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着想着,景郁忽然心口猛跳。
不对!
她上当了!
玛德,这个狗东西。
青绍宁明面上说想要百兽朝拜,似乎看起来他是为了享受这种虚荣感。
可他却拿走了金铃,即便说只是暂时保管,但是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会信这种鬼话。
他的目的,就是金铃。以及金铃自身所带的能力,比如……百兽朝拜。
景郁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已走到了那颗千年松树下。
青一和青二一直跟着她,时不时观察她的神情,似乎要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景郁心头烦躁,蹬着那颗松树,三两下爬了上去。
而后,手臂勾住树枝,一晃一跳,很快到了高处。
青一青二想跟,却在看到景郁所在的位置时,停下了脚步。
那么高的地方,要是不小心摔下来,不死也残。
以她们两人的身手,别说到景郁的位置。就是到能看到她的位置,都做不到。
树上枝叶繁茂,很难分清哪个地方是粗的树枝,哪个地方是树叶叠绕,一脚就会踩空。
景郁听到树下没动静,勾了勾唇,闭上眼睛思索。
青绍宁要的是金铃,也要百兽朝拜。
如果她没有金铃,也可以依靠自已的能力驯服百兽,相当于告诉青绍宁,他怎么样都压制不住她,她是个不稳定因素。
到时候,青绍宁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未可知。
但她要是说没有金铃没办法召唤百兽,青绍宁就会杀了那一千名女子血祭金铃。
无论她怎么做,青绍宁都有借口给她找事……
不不不……不对不对。
景郁揉了揉太阳穴,不对,如果说她越过金铃唤出的百兽,那对她自已来说很不利。
可是那一千名女子的性命,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
可是青绍宁却把她逼到了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位置。
就因为她在乎了那一千名女子的性命,可是以她在青绍宁面前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她不应该在乎的啊。
青绍宁怎么会提出用那一千名女子来血祭的要求,逼迫她做另一个选择。
景郁拳头倏地握紧,指节泛白。
她很难不多想,青绍宁早就知道她会护着那一千名女子的性命,故意把她逼到左右为难的位置。
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青绍宁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
景郁一拳头锤在树干上,带起树叶一阵颤抖。
她好久没吃过这种暗亏了。
无声无息间就被设计了。
可现在她还不确定的是,到底是自已已经露馅了,还是一切只是青绍宁的心血来潮。
她更倾向于前者,可是想不通她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就连最简单的试探都没有,直接就看穿她了?
不可能,她又不是第一次做卧底,不可能出错。
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景郁头都要炸了。
只能先回去跟南陨城和雪冥商量商量,看看他们有没有好的想法。
另外一边,青绍宁正躺在软榻上,细细地把玩金铃。
他越看越满意,“不愧是流传千年的玩意,真不错。”
这时,一个下人端着一个血淋淋地东西走了进来,“禀告城主,膳食已备好。”
青绍宁看了眼那东西,点头,“嗯,用膳吧。”
那下人应了声是,然后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动作熟练的片下一片片暗红色的薄片。
离近了看,那薄片上还氤氲着热气。
很快,一个盘子里就盛满了薄片,下人端着盘子跪在青绍宁身侧,一手拿着筷子,恭敬的喂食。
如果景郁在这,一定能认出来,那托盘之上暗红色的东西,是心脏。
一颗刚刚取出,冒着热气,还在跳动的心脏。
只是,被片了这么久,已经停止了跳动,看着跟一摊烂肉一样。
事实上,青绍宁每次也只吃这么一盘,剩下的部分确实也只能当烂肉处理。
青绍宁看着金铃,越看越满意,只是他手腕太粗,怎么也戴不上。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我都说了,只要是我青绍宁想要做到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青绍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雾月那个蠢丫头拼了老命想要金铃,想要人家的血脉,结果什么都没得到就死了,啧啧……太蠢了。
要想对付杀手之王那样的强者,必须得动脑子。硬碰硬,就算碰过了,也会头破血流,最后说不准被别人捡了漏。”
“杀手之王,也就是身手好吧,智商方面跟我比,还是差了点。”
青绍宁想到什么,一下笑出声,“景郁啊景郁,为了你,我可是费尽了心思,才把你骗上山。
南陨城确实该死,但是我已经不是十四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我,我会怕他?呵……我的真正目的是你啊,从头到尾……都是你。”
青绍宁舔了舔嘴边残留的血迹,挥了挥手,示意下人离开。
寂静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他低低的呓语,“南疆金铃,可御万兽,臣山鬼。金铃之气,荡涤浊世。金铃之主,得天地万物之灵供,可延寿续命,山川河流皆听号令,草木走兽皆顺其意。”
大概谁也没想到,青凰山曾经是南疆的禁地,可是里面又没什么重要东西,加之山势陡峭,后来就没人来了。
所以南疆后人也不知道,这里遗留了关于南疆金铃最全面、最完整的描述。
第562章 你们不是还在冷战吗
青绍宁忽而哈哈大笑,掌心紧紧的握着金铃,“有这么好的东西,谁还稀罕用别人的器.官续命?
