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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恍若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江砚礼见她动作，本来都弯腰将鞋子递到了她脚边，但起身的瞬间顿了顿，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夏初柠穿上鞋子，站起身来，不看他径直往外走：“去做人流。”
语毕，她便觉得手臂被人用力拉住。
回头就看到江砚礼紧抿着唇，深潭般的黑眸中隐隐浮现痛色。
夏初柠用力挣了挣，但江砚礼握得极紧，她这点力气对于他来说犹如蚍蜉撼树。
“柠柠，这是我们的孩子。”江砚礼将“我们”二字咬得很重。
夏初柠猛地转头，一字一句说：“正因为是你的孩子，我才不想留。”
江砚礼眸光暗淡下来，夏初柠轻易将手抽出，走出了病房。
她一路都没停，径直朝妇产科走去，到门口时脚步却突然顿住。
或许是走得太急，腹部突然有些抽痛。
夏初柠抬手轻轻在肚子上摸了摸。
宝宝，对不起。
站了会儿，腹部的抽痛停息下来。
她走进去，在妇产科医生的再三确认下，预约了人流手术。
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明天。
夏初柠轻轻点了点头，恍恍惚惚朝外科走去。
半路上就见周围的同事们突然开始朝着急诊科的方向奔跑起来。
这种情况偶尔会出现，一般都是发生了重大事故。
果不其然，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来，那头说医院附近发生了一起连环追尾，头车的司机伤情严重，让她直接去手术室进行手术。

夏初柠听完立刻疾步朝手术室走了过去。

在门口时，遇到江砚礼，他挡在手术室门前：“我来。”
夏初柠仰头看他：“我可以。”
看江砚礼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黑眸定定地望进他的眼睛：“患者没时间等我们在这里耽误时间，请你尊重我的专业性。”
说完她就绕过江砚礼进了门。
手术室内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各岗位医生护士也已经就位。σwzλ
夏初柠一到达，便穿上手术服，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手术。
患者伤情比她预想中的还要严重，血管破裂，溅了她一脸。
夏初柠眯了眯眼睛，同事见状立刻上前帮她擦拭。
很惊险，但好在顺利结束，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夏初柠紧绷的神经终于短暂地放松下来，她回到办公室，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还没休息多久，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张笑笑等不及，直接开门走进来：“柠柠，你刚刚手术的那个车祸司机，患有HIV。”
夏初柠眼前一黑，她记得，刚刚患者的血溅到了她的眼睛里。
张笑笑把手中的阻断药递给她，神情焦急：“柠柠，你快把阻断药吃了。”
夏初柠接过，仰头吞下。
院长的信息很快发了过来，让她先回家休息几天。
夏初柠换好衣服走到医院门口，正准备打车，江砚礼的车就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降落，他转头看她：“我送你。”
夏初柠的确已经累得不行，没有再拒绝，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江砚礼打开播放器，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厢内流淌。
不知不觉，夏初柠便逐渐放松，缓缓沉入了梦乡。
黑色的轿车在路边停下，江砚礼倾身将副驾座椅放下，好让夏初柠平躺着，睡得更舒服一些。
播放器音量也已经调低，他静静看着夏初柠恬静的睡颜，眸色温柔。
夏初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
然后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引力吸入了一片黑暗里，再亮起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小长大的那个家里，爸爸正坐在对面，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母亲走得早，父亲又当爹又当妈一手把她拉扯长大，她终于有能力孝敬他的时候，他却离开得那么突然。
夏初柠鼻尖突然间酸涩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想要去触碰这个世上自己最亲的人。
手心空空，摸不到，对面的人好像只是一个影子。
夏初柠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父亲急忙开口，像小时候那样哄她：“柠柠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这哄小孩的语气逗得夏初柠忍不住噗嗤一笑：“爸爸不是说，柠柠是最漂亮的吗。”
父亲包容的笑着点头，他伸手指了指夏初柠的肚子：“我的小外孙，柠柠不喜欢吗？”
夏初柠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喜欢，但这是江砚礼的孩子。”她眼眶红红，语气哽咽：“要不是他不愿意给您做手术，您也不至于走得那么匆忙。”
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爸爸只是希望，我的宝贝女儿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江砚礼在夏初柠家楼下停车，转头就看到她眉心皱成一团，他伸手想帮她抚平眉间的皱着。
手刚碰到她的脸，夏初柠就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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