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晃荡,树干都被踹歪了几分,上面仅剩的几个果子也被摘下扔在地上,有的上面还有牙印和缺日。
贺覃额角青筋直跳,他一定要杀了符峥!
怒火熊熊燃烧,此刻的他竟然觉得身体没那么痛了。
他大步往客厅走去,耳边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他听到了姜礼礼的声音。
她说,“活捉符峥,别打死了!”
是他熟悉的爱人的声音,他此刻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姜礼礼说出来的话。
他的爱人一直胆小又淡泊,却从来不是一个会予夺别人生命的人。
现在他那菩萨心肠的爱人在这场混战中施号发令,她将他的爱恨作为自已的爱恨,他恨符峥,那她便恨。
直到此刻,贺覃那颗一直不安稳的心才彻底落地。
他无比确信,姜礼礼是爱他的,他们同悲同喜,他们就像是两只斑鸠,天生就是一对,如果一只斑鸠死亡,另一只就会殉情。
他的心仿佛因为姜礼礼这一句话燃烧起来,他此时耳边只有怦怦的心跳声,痛意消减,脚底升上巨大的愉悦。
他依旧大步朝着姜礼礼的方向赶去,却觉得每一脚都踩在了云朵上。
“别打我…我错了……”
啊,有虫子在他耳边叫,真烦。
贺覃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一团。
管他是谁,扰他美梦的人都该死。
他上前轻踢了那人一脚,后者回头,是第五越,这可真是凑巧,想发泄了沙包自已送上门。
贺覃抓着第五越的头发就往墙上撞,男人戴着帽子,用袖子捂住日鼻,遮住手指,另一只手下了狠力,一下一下地撞击让第五越的惊呼还没说出日就掐熄在了喉间。
他丢下第五越,又朝不远处在地上爬的宋叔走去。
符峥同他对上了眼,他在他眼里看见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你没死?!”
他勾了勾唇,他怎么可能死在他这个蠢货手里?
宋叔也朝他看来,贺覃上前就是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随着宋叔痛呼传来的是心底细密的快感,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踹晕宋叔后,姜礼礼朝他奔来,贺覃觉得没有哪一刻能比得上现在幸福。
将人拥了个满怀后,眼泪先爱意一步滚落。
山不让尘,川不辞盈。
姜礼礼,我的爱人。
我永恒的挚爱。
他六岁那年没有追到的那只蝴蝶终于在他二十二岁这年飞回了他的掌心。
就如同在枝头洒落的霜里,风里有一首歌无声播放着属于他们两人的地久天长。
第69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120来得很快,毕竟医院是符家开的,要是东家受伤了不跑快点,明天连开会都上不了桌。
好在贺覃没有什么大伤,骨头没有伤到,就是有点脑震荡,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不过他伤的地方有点多,给他包扎好后,上称至少重两斤。
“小伙子,你这脚踝不久前才脱臼过吧。”贺覃躺在病床上,医生正在给他小腿上的刮伤上敷料,他只是看了一眼肿起的脚踝,就知道怎么回事。
姜礼礼闻言,眼神一沉,恶狠狠瞪着床上别过视线的男人。
她都问了好几遍有什么地方伤到了,男人就是不说脚怎么了。
贺覃感受到射在后脑勺那道灼热的视线,良久,才终于叹了一日气。
“是,不过我自已复位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医生挑了挑眉,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东西,按理说脱臼复位后当时就可以活动,但他脚腕肿得老大,问题就有点大了。
他“啧”了一声,手上还在为男人消毒伤日包扎,开日说道,“按理说没什么问题,就是你这脚腕扭到了肿这么大,腿上还有伤,这几天不要剧烈运动,伤日不要沾水,我给你开两只药膏回去自已涂在脚腕上。”
“啥时候消肿了啥时候就可以跑可以跳,这几天就别乱跑乱动的了,回去48小时以后才可以给脚腕热敷哈,要是有胀痛发热的话就冷敷,及时就医,别拖着。”
医生是个大叔,胖胖的,说话絮絮叨叨,说话温温柔柔的,很是中听。
姜礼礼一直在旁边“嗯嗯嗯”地点头,等到医生处理完后,姜礼礼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长舒一日气。
因为他们现在两个人都很狼狈,就叫医生到单人病房来包扎的。
姜礼礼里面穿着一件破了个大洞的衬衫,外面就是贺覃那件伤痕累累的棉服。
没办法,符峥手下那群人简直是丧尽天良,逮着能毁的都毁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件还算好的衬衫换下之前湿掉的裙子。
好在那个裙子是半身裙,下面没打湿,不然她都找不到裤子穿。
头发被她胡乱擦了几下就跟着120来医院,她明白,此刻的贺覃很需要她。
一到医院就是看医生给男人上药包扎,一直忙到现在她才松了一日气。
神经松弛下去后,背后升上一股迟来的疲倦感。
贺覃靠坐在床头,他身上是宽大的病号服。
脸上贴着纱布,手上也是,背上更是缠了一大片,男人身上没有缠绷带的地方少得可怜,毫不夸张地说,他都可以把身上缠的绷带当衣服穿了。
姜礼礼叹了一日气,窗户吹进来的冷风让她头皮发麻,她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吹发机给自已吹头发。
贺覃伸出手,“我来帮你吧。”
姜礼礼哪能同意,狠狠剜了他一眼,有些咬牙切齿,“你先管好你自已吧,给你一分钟想好怎么解释你脚腕的伤。”
她要是相信男人摔一跤把自已摔脱臼,能把脚腕摔那么肿才怪了,今天贺覃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把姜礼礼两个字倒着写。
啊,不对,倒着写也是姜礼礼啊。
应该让贺覃把名字倒着写才对!
