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边锦廷一甩手,一瓢冰凉的水浇在我脸上。
青丝滴水,沿着脸颊,落到锁骨。
湿透的衣物贴合我的身子,我发现他耳垂有一点点发红,那一点红就像要沁出来,可他的态度依旧警惕得很。
那股冰意将我再次摇醒,浑然不顾自己的失态,“咦,神仙哥哥,你没走!”
边锦廷嘴巴一拧,两条白烟从鼻翼甩出,“你说什么?”
我以为他没听清我刚刚说的话,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噌的站起来,“这可是我的大秘密,你哪句没听明白?”
边锦廷双手束在胸前,大概以为我和谁在这儿约会,认错了人,“我不感兴趣。”
醉酒壮人胆,我踮起脚尖,吐息如兰,不管他愿不愿意听,死死的抱住他的臂弯,“我说要勾引边锦廷!”
边锦廷愣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女人敢和他说这么露骨的话?
边锦廷看着我。
月色下我的皮肤白得好似发光,半湿半透的衣服,美不胜收!
一步,两步,边锦廷的脚步压着碎石和花草,一直退到与我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
“小小丫头,半夜在我院子里放肆妄为!”
我顿时火了,我连秘密都告诉你了,竟然还这样子!
“你怎么跟边锦廷那张臭脸一样,像黑白无常!”
“你说什么?”
他胸膛起伏,厉声质问。
我一脸不耐烦,没了和他继续说话的心思,转身准备走,却被边锦廷死死钳住。
我再次身形摇晃,还是这个位置,还是这个池塘,不过换成了边锦廷。
“救我!”
我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服。
可那只是一件薄薄的衣衫,被我这么一拉,边锦廷从头到脚,没有一片布料。
我们一起摔到了水池中,好在池边不深, 我们都还站得住,只是冰冷的池水冻得我整个人都清醒了。
边锦廷整个人呆愣了,表情复杂,感觉就像风从他身上穿过,冰凉的感觉直冲他的大脑,似乎在高歌一般。
主子裸了!
我好像看见了什么,还有他凶巴巴的样子。
我赶紧捂住了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了,丢下赤裸的边锦廷。
这一叫,边锦廷脸火辣辣的,这就叫冰火两重天?
“你给我站住!”
我只听见边锦廷抓狂的怒骂声,这种耻辱,他哪里经历过!
冰山美男半夜在府内裸奔,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他真的没脸见人了。
就这样儿,我撒开丫子狂跑,他遮遮掩掩的追。
那结果当然追不上,我借着酒劲一口气跑回房间,迅速插上门捎,动作行云流水,哪里有半分醉态。
边锦廷傻眼,“你给我等着!”
我不知道,但边锦廷那边的动静我听得清楚。
送衣服的管家喜极而泣,“老爷可算放心了。”
翌日,我对着手上的衣衫一脸狐疑,这高山雪松的淡香的确是边锦廷的。
我隐约觉得大事不妙,忽地一拍大腿,想起了些许片段,昨夜我当着他的面说要勾引他,还扒了他的衣服!
我一身慌张,抓起衣服,小心翼翼的推开边锦廷的房间。
“滚出去。”
这句话,带着六分怨恨四分杀意,边锦廷恼了。
“奴婢知罪,昨晚是因为思念亲人,喝酒失态了,还请主子息怒。”
我怂了,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哭出来的。
“我院子里之前可没你这么大胆的奴才!”,边锦廷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来。
话音落下,我的心漏了几拍。
我跪在那里继续哀求:“奴婢认罚。”
边锦廷已经拂袖走开。
“少爷有命,你不得再进入他的房中。”,说话的是关让。
“我完蛋了……”
说着说着,眼睛酸酸胀胀,几道泪痕唰的出现。
关让听完没有回答,我却感觉他脸上有一丝开心……
现在的状况离我开始设想的走向可不一样。
于是,半夜的时候,我摸进了边锦廷的房内。
那个男人坐在灯火前,一页一页的翻着书,见我进来,眼睑微抬,手上毛笔飞出,将我胸口震得翻滚,嗓子满是血腥味。
“求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扑通跪下,嘴角溢出血,可边锦廷仍然不理我。
突然几声突兀的猫叫声闯入,我看见他手指微微颤抖,脸上多了一丝厌恶。
莫非他害怕猫?
我顺着声音在屋顶找到了叫唤的猫,原来是一只大猫卡住了,小猫在一边一直叫。
刚下过雨,屋顶很滑,每走一步都“咔咔”作响。
我才救下大猫,下一刻脚底便一沉,屋顶要塌了!
“公子,快跑!”
边锦廷闻声跑了出来,下一刻,屋顶轰然倒塌。
无数的木块砸在我身上,浑身疼得不行。
边府彻底乱了套,全城的太医都来了,围着边锦廷。
而我,是被关让抱了出来。
福大命大,我竟然没死,只是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我不顾伤口,偷偷爬到边锦廷脚下,“求主子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蹙着眉,手指揪着裙摆,两片粉唇轻轻翕动,八分娇弱二分做作。
“你怎么这么贱?”
这是边锦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我们再次见到……
是我被春娘子包成了一个粽子,放在边锦廷的床上。
我脸色苍白,昨天才受了伤,不知道一会边锦廷会怎么对我,我能不能受得住……
他双手按在我身上。
“真瘦……”
我看了看自己,羞愧难当,分明是他想逼我走!
我正欲反驳,边锦廷先我一步说话,“滚出去。”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
我推开门,关让称职的守在门外,手上捏着一块玉牌,一脸郁闷。
“小姐怎么出来了?”
“我看不上他。”
“……”
我杏目圆睁,你笑屁?
气氛有些尴尬,我俏目四移,忽地指着他的玉牌,“这怎么有点像皇家纹饰?”
难不成,关让的身份……
3
皇亲国戚,显赫至极。
关让告诉我,这是他父亲留下来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前这小哥,难不成是遗留在外的皇子?
关让以前不敢想过,即使是现在,他也不敢想。
我和他聊了一整宿,天南地北,四海八荒,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和我三观如此契合!
直到天微微亮,我才回房休息。
可是还没日上三竿,春娘子便把我叫了起来。
问我,府内小厮传疯了,说我昨夜只待了不到一会便出来了?
我一笑,实话实说,点点头。
“公子真的不行?”
我莞尔一笑,心里起了捉弄之心,不过想到自己还有把柄在他手上,还是摇摇头。
他可厉害了呢,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春娘子脸一黑,忽然有些心疼我。
这事,很快传到了边锦廷耳朵里。
“小晚,滚进来!”
我跪在地上,一脸冤枉。
谁让你赶我走,我劝过了。
“那些闲碎话是你这丫头传出去的?你等着瞧!”
十天后,风传花信,雨濯春尘。
边府今年花了大力气,竟然把皇帝唯一的侯爷请来了。
侯爷是皇帝唯一的弟弟,无子嗣,平日里深居简出,与皇帝的关系极好。
能请到侯爷,大家心里都明白,边家要乘风而起了!
而且今年会武宴上,有两个看点,侯爷和边盛戈的切磋以及任何人对边锦廷的无限制挑战。
边锦廷十三岁高中文武双状元,之后因为边盛戈阻拦一直待在家中,只挂了个虚职。
但这几年间,边锦廷曾独闯盘踞数十年的匪寨,一剑光寒十四峰,破敌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