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她冷汗津津，也无暇去看台下顾明扬坐在哪儿。

漫长的十分钟过后，压轴的《红色娘子军》舞蹈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结束。

回到后台，裴馨予踉跄坐下，脱下舞鞋，整个脚底的血都快干涸了。

她白着脸，轻轻擦掉血，又气又觉荒谬。

小杰才四岁，就被徐秀梅教成这样……

忽然，一道稚嫩的笑传来。

抬起头，正见小杰躲在帷幕后，朝她做了个鬼脸：“坏女人，活该！”

她沉下脸，起身一瘸一拐追过去。

一路追到剧团外，正巧看见顾明扬站在车旁。

小杰窜过去，径直躲到顾明扬身后。

顾明扬拧眉，抬头冷淡睨来：“怎么回事？”

下一秒，小杰‘哇’的一声哭嚎，拽紧顾明扬的裤子：“陆伯伯，坏女人要打我，我好害怕……”

话落，顾明扬骤然绷起脸。

男人的不信任刺的裴馨予心中委屈更甚：“树杨，我只想问问，他为什么往我的舞鞋里放玻璃渣……”

顾明扬一顿，视线下移，凝着裴馨予白袜上的血，眉头紧蹙。

不等他在说话，徐秀梅从不远处冲来，抱紧哭泣的小杰，一脸惶恐：“徐小姐，小杰还只是个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

“呜呜呜……陆伯伯，我只是想保护妈妈……”

母子两的无助模样，赚足了周围人的视线。

裴馨予本能不安，跛着脚朝顾明扬走去：“树杨——”

谁知，顾明扬却弯腰抱起小杰，薄唇轻启：“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