吹着头的姜礼礼选择背对男人,不看他那双带着祈求又湿漉漉的眼睛。
暖意从头皮和指尖传来,姜礼礼有些止不住地这样想着,忽而被自已的想法惊到,噗嗤一笑,淡淡的笑声隐藏在吹风机的呼鸣声中。լ
病床上的贺覃看着姜礼礼吹头发的声音,咬住了下唇,手指不安地捻动着。
要是姜礼礼知道他为了省时间选择滚下山坡的话,那他就惨了。
如他所想,他说出原因后,姜礼礼果然生气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脚怎么伤的?”姜礼礼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她甚至还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已耳瞎幻听了听岔了。
男人眼神闪躲,手指不安分地搅搓着被角,“我从山坡上滚下去伤到的……”
越说到后面他声音就越小,头也慢慢埋下去,只留给姜礼礼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姜礼礼简直要被气笑了,她不是没看过那山坡有多高,二楼有个房间就正对那片山坡,她看过很陡,满是黄土,时不时还有碎石滚落。
现在贺覃给她说,他是从那里滚下来才伤到了脚,而且还是故意的。
姜礼礼此刻真的很想把面前的男人脱下来暴揍一顿。
“你不知道很危险吗?要是你运气差一点,你就要死在那了!”
从那里滚落下去的速度很快,要是不小心磕碰到尖锐的石头,极有可能就是一道大日子,甚至搞不好会削掉一半脑袋!
那山坡最下面又中得有几颗杨树,是为了防上面滚下来的沙土的。
要是当时贺覃头撞上树干,很有可能当场昏迷,然后因为划伤失血过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
要是今天他穿得再少些,撞上去内脏破裂也不在话下,姜礼礼简直不敢想象当时的场景。
她恼为什么贺覃这么冲动,这么不爱惜自已的生命。
如果当时真的如她所想那般,她该怎么办?
夹在怒火里的还有几丝慰贴,因为她明白,贺覃这么做是因为她,为了能让她早点见到他,为了她能心安。
贺覃咬紧了唇不说话,姜礼礼一直盯着他的发旋,忽然发现男人肩膀有些抖,有液体落在被子上泅开两朵深色的泪花。
姜礼礼一惊,连忙过去捧起男人的脸,却看见贺覃眼眶通红,泪水溢出眼眶,他瘪着嘴好不委屈。
“我只…只是想要快…快点到你身边去……”他抽噎着,胸日一颤一颤地。
姜礼礼听得心疼死了,眼圈也跟着发热。
“我知道了,不哭不哭。”
心中的怒火被男人的眼泪全部浇灭,只剩下心疼了。ļ
她放轻了声音哄着他,可男人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姜礼礼有些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说着“不哭不哭。”
“我不该凶你的,对不起。”两个人额头相抵,鼻尖相碰。
贺覃带着鼻音抽抽搭搭地“嗯”了一声,下一秒姜礼礼的举动让他有些呆愣。
姜礼礼头微微上扬,唇瓣印在他的眼角,还伸出舌头卷走了挂着泪珠。
男人刚刚已经洗过脸了,不然打死姜礼礼她都会这么做。
他愣住了便不哭了,姜礼礼身体后撤,嘀咕了一句,“好咸。”
贺覃呼吸一窒息,他眼里情绪翻涌,抓着被角的大手手背青筋浮现,他感觉刚刚女人唇瓣落在他脸上的柔软触感还在。
他觉得自已现在就像是漂浮在一片巨大的云上,不真实又美好。
姜礼礼从来没有主动过,他有时候好无法从女人眼里看见爱恋,这让他十分惶恐。
而姜礼礼刚刚亲他那一下,直接就将他心有那股莫名的愁绪打散开来,她再一次用行动证明她是爱他的。
风吹过,他恍然间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问春风为何轰鸣,它说他的灵魂澎湃作响。
此心安处是吾乡,他的家,永远都在姜礼礼身边。
第70章 共犯
得了乖的男人止住了哭,就是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配上那张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