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之前在南郡我也听过你的传闻,不过这出入也有点过大了些……”
耳畔的嗓音明明温润清冽,可盛浮川述还是隐约觉得自己青筋在跳,羞怒至极。
微眯了眯眸,盛浮川述淡淡道,“什么出入?”
郁迩对上他藏着气愤的眸色,知道自己再说下去盛浮川述指不定就得动手了,于是见好就收地住了音,扣过他的后颈让他将头埋在自己颈窝。
“好了,逗你的。”
盛浮川述在外好歹还是生杀予夺的冷面战神,世人见他就好像见了阎王避之不及,所有人都只是怕他……
郁迩出钱给自己还了债,回头来还要哄着他,安抚他的情绪,盛浮川述忽然觉得有些臊得慌,怎么看都是郁迩吃亏了……
忽然想起来郁迩是要比自己大两个月的,盛浮川述埋着首,挣扎了一瞬,轻声唤了一句,“哥哥……”
“你说什么?”
郁迩微怔,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盛浮川述正好抬首,面色有些闷红,没有再重复一遍,只是低声道,“方才城楼上的事还没有做完……”
“?”
郁迩难得愣了一下,盛浮川述今夜的话太反常了些,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看见盛浮川述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他原本就穿得单薄,雪白的寝衣坠了下来,蓦然顿住了,指节搭在里裤边沿,看得出来他面容间的明显纠结之色。
郁迩侃笑道,“还继续吗?”
盛浮川述咬着唇半晌没有动作,郁迩知道他今夜这么主动已经是极限了,于是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托起他身后的两片柔软站起身,顺势将那最后一丝碍眼的布料除去了。
“从前只听闻北楚的顾将军脾性暴戾,凶残无情……,我当初居然还信了。”
帷帘落下,郁迩指腹摩挲着怀里人的脸颊,低声笑道。
“我们阿述明明这么乖。”
盛浮川述默了一会,幽幽道,“我原也以为郁迩应当是个高风亮节的儒生。”
没想到……
灯烛黯淡,四下宁静。
郁迩侧卧着揽着盛浮川述,感受到搭在自己的腰间的月。退轻颤着,指节拂过他轻皱的眉睫,安抚道,“别咬自己,要是疼了就说出来,不要死撑。”
盛浮川述定定看着他,话语间居然藏了一丝幽怨,“我说出来你哪回理了?”
郁迩:“……”
“……至少还是会克制一点。”
毕竟盛浮川述每回都是实在受不住了才会喊出来,那时候他眼睫湿润,眉尾含情的模样,大概率会烧了郁迩的理智。
云雨初歇,盛浮川述已经累极了,沉沉睡了过去,郁迩环着他,眸色讳莫如深,在一片墨色里没有丝毫困意。
他想起来,夜里在城楼上,盛浮川述不愿意跟他回南郡,一心想要留在北楚,建立一个崭新的北楚皇朝。
可是,他没有盛浮川述想的那么伟大,盛浮川述一直觉得褚氏昏庸暴虐,人人得而诛之,他以为自己只是想要毁了褚家的统治,但其实,不只是如此……
等到事发之后,盛浮川述又能接受那样的自己吗?
如今两人的路线尚且一致,可以并肩同行,ᴊsɢ但到了那时候呢?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到了那时,倘若盛浮川述生厌了,想要离开自己了,就算是强迫,他也要把人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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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倬离开后,褚淀支着额,孤身待在大殿里,想起了很多。
幼年时,叶婧淞对自己总是很冷淡,无论他怎么做,怎么努力做到懂事,叶婧淞都不会在意,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后来长大了些,他觉得自己是母亲是皇后,皇后是一国之母,总要端庄些,稳重些,不近人情一些,他心里终于有了些安慰,他也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可是后来褚念姝出生了……
褚淀原以为褚念姝会和自己一样受尽冷落,甚至会因为皇族之中重男轻女的观念遭到更加不平的待遇,他想,作为哥哥,母亲不在意他们,他就得好好地关爱妹妹,照顾妹妹……
不过他多想了。
褚念姝出生后,叶婧淞笑容不断,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唤为母爱的光辉,她每夜会抱着褚念姝一起睡,天寒天暖及时添衣减衣,事事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为她唱曲,博她笑,极近温柔,极近卑微……
那时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叶婧淞……
连他这个哥哥都没有关爱妹妹的用武之地……
他又想,因为自己是男子,又是嫡子,总要负担北楚的未来,念姝是娇弱的女子,叶婧淞要多关爱她一些,也正常……
可是他还是讨厌上了褚念姝。
除夕夜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只是吼了褚念姝几句,叶婧淞就要他滚,而那本来是该阖家团圆的日子……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褚承带他回了妙淑宫,见着了姜贵妃对褚承的贴心周到,褚淀只觉得更苦了,为什么别人都有家,唯他没有……
后来和褚承朝夕相处,反目后两人又针锋相对,褚淀反而对叶婧淞母女释怀了,晨昏定省,就像一对寻常母子一般……
今夜他得知自己原来不是北楚的皇子,意料之外的,没有理所当然的难以割舍,心痛,绝望……
只是释然,他释然了……
他原本也可以有家,原本也可以享受到爱,可惜这一切都被叶家给毁了……
并不是他自己不够好……
第84章 算计(二): 虚惊
夜幕深沉,窗外的飞虫吱呀声此起彼伏,叫个不停,褚承紧闭着眸子,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仿佛是窗外的杂音扰得他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入睡,心情也是压抑无比。
正在思绪混乱之际,万懒俱寂的夜中,一抹极轻的声音飘入了耳畔。
“五哥,你睡不着吗?”
褚承吓了一大跳,猛地坐起身来,褚郊逆着光站在窗前,依稀可分辨出他身形的轮廓。
“你怎么在这里?!”
褚郊转过身,仿佛地狱中爬上来的鬼魅阴冷沉怖,声线有些缥缈,“我睡不着。”
“想找五哥说些话。”
虽然觉得褚郊此刻的状态不太正常,褚郊还是掀开被子坐起身,按了按疲惫的额间,示意他坐下。
“想说什么?”
褚郊幽幽看着他,不动声色落座在他身侧,轻声道,“褚滋时日无多了。”
褚承的指节微顿,蓦然清醒过来,阴暗昏沉的木屋中,气氛陡然逼仄紧致,他察觉到了褚郊外泄的恨意。
褚郊阴鸷的双眸宛若毒蛇一般紧紧凝着沉默着的褚承,淡声道,“五哥不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吗?”
静静对峙着,末了褚承轻声道,“除了对不起没什么好说的,当时年少……”
蓦然脖颈处一阵勒痛感,褚承几近窒息,头被迫上仰,而褚郊掐住他脖颈的手还在用力,褚承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咳……褚郊!你,你在干什么?!”
指节微松,褚郊轻松将他摔在榻间,“年少可不是什么好借口……,本性罢了!”
“你和褚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我费尽心思离间你们,没想到到了最后……”
“你们还是又在一起了……”
褚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