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郁看着顾昀熠点头答应的如此决绝,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时间不早了,先睡觉吧。”
挽留顾昀熠的方法千千万万种,以往确实是他对顾昀熠多有忽视,但是这一次,他想在真正尽力补救,尽力挽回。
万一呢?万一顾昀熠心软了就原谅他了呢?
气氛变得有些安静又尴尬,双方都在等着对方率先开口。
还是我打破了这个诡异的氛围:“我们……分开睡?”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声音有些迟疑:“毕竟我们都快不是夫妻了,一起睡是不是不合适?”
说完就低下头来不去看秦栀郁。
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和秦栀郁都结婚这么久了,说这个真的多此一举。
秦栀郁有些愣神的看着顾昀熠,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好笑:“妈要是知道了我们昨天分房睡,能把我们俩都念叨一遍。”
他言简意赅:“放心睡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的话说的冠冕堂皇,倒像是我自己想多了一样。
根本挑不出一丝错处。
我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同床异梦,两人的距离是0,可是又却像是世间最遥远的距离。
气氛还是如此诡异,这使得我非常不自在。
我有些辗转反侧,说实话,和秦栀郁敞开心扉后同床共枕后,还能如此和谐的的睡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
这是以前的我从未设想过的画面。
我有些怔然,不过在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也慢慢合上了眼睛。
更糟糕的情况都已经遇见过了,只是一起睡一觉而已,也不会少块肉。
反而,失眠的人,其实是秦栀郁。
等顾昀熠彻底睡着之后,就着那一点微弱的月光,他侧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昀熠的脸看着。
住院之后,她比以前还要清减了。
以前的自己也没有注意过,原来她那么瘦。
他眼睛划过晦暗的情绪,如果那天没有应下她的话去民政局的话,结果会如何呢?
她会不会就不用遭这场罪了?
好像没有如果。
他轻叹了一口气,声音似乎也被黑暗掩埋。
“你相信吗清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从未想过离婚。”
……
我是在第二天的上午醒来的,虽然昨天和秦栀郁一起睡觉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但是我难得的睡了个好觉。
我舒缓的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后,打着哈欠出了卧室房门。
今天的早餐闻着还挺香呢。
刚巧刘姨从厨房出来,我懒洋洋的开口询问:“刘姨,今天的早餐是什么啊?这么香?”
我睡眼惺忪,自然忽略了刘姨脸上止都止不住的笑意。
刘姨话里都带着止不住的喜意:“今天的早餐是傅先生亲手做的,太太您今天有口福啦!”
闻言,我怔愣了几秒,有些怀疑自己没睡醒还在梦中。
秦栀郁下厨?秦栀郁做早餐?
不可能。
下一秒,秦栀郁的身影从厨房走了出来:“你醒了?我煮了早餐,快过来吃吧。”
第19章
这一刻,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些荒谬了。
我要是没有瞎的话,现在看见的是秦栀郁正系着围裙冲自己打招呼。
我有些傻眼:“你这是?”
秦栀郁脸上看不出来扭捏的神色,似乎这件围裙也是他的西装一样。
他神色淡然:“你刚出院,口味得清淡点,妈刚刚出去了,刘姨做的饭口味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些重了,所以我在给你做清淡一点的早餐。”
我懵懵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你……还会做饭?”
秦栀郁单手解开围裙,表情随意:“刚学的。”
我表情麻木的点点头,没再多tຊ说什么。
可等我坐上餐桌的位置的时候,猛然惊觉不对!
我现在和秦栀郁可是快要离婚的关系,再过个几天就可以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那种!
怎么还可以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饭?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坐在位置上,慢条斯理和我一起吃早餐的秦栀郁,已是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秦栀郁。
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提醒道:“小心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自己从秦栀郁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名为期待的东西。
我别开眼看眼前的粥,轻轻吹了两口气,紧接着舀起一勺送入嘴中。
我眼睛猛然一亮,居然没有想象中难吃,意外的还不错。
没想到,秦栀郁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居然做饭还那么好吃。
秦栀郁看着顾昀熠,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笑意:“喜欢吃的话就多吃一点。”
听到这话,我又觉得有点梗得慌。
不对不对,虽然以前的秦栀郁也是平淡的,温和的,但绝对不是今天这般殷勤的。
我试探性开口:“秦栀郁?”
秦栀郁偏头看过来:“怎么了?”
秦栀郁的眼神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这句话该我问你,是你怎么了?”
习惯了过往秦栀郁冷淡的样子,如今的他让我觉得陌生,又无所适从。
我措辞道:“你不用这么用心,我还没那么脆弱。”
秦栀郁虽然表情没有变动,但是我还是感觉的出来,他的情绪在持续的低沉。
我觉得有些茫然,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只是傅城亲自做的早餐让我有些消受不起罢了。
草草吃了几口,我就放下了勺子。
“我吃好了,你随意。”
我缓缓离座起身,回到了卧室里。
餐厅又一次安静下来。
看着餐桌对面那张已经空了的椅子,秦栀郁温和的表象慢慢沉寂下来。
他盯着桌上那根本就没动几口的清淡小粥,,脸上逐渐变得面无表情。
良久,他也起身,拿上衣服,准备出门。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刘姨叫住了他:“先生,这早餐……”
秦栀郁看着餐桌上的那碗小粥,抿唇不语了很久。
“倒了吧。”
便转身走出了家门,没再回头。
……
十分钟之后,秦栀郁来到了一家咖啡馆。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风铃轻轻作响,店里唯一一桌正在等人的客人抬起了头。
是姜澈。
第20章
姜澈抬起手表看了看,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刚好十点整,傅先生真是守时。”
秦栀郁不疾不徐的坐下,脸色平静:“你找我过来,想说什么?”
姜澈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傅先生,我今天的身份并不是温小姐的代理律师。而是姜沥的直系血亲,我觉得,关于我哥姜沥……你也应该有话问我才对。”
秦栀郁面色不变:“你和姜沥一点也不像,我也觉得很意外。”
姜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换为严肃的神情:“我的哥哥曾经提过,他有一个头脑特别好的兄弟在商院读书,还是回去继承家产的公子哥,我没想到,那个人,原来就是你。”
秦栀郁平静的神色透出些许怀念:“你哥哥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是……”
姜澈的声音有些僵硬:“只是他死了。”
秦栀郁沉默。
他忽然想起了小宝,那个孩子,就像是为了证明姜沥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