈私奔。”
她将最后一句话的最后两个字说得轻飘飘。
在话音落地的瞬间。
司徒言的脸色如她所愿难看至极。
他怒目圆瞪,满是不可置信:“方子妤,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我说我要跟外男私奔,我不是你理想中的贤妻,我做了要受万人唾弃的事,我会让你们司徒家丢尽脸,我还会辱骂婆母,殴打小姑子,对外做尽失态之事!即便这样,你也不肯休我吗?”
方子妤露出灿烂的笑意来。
她每说一句话,司徒言的脸色便更难看一分。
到最后,他静静望着她,冷冷吐出一句:“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早就tຊ被你逼疯了!”
方子妤依旧点头应承下来,她红着眼睛瞪着对面的男人,几近咬牙切齿:“还是说,非要我死了,才算是彻底解脱?”
“莫要胡言!”司徒言呵斥她,眼里闪过些许慌意,又很
相关Tags: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