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方才的小心思,都被他一眼看穿了。
想想不由地泄气,这个人,真是精明的可怕,居然从气势上就把我压制住了,好像所有的心计算计在他面前,都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
我移开脸,“那你起来,我总要捡起来吧。”
刘雪羿起身让开。
我走过去把滚落的金锞子捡起来,封在荷包里小心装好,然后慢慢把荷包放在了桌上。
我们都清楚,他想要的,根本不是金锞子,而是我的荷包。
我故意用荷包裹了金锞子,让他以为我是连荷包带金锞子一起给他的。
我想知道他的关注点究竟在金锞子,还是在荷包。
如果他关注的是金锞子,那就当花钱买回来珠钗。
如果他关注的是荷包……
我猜对了,他想要的是荷包。
但我没猜到,他会如此直白而坚定地告诉我。
“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丢下荷包后,我抱着锦匣落荒而逃。
翠翎晚上整理匣子的时候惊叫一声,“好神奇,珠钗又回来了。”
“嗯,路上捡的。”我应声说道。
又是十五,四月份,桃花大多都谢了,春雨也连绵起来,一下就是淅淅沥沥大半夜。
母亲带我和沈卓去普佑寺进香。
我惦记着普佑寺后山的桃花林,沈卓惦记着普佑寺那别致的素斋。
也有许多天没有见到芸娘了,我给她下了帖子,约着两家一道。
后山桃花开得正艳,打发了沈卓去陪母亲进香,我和芸娘一道来后山赏花。
桃花如云,游人如织。
“这后山桃花也不知有何好看,等一会儿下山了,咱们几个何不去城外赛一回马,再游湖喝一场酒。”有人兴冲冲开口。
我和芸娘对视了一眼。
山脚下沿路走上来几人,衣着不凡。
说话的人是裴晖,正是之前被我父亲和陈大学士联手弹劾的裴副将之子。
他原本正含笑说话,上来看见我们,瞬间神情就变了,神情中多了几分阴狠。
我们转身欲走,裴晖已快步上前拦住了我们的路。
“这不是沈大学士与陈大学士家的千金吗?真是巧啊,竟然在这里遇见了。”他含笑行礼。
“原来是大学士之女,果然长得标致,与咱们之前喝酒戏耍的小娘子就是不一样。”有人紧跟着就笑道。
芸娘气得双颊涨红,“你们休得胡言。”
“走。”我拉着芸娘就走。
裴晖拦着不让路。
之前我父亲弹劾他的父亲,两家是结了仇。
如今他父亲安然无恙,我和芸娘的父亲被除了职务,如今好容易复职,在他看来就是手下败将。
“裴公子也知道世家小姐与烟花女子不同,必定不会做出当街强抢的事,如此倒是裴家之幸了。”我反唇相讥。
芸娘捂嘴笑了一下,“如此,裴家的家风也不算辜负了。”
裴晖顿时怒从心起,眼神也变得狠厉起来,“陛下都已查明,此事乃是诬告,你们二人信口雌黄,难道是觉得陛下处事不公吗?还是两位大人的耳提面命,这可要到御前好好分辩。”
我冷笑,“我们可不曾说裴副将的事,只是夸赞裴公子你有识人之明,必定不会做出当街强抢这种违背国法丧尽天良的恶事,更不会觉得能做出这般恶事的人是什么正人君子,难道不是吗?我这字字句句都是赞公子,公子怎么能说我是信口雌黄呢?”
文臣出身的人,武艺大抵不怎么样,但是论嘴皮子功夫,如何犀利骂人又不留话柄,我们可是擅长的很。
裴晖气得扬起了拳头,但被旁边人赶紧拦下来了,“裴晖,你冷静一些,咱们来这里可是寻人的。”
“哼,沈姑娘伶牙俐齿,我如今见识到了。来日方长。”裴晖咬牙切齿,“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
第0047章 解困
等他带人离开,芸娘低咒一声,“登徒子。”
我安慰她。
朝堂争斗,从来无情,双方成仇人,也是自然。
“如今时局,你我家族前路未卜。”芸娘叹息。
天边阴云渐渐笼罩了桃花林,看起来是要下雨了。
“咱们回吧,眼看着要下雨了。”我说。
她哼了一声,“好好的心情,被人破坏了,难道连老天爷也要破坏咱们的兴致不成?便是淋成落汤鸡,左不过回去喝两碗姜汤罢了,怕什么。”
看出她心情烦闷,我便差了翠翎回去取伞,自己陪着她继续走。
眼看着没走几步,风就卷着雨落下了。
“前面有亭子,我们快去避雨。”我说。
芸娘拿了帕子掩住发髻,方才还口头逞强要淋成落汤鸡,如今见下了雨,自己躲得比谁都快。
我嘲笑她,芸娘白了我一眼,“我是不怕淋雨,又不是要主动送上去淋雨。”
忽然,她停了步子。
亭子里已有人了。
不少熟悉的面孔。
方才与我们争执的裴晖正拿着酒壶殷勤地倒酒。
而安然坐在那里,举着酒杯的人,此时目光落在我身上,立刻站了起来。
“竟是他们,哼。”芸娘冷哼一声,“我们走。”
我也跟着转身。
这时,有下人忙从亭子里奔出来,一手撑了伞挡在我们的头上,恭敬且客气地说道:“我家公子说了,如今山雨已到,还请两位小姐去亭中暂避一下,不然寒气入体,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你家公子是谁?”芸娘问。
“我家公子姓刘。”下人说。
芸娘看我,“阿颀,你怕不怕淋雨?”
“不怕。”我摇头,芸娘就要开口回绝,我拉住她的手,“不过,刘公子既然好心相邀,我们倒也不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芸娘使了个眼色,眉头皱了起来。
她提醒我别忘了,裴家可是依附刘家的,我们如今与裴晖剑拔弩张,刘雪羿必定要护着裴晖,真进了亭子里,只怕要被刁难。
我示意她放宽心。
随即我们便跟着下人进了亭子。
裴晖自然是寒着脸,但人已退到了一边。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退到了一边,留了一大半的亭子给我们两个人。
“特殊时节,虽为避雨,但小姐的名节亦是要紧,我等不敢造次,还请小姐安心入座。”刘雪羿说。
今日的他倒是穿着简单,一袭天青色素缎长袍,衣袖口与领口只简单绣着几片柳叶,腰上挂着一块通透澄净的玉佩,少了征战沙场的兵勇之气,愈发像京里养尊处优的翩翩贵公子了。
“刘公子客气了。”我们回礼,随即在一旁就坐下。
裴晖开口,“刘大哥,多谢你上次出力相助,我父亲总说要我多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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