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枫理着袖口:“你忘了吗?军服厂是我开的,虽然我人在首都,但岭南的事了如指掌。”
纪涵央越听,心越慌。
看着她充满恐惧的眼神,徐枫撑膝倾身靠近:“别害怕,我不会杀你,以你的姿色,在境外可是抢手货。”
闻言,纪涵央眸光一震。
他要把自己带去境外卖掉!?
这时,船身摇晃了一下,而后慢慢驶离渡口。
徐枫像是失去了交谈的兴致,重新将她的嘴黏上,转身出了船舱。
冷汗一滴滴划过纪涵央苍白的脸,尽管恐慌已经快淹没理智,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现在不自救,真的就要成羔羊任人宰割了。
紧张的视线四处瞥,最后落在脚边压舱石上。
纪涵央警惕地看了眼舱外,艰难挪过去,用锋利的石角磨着绑着手的绳子。
尖锐的疼痛在手腕和手掌炸开,不一会儿,绳子就被血染红。
她忍着痛,一遍遍磨着。
终于,绳子断了。
就在纪涵央准备睁开时,外头传来唐建荣的声音。
“枫哥,你看对岸有烟,是华明的信号!对面有公安!”
“妈的!”徐枫恼怒地骂了句。
“咱们怎么办?”唐建荣的语气多了几分慌乱。
“……回去,派人在及木村守着,阮向远的人一过去就直接炸了,让他们有去无回。”
“那里头的女人怎么办?带着她不好走啊。”
话落,舱门被推开。
纪涵央忙遮住石头上的血迹,看着面目狰狞的徐枫慢慢靠近。
徐枫睨了她一眼,侧头对唐建荣低声说了几句。
唐建荣点点头。
在纪涵央惊惧的目光下,唐建荣将一捆定时炸药绑在她的身上。
看着那一根根炮仗般的炸药,她后脊凉到发颤。
徐枫睨着拼命挣扎的纪涵央,漠然一笑。
“放心,五分钟后你死的不会有一点痛苦,而且阮向远也很快会去陪你。”
第33章
扔下这句话,徐枫和唐建荣便放下船上的木筏离开了。
纪涵央一刻不敢耽误,立刻解开绳子,撕开黏住嘴的胶带。
低头看着被死死绑在身上的炸药,只有五分钟,现在甚至可能只剩三分钟!
怎么办……怎么办!根本解不开!
难道她好不容易的重生就要在这里结束,不行,她还有外婆,还有阮向远,她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强烈的求生欲迸发而起,让纪涵央逐渐冷静。
木筏缓缓靠岸,徐枫刚踏上去,身后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转身望去,破旧的船已经被炸毁,船身的残骸正燃着熊熊大火。
他冷笑:“可惜了,少了桩买卖。”
另一边,开往边境的军卡上的阮向远心忽然紧缩,疼的脸都白了。
以前再重的伤都受过,却没有一次这么疼,剧痛中还带着从没有的不安。
一旁的程远察觉到,不由问:“连长,您没事吧?”
阮向远紧咬着牙,捱下胸口的痛:“没事,再开快点。”
剩下的几十公里,他恨不得飞过去。
虽然营长一再说对岸有公安,但他还是放不下心,只怕纪涵央又什么好歹。
将近四十分钟后,阮向远才赶到渡口。
然而那里只有一群公安,以及岸边被烧的几乎只剩龙骨的船。
阮向远眸光一滞。
几乎是瞬间,他冲了过去:“纪涵央呢?她在哪儿?”
看见他,先赶来的曲国峰面色越渐凝重:“陆连长,我们赶过来时船已经被炸毁了,纪涵央……”
他顿住,目光看向一旁的草丛。
顺着曲国峰的视线看去,阮向远呼吸猛然窒住。
草丛里铺着一块尼龙布,上面是几缕白衬衫的残片,其中一片还绣着一朵淡黄色的兰花。
“今天烧火时衣服被火星子崩出个洞,外婆给我绣了多兰花,不仅补了洞,还更好看了,你看看。”
纪涵央的声音历历在耳,又化作无数把刀,狠狠扎在他心口。
阮向远拳头捏的咔咔作响:“徐枫呢?”
“目前下落不明,警方已经开始在山里进行围剿,他跑不了。”
闻言,他想也没想,转身掏出枪往山里去。
程远眼见阮向远将近失控,连忙阻止:“连长,你别冲动,没有营长的命令你要是擅自行动,是会受处分的!”
阮向远像是头暴怒的公狮,发红的双眼翻涌着滔天的愤恨。
“松手!我要去崩了徐枫!”
他不只要在徐枫脑袋上崩几十枪,还要把他大卸八块!
程远根本拦不住,焦急又担心。
阮向远向来沉稳果决,从没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这时,营长黑着脸走过来:“你再这么意气用事,我先崩了你!”
他不是不知道阮向远此刻有多心痛,可现在如果只为拼一口气报仇,等待阮向远的就是不可估量的处罚。
阮向远目眦欲裂,滴血般的眼睛死死看着营长:“那你最好现在就动手。”
“阮向远,别忘了你是军人!要服从命令!”
听着营长的训斥,阮向远握着抢的手紧了又松。
他当然记得自己是军人,可军人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保卫国家,却保护不了最爱的人……
从没有过的挫败,让阮向远心如刀割。
如果他再快点,再快点,纪涵央也许就没事……
这时,一个公安急匆匆跑来。
“曲队长,下游有个乡亲报案,说在河里救上个女人!”
第34章
听了这话,阮向远眸光一亮。
是纪涵央吗?她还活着?
营长也悬了心,直接让阮向远跟着去看看。
一路人跟着附近带路的村民沿着河岸走,最后看见一处浅滩上围了一堆人。
阮向远的心几乎快跳出嗓子眼了,率先跑了过去。
人群里,纪涵央浑身湿透地躺在滩上,面色苍白,手上都是血,上身盖着件好心人给的棉麻衣。
“公安同志,刚刚我在捞鱼,看见她从上头飘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把她捞上来后看她吐了水,还有气哩!”
操着浓重口音的村民解释道。
阮向远紧绷着脸,上前将人抱起来转身往车那头跑。
她还有温度,还能感受到她浅浅的呼吸。
不知怎么的,他眼眶有些发酸。
隐约间,怀里的人沙哑的呢喃了声:“之衍……”
阮向远心一颤,将人抱紧:“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将昏迷的纪涵央送进医院,綠帚确认她没事后,阮向远才带人去清缴藏匿在及木村的军火和徐枫的人。
……
刺鼻的药水味唤醒了纪涵央的意识。
她缓缓睁开眼,入眼是发黄的墙,还有挂着点滴瓶的木架。
这是……医院?
动了动手,才发现磨破的双手被包扎好了。
混乱的思绪逐渐平静,她记得自己在最后关头把衣服脱了才把炸药从身上撸下去,然后跳进了河里躲过了爆炸。
阮向远……阮向远找到自己了?
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