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还是相信女儿的,点了点头。
于是,姜玉珠登上梯子,莫名其妙地当个窥探者。
她爬上墙头,探头探脑。
院内安静,姜玉珠张望片刻没有见到人。
她正准备下去,突然看到角落中出来两个打赤膊的男子,二人搂抱在一处,其中就有她的二哥姜怀庆!
“玉珠,你看到了什么?”
陈氏在下方催促问道。
姜玉珠吓了一跳,差点从墙头栽倒。
她代替娘陈氏爬墙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让娘看见岂不是要背过气?
姜玉珠利落地爬下来隐瞒道:“娘,女儿什么都没看到,院子里无人。”
姜玉珠面色自然地扯谎,琢磨等见到二哥好好问问,兄妹俩无话不谈,二哥不会隐瞒她。
陈氏眉头紧蹙,在铁门门前晃悠很久。
姜玉珠提心吊胆,很怕陈氏敲门。
半晌后,陈氏又上了马车,神色如常地往回赶。
正是陈氏的面色,让姜玉珠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娘,您怎么不进查看?”
陈氏眯了眯眼笑道:“不急,放长线钓大鱼。”
姜玉珠:“……”
胡同的宅院内,姜怀庆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他不由得怀疑地问道:“李兄,你这法子到底行不行?”
姜怀庆咬牙,已经使出吃奶的力气。
被称呼为李兄的汉子道:“姜二公子,再忍忍,你习武的基本功不够扎实,只能在技巧上找补。”
除了技巧,还有力气,发挥长处才能弥补不足。
姜怀庆自觉有理,继续挺着。
他拜了能人学功夫,只为打败玉檀郡主。
等学了一套新拳法,姜怀庆要找玉檀郡主挑战!
堂堂男子汉,败给娇柔女子,姜怀庆觉得很没有脸面。
明明为小妹报仇,结果把自己也搭进去,被玉檀郡主好一顿揍。
这两日,姜怀庆约狐朋狗友吃酒,总是被嘲笑,这口气他忍不下。
正在练拳的他不晓得已经被娘陈氏误会,并且误会得很深,并且还有更大的乌龙等着他。
这边,姜玉珠本打算回娘家等二哥,听说谢府来人,作为当家主母,她只得赶回府待客。
来府上的是谢昭族里的五堂弟谢暄,从江南谢家赶来。
谢暄已经考中举人,来京城为来年的春闱。
“夫人,您不等二公子了吗?”
以往,谢家人进京,以姜玉珠和谢昭的糟糕关系,她肯定不会出面,对于她着急回府,几个丫鬟有些不解。
“二哥经常半夜回府,先不等了。”
书中谢暄是男主谢昭的一大助力,兄弟齐心,可以支撑大齐天下的半壁江山。
姜玉珠向来无利不起早,有便宜她肯定去占。
回到府中,已经到了晚膳时分。
姜玉珠吩咐丫鬟去京城第一楼订了几个特色的招牌菜,带到ʝʂɠ府中加菜。
“去给表小姐送个信,来偏厅小坐。”
沈芷兰是谢昭的亲表妹,与谢暄也认识。
正好年岁相当,聚在一起有话题。
姜玉珠张罗一大桌子饭菜,几个丫鬟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为此,做主子的还得开导:“眼界放长远,以前咱们花自己的钱,那肯定不管不相干的人,现在不一样,花谢家的钱,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拿谢昭的银子做好人,姜玉珠保证做个合格的当家主母,面面俱到。
第21章 男扮女装
冬日里天黑的早,还不到酉时初,府上已经掌灯了。
姜玉珠回府之时,谢昭因为忙于政务,还没有赶回。
谢管事按照吩咐摆了席面,请示道:“夫人,小的已经派人给良安送了消息,您看要不要再等等?”
姜玉珠看了一眼天色,一口回绝:“五弟一路奔波,想必是累了,早点开席面,吃饱了睡个安稳觉。”
当然不能等,主要原因是折腾一下午,姜玉珠自己饿了。
姜玉珠扫了一眼谢管事,想到最近支出的银子有点多,便良心发现道:“告诉厨房里留些老爷爱吃的菜,若酉时末老爷不回府,你差人送到衙门去。”
都机灵点,谢昭好歹是三品官,是府上的顶梁柱,平日里送些小菜和点心,这点琐事也需要她交代?
姜玉珠三言两语,直奔待客厅,留下震惊的谢管事。
最近传闻的消息,谢管事略有耳闻,若不是他就在府中,差点相信了!
待客厅内,谢暄正与赶来的沈芷兰对坐。
沈芷兰以为表哥谢昭回府,有一同用晚膳的机会,结果只看到谢暄,她多少有点失望。
哪怕住在谢家,见到表哥的机会屈指可数。
“三嫂。”
姜玉珠进门,谢暄当即站起身施礼。
书中,谢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对风言风语从不关注。
谢昭和姜玉珠夫妻俩疏远,谢暄所知甚少,对姜玉珠很敬重。
此番进京赶考,谢暄没空手,从江南运送来最流行的布料和瓷器,和族中匠人打造的首饰。
姜玉珠最喜欢听话懂事的实在孩子,回礼笑道:“五弟,你三哥公务繁忙,估计又被琐事耽搁了。”
京兆尹只有三品,位置却举足轻重。
平日里治理百姓,审决讼案,考核属吏,征收赋税,琐事繁重,除此之外还要与五城兵马司一同负责京城的城防。
说谢昭日理万机,一点不为过。
谢暄露出崇拜的神色,眼神放光:“三哥是族中百年难遇的奇才,小弟也要向三哥看齐,若是考中做官,必将做个造福百姓的好官!”