我说过了,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这些上古流传而下的灵物,怎么都比现代医术要强,而且不会有什么排斥作用。
以后,我就是金铃之主!”
青绍宁自言自语着,突然喊了一声,“青炤。”
喊了一声没人应答,青绍宁才想起来,青炤已经被他送给了景郁。
他闭上眼睛,朝软榻上躺去,“景郁,为了讨好你,你可知我付出了多少。给了你枪,给了你人,还把我最宠爱的宝贝都给了你。
十多年了,我可从来没对谁如此讨好过。你用金铃来换,也算公平。”
他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兴奋过度,产生了疲累,呼吸渐渐平缓,竟是睡了过去。
只是手上的金铃,仍旧握得紧紧地,生怕被谁抢了去。
与此同时,暗处的两个小厮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不敢说话,但是眼神几乎要杀死对方。
“他敢骗我景兄,我要杀了他!”
“你杀个屁,杀不了!”
“我跟他同归于尽!”
“我还不想被雪主弄死,给我走!”
两个人眼神互瞪,走出好远才吐了口气,但也不敢大声说话。
整个城主府都跟坟墓一样,静悄悄地,就算知道附近没人,他们也不敢大声。
流麟叉着腰,气得脸红脖子粗,“狗日的敢算计我老大,我特么迟早弄死他!”
牧野凶巴巴地瞪他,“小爷就说我去跟他同归于尽!”
流麟看他一眼,“行行好吧小牧牧,我还不想被雪主弄到雪山上面当冰雕。”
提到雪冥,牧野眼睛一亮,“对了,这件事必须让景兄知道,她肯定还被蒙在鼓里。”
他连忙掏兜,掏出来一枚信号弹,“我赶紧叫他过来,让他告诉景兄。”
流麟:“你们不是在冷战吗?你昨晚不是还说,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欺骗吗?”
牧野直接暴走,掐住流麟的脖子使劲晃,“你这人懂不懂什么叫轻重缓急啊!我生气重要还是景兄重要?!你怎么当我景兄小弟的?!”
流麟把牧野当弟弟照顾,没防他下手这么狠,被掐得直翻白眼。
等牧野收回手,他觉得自已刚刚好像已经去天堂溜了一圈了。
“咳咳咳……”流麟疯狂咳嗽,人快疯了,“我就说了两句,你至于吗?这么疯狂……行行,知道你是为了大局才放弃冷战的,我不说了行了吧。”
他理了理衣领,“我的天,老大上哪遇到的你们这些神仙,太难伺候了。”
牧野不理他,悄悄地将信号弹扔出,带着内力,让那枚小小的信号弹砸在一棵树上,而后信号弹碎裂,好闻的香气朝空中飘去。
不一会,天空上方就聚满了许多的小鸟。
若是有人抬头看,只会以为是什么奇景,鸟全部飞到一起,在天空盘旋不去。
流麟啧啧直叹,“不得不说,雪主做这个东西还真好用。”
无色无声的信号弹,只是用香气吸引附近的鸟。
只要附近出现这样的景观,就知道是牧野在找他。
说着,流麟又忍不住撇嘴,“就是太抠了,都不舍得给我一个。”
牧野听了,嘿嘿坏笑,“小流子,给你也没用啊。先不说这玩意制作困难,大雪球连夜赶工总共才两枚。
就算给你一枚,你发信号弹,大雪球不一定就来找你啊。”
流麟瞅着牧野脸上的得意,很哀怨,“行,就你受宠!那是我老大不会弄,要是我老大,她肯定给我!”
“不可能!景兄最疼我!”
“不是,你能不能当个人?!雪主疼你还不够吗?还跟我抢我老大,别以为你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在我们那,孩子都是用来打的!”
“哼!你想跟小爷我比划比划?谁怕谁!”
“输了不许告状!”
“当然!”
流麟刚要说一言为定,余光瞥见暗处一个身影,顿时想骂脏话。
牧野不告状,人家有人撑腰!
玛德,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冲牧野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牧野不明所以,“你走什么啊?比不比了!”
正想追上去,肩膀被人摁住,“出事了?”
牧野回头,一个高个女子正担忧地看着他。
这模样……
他默默捂住眼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