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大宅客厅。
成禹南坐在沙发上脸色冷沉一言不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步月歌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站在默默站在一旁。
没一会儿,管家走进来:“许先生,一切都安置好了。”
成禹南低应了声:“那李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
姜沐钦从小就在安家不受宠,又经常被安家夫妇遗忘,所以童年几乎都是在许家度过的,是管家李妈看着长大的。
管家不能说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但也是当成了一家人。
她怎么也没想到姜沐钦这么年轻就会离世。
想起那几乎快要不成人样的轮廓,管家眼眶又红起来。
她忙给擦去,朝成禹南点了点头:“好,许先生,您也早些休息。”
说完就转身离开。
助理还没走,他先是看了眼步月歌,而后视线落在成禹南的腿上,犹豫开口:“许总,您今天……”
话说了一半,成禹南忽然抬眼看向步月歌:“起火之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家?”
步月歌愣了愣,垂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蜷了蜷:“许先生,原因我解释过了……您是不是不相信我,觉得火灾和我有关系?”
成禹南毫无情绪波动的收回目光:“这是你自己说的。”
步月歌心里一个咯噔。
她还想再开口时,成禹南站起身喊了助理一起走进了书房。
咣当一声,关门的声音在安静中格外清响。
那一瞬间步月歌紧绷的身体立刻松软下来,她扶住沙发把手,低头深深呼吸了好几下。
再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时,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精锐的光。
另一边,书房里。
助理站在书桌前,垂眼恭恭敬敬的看向成禹南:“许先生,您今晚暴露了双腿无病可以正常行走的事情,很多人都看见了,恐怕……”
成禹南抬手拦住他话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我想让你去做另一件事。”
说着,他将一份文件顺着桌面滑去助理面前。
助理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瞬间微变:“许先生,这……”
成禹南挥了下手:“按照我说的做。”
成禹南和助理在书房聊了很久才出来。
等他们出来时,步月歌早恢复成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仍静静站在刚才的地方。
助理走出书房后就直接离开了许家。
而成禹南又坐回沙发。
他双腿岔开,右手肘抵在右膝盖上,左手抬起去拿茶几上的热水壶,就要把热水往茶壶里倒。
步月歌几步走上前握住成禹南的手腕,就像刚才阻拦他掀起白布一角那样。
“许先生,已经很晚了,现在喝茶的话您等会儿就睡不着了。”
成禹南任由她把自己掌心里的热水壶拿走,整个人向后倾,直到背脊靠上绵软的真皮沙发背,他才淡淡瞥向她:“这么关心我?”
他语气明显刚才问她为什么在安家时不一样,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平时相处的样子。
她提着的那口气舒了出去,脸上也带上笑容:“我跟着许先生,就是许先生的人,怎么能不关心许先生的身体呢?”
步月歌自认为自己的语气、言语和神情都没有问题。
但说完,成禹南却没再开口。2
他右手撑着侧脸,就用那样平静却瞧不清情绪的眼睛看着她。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步月歌越发坐立难安,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直被盯上的猎物,下一秒就要死在猛兽的利齿间一般。
她趁着俯身把热水壶放回茶几上的功夫急忙别开眼:“许先生,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您早点休息吧,我……我也先走了。”
她撑着沙发就要站起来。
“啪”的一声,成禹南却直起身子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让江泽先回去了,没人开车送你。”
江泽是成禹南的助理,就是刚才离开的那个人。
步月歌抿了抿唇,一时拿不准他话里的意思,只能犹豫开口:“没关系,我可以打车……”
成禹南淡淡打断她:“今晚留下来吧,先睡客房。”
话毕,步月歌当即怔住了。
她跟在成禹南身边算算也快有三个月了,虽然对外别人都以为她是他的新女友,但其实他没说清楚过两人之间的关系,也从来没主动碰过她。
他们最亲密的时候,是姜沐钦回来那天,她故意亲了他脸的那次。
他不说不做,她就也不敢逾越。
所以当听到成禹南让她留在许家过夜时,步月歌的眼睛里很明显升起喜悦。
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太喜形于色,垂眼含羞道:“我听许先生的。”
下一秒,她侧脸忽然覆上一抹冰凉——
是成禹南用左手捧住了她的右脸。
“今天她打你那巴掌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