姜玉珠反复品味,百年难遇的奇才放在男主身上的确不算过分。
只不过考中做官就能做个好官,谈何容易?
遥想当年,亲爹姜福禄初出茅庐,口号比谢暄还要响亮,结果呢?人到中年,早早地混入贪腐队伍。
为官之道,水至清则无鱼,内里弯弯绕太多了。
菜已经上齐,姜玉珠热情招待:“五弟,你从江南而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吃饱后养精蓄锐,早点歇下吧。”
菜色有一半是京城口味,一半是江南特色。
姜玉珠突发奇想,想换口味,谢暄看到菜色以为是三嫂为特地为他准备,默默地感动。
身边的下人总嚼舌根,三嫂多好的人,生得好看体贴心细。
一顿饭,姜玉珠时不时地吩咐丫鬟给谢暄夹菜,得空还要与沈芷兰攀谈几句。
沈芷兰有心事,吃得没滋没味的。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一切成空的感觉。
上辈子没得到的人,这辈子真的会有希望?
一顿饭吃到很晚,谢昭仍旧没回府。
谢暄很体谅这个三哥,洗漱后宿在客院看书。
姜玉珠闲来无事,与丫鬟闲聊,她要配置生发液,制作生发药丸,需要一批药材。
“初期只需要十几种药材,万一咱们只找一家药材商供货,被人识破了药方怎么办?”
虽然对方不晓得配比,但只要花费时间总能研究出来。
为赚钱,姜玉珠不得不更小心,捂紧方子。
红鲤以为自家夫人遇见大问题,原来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夫人,这哪里用得着您费心,知会二公子一声,什么都给您办得妥当。”
被提醒后,姜玉珠点头称是。
上辈子什么都靠自己,遇事一人想办法已经成了习惯。
穿书后,姜玉珠身后皆为后盾,被捧在手心当宝贝,她真有点不习惯。
门外,红绣打帘子进门,神色紧张地道:“姜府门房来送消息,说是夫人跟着二公子出门了。”
“天色已晚,京城宵禁,娘怎么还出去了?”
姜玉珠极为头疼,赶忙换衣衫。
娘陈氏想要螳螂捕蝉,姜玉珠为了维护二哥,只得来一出黄雀在后。
红绣面色挣扎,想了下还是说出实情道:“晚膳前后二公子回府,鬼鬼祟祟去正院,偷了夫人的胭脂水粉。”
“什么?”
这下,姜玉珠忍不住震惊。
她二哥有的是银子,若是送给心仪的姑娘,也不至于要偷娘亲的吧?
姜玉珠说服自己,神色微松:“这是好事啊,娘知晓二哥有心上人,想必更放心才是。”
红绣面色古怪,尽量用委婉的语气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二公子偷走夫人的胭脂水粉用在自己身上,还被夫人察觉了。”
陈氏的眼睛就是尺,并且有点强迫症。
平日里房内桌椅板凳都必须有固定的位置,偏离半点都被陈氏察觉出来。
姜怀庆偷用娘陈氏的东西,被发觉不奇怪。
“我二哥涂抹女子用的脂粉做什么?”
姜玉珠终于反应过来,急吼吼地上马车出门。
……
夜色正浓,正是京城昌平坊最为繁华之时。
昌平坊是一条不夜街,是京城最为鱼龙混杂之地。
南来北往的生意人,多在此地逗留,运气好还有人主动搭讪,彼此寻求生意上的合作。
在昌平坊周围,则是京城最有名气的花街柳巷。
花街为花楼,夜里只着寸缕的花娘站在二楼的看台招揽生意,极其火辣。
另一边的柳巷是小倌馆,对比起来要安静得多。
姜怀庆穿着衣裙坐在马车中,时不时地观察外面的动静。
“姜大,你到底看的够不够清楚?小爷我换成这身装扮,若是抓不到玉檀郡主岂不是赔大发了?”
平生第一次,姜怀庆屈辱地穿上女装,只为围追堵截玉檀郡主。
平日郡主在宫内,姜怀庆想见一面难比登天。
姜大眼神闪烁,其实他现在也不确定:“二公子,您洗漱换衣衫再赶来耽搁一个多时辰。”
不久前,姜大是看到玉檀郡主进到小倌馆去了,但是眼下人在没在里面,他也不知道啊。
第22章 来个听话的
姜怀庆冷哼一声,嘲讽地看向姜大:“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京城的销金窟。”
既然是销金窟,不睡个一夜怎么可能出来?
姜怀庆是没想到玉檀郡主表面上贞洁烈女,还有这样的嗜好。
小倌馆内,男客和女客都接待。
姜怀庆在京城里太有名气,他怕逛小倌馆的风声传出去,被他娘得知打死他,只好出此下策。
姜大问道:“那咱们从正门进?”
刚刚,姜大看到了新科状元郎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