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握拳抵到唇边,轻咳一声,嗓音喑哑:“没什么好看的。”
阮听夏更气了!好气!
“你说清楚,什么叫没什么好看的?”
宋季凛嗓音发紧,“那……挺好看的?”
阮听夏面颊绯红,捏紧了拳头!
啊!更气了!
她梗起脖子,被水汽蒸得水润的小脸满是倔犟,娇着嗓音斥他:“我不是让你待在房里别出来吗?”
她刚刚进去洗澡时观察过了,他明明不在客厅的!
宋季凛眸光微闪,嗓音沉了沉:“这是我家,我……”
想待在哪里不行?
“……”
“阮听夏你……”
他话没说完,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面前的女孩眼睛忽地蓄满了眼泪,红彤彤的跟兔子眼似的。
阮听夏吵不过他,委屈地蹙眉瘪嘴,“你为什么一直凶我……”
说着,眼泪啪嗒啪嗒跟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了下来。
一向无所不能的宋总慌乱得六神无主,他抿唇,放软了嗓音,“没有凶你…”
“夏夏,我刚刚一直在厨房给你煮醒酒汤,是你没注意到我。”
话落,他低低哑哑的嗓音似乎还染上些委屈。
阮听夏红着眼睛看他,又转眸看向一旁玻璃茶几上那一碗冒着热气醒酒汤,她眨巴了下眼。
小嘴抿着,似乎在极力隐忍,眼泪却没有停下来。
她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嗓音里满是委屈的哭腔,“可是你说的没错,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宋季凛,我没有家了……”
女孩的压抑啜泣声像是针,绵绵密密地扎进最柔软的心底。
宋季凛怔忪地站在原地,他眸色渐深,修长手指擦试过她的眼角,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夏夏不会没有家的,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掌心贴在阮听夏的脸侧,深邃的眸光专注地凝着她,低声诱哄——
“他不要你,我要你好不好?”
阮听夏怔怔地仰头,她杏眸通红,睫毛因为他的话不受控制地颤动。
她被带去周家时还不够十五岁。
半大的孩子是真的想要把周家人当成以后的家人,也把周老爷子的话信以为真。
努力想扮演好周宴琛未来夫人的角色。
可是今晚她才发现,所谓家人不是家人。
在这一段接近九年的追逐,没有一场梦是好的。
阮听夏眼尾氲出的泪渍被他轻轻擦掉。
她小手攥紧了宋季凛的衣摆,粉唇却紧紧抿住,没有说话。
宋季凛黑眸深深、安静地等着她。
她不说话,也没有回答。
良久,他叹了口气,将人轻轻拥进怀里,嗓音像是含了沙,低哑不已,“夏夏不哭了,先回房间睡觉好吗?”
话落,高大的男人屈膝,抬手将人抱起,往次卧走去。
喝醉了酒的阮听夏哭过发泄完,也更粘人了。
揪着宋季凛的衣角不放手,一双水润的眼眸紧紧地攥着他,仿佛一松开手,他就会消失。
宋季凛洗了热毛巾出来给她擦干净脸,又耐着性子取了干净睡衣给她,借着出去端醒酒汤的功夫,放她自己换上。
等阮听夏好不容易睡过去,已经快晚上两点了。
宋季凛坐在床边,无声地看了她一会。
生怕她醒了要吐,他确认她睡熟,才快速冲了个澡。
然而,来回不过十分钟,他回来时女孩已经醒了,抱着被子坐在床沿。
一双大眼睛红彤彤地看着他,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
见他过来,一双小手又攥住他。
这次是生怕他又走了,是把他往床上拉去。
宋季凛无法,只好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抱着她,大手一下一下地抚过她后脑。
“睡吧夏夏,不会不要你的。”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呼吸总算均匀下来。
黑暗中,男人的视线落在女孩红红的眼尾和鼻尖上,粉润的唇还紧紧咬着。
漆黑的眼眸氲出一圈又一圈的晦涩。
良久,他温热的拇指腹摁在阮听夏的唇角,用了些力气揉开被咬出牙印的唇瓣。
他鹰隼般的眼眸凝视着女孩,胸膛因为翻滚的愠怒起伏,低哑的嗓音在夜色中像是染了蛊:“阮听夏,这是最后一次。”
你在我面前因为别的男人哭。
话落,他青筋迸起的大手掌握住她后脑,紧绷的薄唇凑上去,用力压上女孩的粉唇。
“这是这次的利息。”
“还有一次,下次收。”
*
翌日。
阮听夏醒过来时已经接近早上十点。
昨晚虽然喝醉了,但是意外地睡得很舒服。
浑身暖洋洋的,像是被包裹进一个暖炉似的。
导致阮听夏一大早醒来,心情也很不错。
她抬起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伸了个懒腰。
忽而,后背贴上一片温热,一阵熟悉的乌木清香沁入鼻息。
一道沉哑性感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宋太太,醒了?”
