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累得很,但她放下行李后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打听了下这里最近的电话局。
然后便马不停蹄去了电话局拨去长途电话。
拨通后,她提的是郑母的名字。
郑子轩如今腿脚不便,她没想他接电话,她只想跟家里报个平安,再问问郑子轩的伤势。
就这么等了半天后。
电话那头传来滋啦声,严鸢歌一声‘妈’已经在嘴边了。
然后她听见耳边响起郑子轩低沉的嗓音:“严鸢歌,你到沪市了吗?”
这个时候,她竟然鬼使神差察觉到,郑子轩似乎总是喜欢连名带姓喊她。
“严鸢歌?你怎么不说话?”
电话那头的郑子轩疑惑问她。
严鸢歌回过神来,这才忙说:“在的,我到沪市了。”
“那就好。”郑子轩笑着。
严鸢歌有些担心:“怎么是你来接电话?你的腿不能乱走的,卫生所离电话局可有一段距离。”
“我没事的,你的电话我怎么都要接的。”
郑子轩说最后一句话时尾音上扬,莫名叫人听了心里害臊。
严鸢歌忍不住骂他:“油腔滑调。”
“对自己媳妇儿怎么能是油腔滑调?我是真心的。”
郑子轩轻哼着。
她一时无言,郑子轩现在的嘴皮子她是一点儿都争不过。
只好换了话题,两人又聊了些日常话。
临挂电话时,严鸢歌又想起来才告诉他:“哦对了,我比完赛可能要晚一天才会回去。”
“怎么了?”
“林院长说要带我去拜访一位说是什么数学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郑子轩笑道:“行,那你就去吧,在学习上,林院长总不能害你的。”
“其他时候林院长也不会害我的。”
严鸢歌认林序维做偶像,不容任何人说一点不好。
郑子轩哼哼一声,没多说什么。
挂断电话后。
严鸢歌回了酒店,很奇怪,好像跟郑子轩打完电话后,她身上的疲惫也消除很多。
在酒店适应了三天后。
很快就到了沪市全国奥数竞赛日。
第27章
比赛进行了整整三天。
最终一场结束,场馆里响起激昂的结果宣布——
“恭喜!本次奥数竞赛的冠军是57号参赛选手严鸢歌!”
话音落地,全场掌声雷动。
严鸢歌站在台上,接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冠军金奖杯。
她高高举起奖杯朝台下的林序维挥动,眼里激动的泪花闪烁。
一直到下了台,捧着奖杯回酒店的路上。
严鸢歌心中的激动还没有褪去:“林院长!我拿了金奖,我竟然拿了金奖!第一名!”
对比于她的兴奋,林序维却表现得很是淡然。
他唇角始终只挂着淡淡的笑,“我知道,你肯定可以拿到冠军的。”
毕竟她都能用她自己的思维解到庞加莱猜想,奥数冠军这一项将是她未来人生成就中最不值得一提的奖杯了。
第二天。
林序维带严鸢歌去见了那位数学家。
信心满满去,然而却并未得到对卢的会面。
对卢隔着门板,冷邦邦说出条件:“要做我的学生,至少先考进清北的数学系。”
林序维冷淡的神情中第一次露出不解来。
“陈老,您没看她的解法吗?她的数学能力完全可以……”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卢再度打断了他,语气是不容分毫质疑:“考入清北数学系,否则再厉害的天才也免谈。”
林序维一时哑然,他拧紧眉头还想说话。
严鸢歌拉住了他,高声说:“好!我考就是了!”
她见不得自己偶像为自己低头,既然这位数学家提出了要求,她就去做就是了,做不做得到全凭实力。
从数学家的住所出来。
林序维显然有些垂头丧气:“月娇,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本来想让你跟着陈老做数学研究的。”
“没关系,我会努力的!”
严鸢歌反而安慰起他,眼里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看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眸,林序维被情绪感染,不禁勾了笑。
“好,回去后我替你补习,年后就去报名高考。”
……
回到部队大院。
严鸢歌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自己的奖杯马不停蹄赶去了医院。
果然不出她所想。
郑子轩还在医院住院着,脚上的石膏甚至裹得比之前更多了。
一看就是他上次去月台和去接长途电话加重了伤。
严鸢歌走进病房的时候,郑母正坐在床头织毛衣,郑子轩则躺在病床上啃着苹果。
郑子轩余光先注意到严鸢歌。
他一开始还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顿了下才彻底反应过来,蹭的就坐起身来:“严鸢歌,你……”
“你乱动什么!腿不想好了?”严鸢歌吓得忙跑过去。
这下确认真是她了,郑子轩笑得很不值钱,他紧紧抓着严鸢歌的手:“真是你,我还以为是我相思病了呢!”
严鸢歌忙看了郑母一眼,瞪他。
好在郑母只是笑笑,没多打趣,很快将注意力放在她拿过来的奖杯,脸上露出惊喜:“月娇,你这是拿奖了吗?”
“对!”严鸢歌将奖杯递过去,忍不住露出笑容来,“我拿了金奖!”
随即不给郑母和郑子轩反应的机会,严鸢歌深吸一口气又道。
“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说。”
“什么?”
“我想参加高考。”
第28章
话音落地。
郑母明显怔住,眼里有些迟疑和疑惑:“怎么突然想去高考了?”
“我想考清北大学。”
严鸢歌才刚回答。
隔壁病床的人听了却忍不住笑出来:“郑家媳妇儿,你这口气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都是一个大院里的,基本上人都相识,隔壁床的人原本只是随意听着,直到听到严鸢歌说要高考,还要考清北大学,他实在是没忍住插话。
他躺在病床头,眼里满是揶揄:“我都听说了,郑家媳妇儿,你之前捐书是义举,后来还被选去参加这奥数比赛,现在拿奖是还挺值得高兴的,但是人要懂得知足,要懂得脚踏实地,你这才刚学会爬就想跑了,小心摔得很惨!”
隔壁床这番话显然充斥着对她的轻视。
严鸢歌的脸色微微泛白,哑然无言,她其实自己也是有些不太确定的,毕竟清北可是全国顶尖的学校,每年能考进去的人屈指可数,自己没有正规上过学,真的能够考上吗?
就在这时,一道温暖的力道覆盖在她的掌心。
是郑子轩。
他握着她的手,转头看向一旁病房的人:“要按你这么说,我们家月娇拿到全国奥数竞赛第一才算是学会爬,那李大哥,你岂不是连爬都不会爬?既然你连爬都不会,哪儿来的脸教别人跑的事?”
一番话说得那人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