阮听夏浑身一僵,机械地转过头去,就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
她瞳孔瞬间放大,宋季凛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而此刻两人还紧紧地抱在一起。
感受到她腰间搭着那只温热的大手,阮听夏吓得一个机灵。
因为刚刚的转身,此刻两人面对着面,宋季凛温热的吐息全部落在她额间。
两人靠得太近了,阮听夏眼尾氤氲,整张脸涨得通红,她不安地挣扎了下。
“你……你怎么在我房里?”
宋季凛低眸看向怀里的女孩儿,少女莹白如玉的肌肤染上红晕,稠丽面容上满是羞赧,格外动人。
他视线凝住她唇瓣上的润泽,长指摩挲着她腰间的软腻,清晨的身体愈发燥热。
他下颌绷紧,大手用力将乱动的人扣住,一贯慵懒的嗓音里满是嘶哑:“夏夏?”
听着他低低哑哑的性感嗓音,阮听夏脚尖都绷直了:“怎么?”
宋季凛喉咙滚落,喑哑的嗓音传递出危险的讯号,“再动要出事了。”
感受到男人贴着她的炙热身体绷紧,阮听夏瞬间不敢动了,下巴就这么抵在他胸膛上,杏眸全是羞赧氲出的水雾。
他注视着她不紧不慢地勾起唇角,嗓音像是带了钩子一般,“昨晚被夏夏折腾到三点,让我再睡会儿?”
第23章 宋总身体好!
阮听夏僵着小身板维持着这个抵着他的姿势,感受到耳边的呼吸声愈来愈重。
她脑子一片混沌,还没纠结出借口,宋季凛就先动了。
他深吸了口气,视线垂落在她颤抖的眼睫上。
指腹抬起,惩罚似的地捏了捏她因为害羞而粉嫩的耳垂。
喑哑着嗓音垂眸看她:“睡不着了,宋太太。”
再抱下去,真的要出事了,他可不是柳下惠。
“起来吧。”
阮听夏耳尖被他捏得发烫,心头扑通直跳,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收回视线,脑海中不断搜索昨晚的场景。
回忆结束,她羞赧得抬手捂住了脸颊。
她什么时候才能练成醉酒断片的技能?
虽然有些小细节,她忘记了。
但大致还记得,她昨晚一想到自己那么久的努力,原来一直都是周宴琛在暗阻止。
她就越想越难过,借着酒劲儿撒酒疯。
结果气全撒在宋季凛身上了。
不过,她最意想不到的是——
宋季凛看着又凶又冷。
实际上脾气竟然这么好。
虽然她不太想得起两人之间的对话,但是昨晚宋季凛耐着性子照顾她的画面还是记得的。
阮听夏羞愧得咬了下樱唇。
“唔~”
她下意识地摸了下嘴唇,不疼,但一片软麻。
怎么回事?
女孩视线狐疑地落在床边全身镜上,她的嘴唇怎么肿起来了。
本之前只是磕到了唇角,现在整瓣下唇都肿了。
她努力在脑海中寻找关于这一部分的记忆。
没找到。
她杏眸掺满迷惑地望向一旁的高大男人。
宋季凛瞥了床边女孩一眼,眉心一跳,他抿唇,“怎么?”
阮听夏晃了晃脑袋,眨眨眼,“没什么。”
大概是昨晚磕到哪里了。
总不能是宋季凛大半夜起来咬她吧。
这么想着,她也不纠结了,爬起来准备去浴室洗漱。
还没拉开门,就听见门外响起了细碎的声音。
大约是陈姨在做早饭,她没甚在意。
然而,打开门的一瞬间,却倏然与客厅的美妇人对上了视线。
阮听夏吃了一惊。
舒蓉见她从次卧出来,也是满脸讶异:“夏夏?你怎么……”
她视线在次卧和主卧之间来回逡巡,最后落在阮听夏震惊的小脸上。
她痛心疾首:自家狗儿子跟儿媳是分房睡的!
她就知道!
堂堂宋氏竟然通过契约婚姻来哄骗小姑娘来当公关手段!
她堂堂正正宋家子孙竟然干出这样的混事!
舒蓉勃然大怒:“我就知道宋季凛这个混账小子不能娶到这样的好……”
“媳妇”两个字还没出口。
宋太太就看见自家儿子衣衫不整地从阮听夏身后出来。
宋季凛懒散地握住阮听夏的纤腰,似笑非笑地看向自家母亲:“舒女士很闲的话,可以去替二叔管管宋暮烟。”
话落,他深邃眸光转到女孩儿身上:“我跟夏夏恩爱得很。”
阮听夏顿时被他暗示性的话语,臊得红了脸。
但是还是本着打工人维护老板的心态,磕磕绊绊地接话:“是啊……妈。”
舒蓉本来被自家儿子气得心口疼,一看儿媳这幅乖巧模样,顿时什么气都消了。
她一把将人带了过来,温柔地拍了拍阮听夏的手,“妈妈生怕这臭小子不会照顾你,看见你这么好,就放心啦!对了,妈知道你写稿子长期伏案,买了些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