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指挥使大人。”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踪迹。
陈冰言转身回房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说过,一旦你有什么不对劲,我断不会饶了你!”
身后传来了贺司珩的话。
陈冰言转过身来,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是吗?贺大人不就等着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若非如此,怎么会派人监督我?”
贺司珩走向前,冷笑道:“若连这点价值都没了,你觉得我还会留着你吗?”
陈冰言的心猛地一疼,心底的苦涩开始泛滥:“现在我没有价值了,你杀了我吧。”
凭她的本事,恐怕也杀不了小皇帝,还不如现在就死在贺司珩的手里。
贺司珩没有说话,带着梁宣离开了院落。
陈冰言强撑着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瘫坐到地上。
贺司珩在陈冰言院落里见到了迟郁,那就说明他可以自由出入城门。
只不过迟郁自己虽然可以,但是江澜不会武功,若要带进了恐怕不会太容易。
这样看来,江澜还在城外的可能性大。
排除之前他们碰面的茅草屋附近,还要靠近京城,范围也就方圆十里。
贺司珩带着人把所有的要道都派了人把守,只要迟郁出现,他一定会将他给抓住。
江澜是迟郁直接用轻功扛着到这里的,而且自从到这里之后,她没有出过门,所以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
只是偶尔从楼上的窗口往下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间侧面会开个小窗户。
她发现这里像是什么巷子里,很偏僻,很少有人经过。
现在每日的吃食迟郁都会带来,她便也没了出门的借口。
“那个,今天是第十天……”江澜走到迟郁面前,小心地打探道。
“那又如何?”躺在房梁上的迟郁依旧闭着眼睛。
江澜柔声道:“你该给我解毒了。”
迟郁侧身飞下,正好落在了她的面前:“我身上只有毒药。”
“放心,我说话算话,绝不逃跑。”
“我说的是实话。”
江澜不再说话,不管迟郁说的是不是实话,现在她都没有办法拿到解药,何必多费唇舌。
迟郁又飞到房梁上躺着,房间里出奇的静。
良久,迟郁开口:“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只要熬过就没事了。”
江澜不怕死,只是好不容易才赚到的时间,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
只怕今晚会很难熬。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江澜突然感觉很闷,闷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她蜷缩在窗边,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她脸上,衬的她脸色格外的白。
不是说浑身痒吗?
现在她就像溺水一样,浑身器官被压迫着,丝毫动弹不得。
渐渐地,她感觉浑身慢慢变得燥热,胸口像燃烧着一团火。
等到燥热褪去,果然脸上的痒痛感马上来袭,她想伸手去抓,但是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她拼尽全力搬动自己的手,放到脸上,但是却如何也使不上力。
她想开口叫迟郁杀了自己,但是话就在嗓子眼里却怎么都喊不出口。
她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就会死了。
第三十五章 溪水
等到江澜再睁开眼时,阳光已经洒进她的瞳孔,整个人透露出满满的疲惫感。
她仍旧躺在地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多了一层棉被。
还是之前的房间,只是昨天那种仿佛死去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这样是不是说明她挺过来了。
她缓缓起身环顾了房间四周,房梁上也不见了迟郁的身影。
这几天他们都是这样度过,可能是因为害怕江澜逃跑,迟郁总是睡在她房间的房梁上。
江澜打开窗户,外面仍旧没什么人铱驊路过。
她走到门口,既然毒已经解了,那么接下来就要抓紧时间逃跑。
她走到门口,没想到只轻轻一推,门就被打开了。
江澜很惊讶,之前自己中了毒,迟郁只要出门都会紧紧将门给锁住。这次毒都解了,他竟然这样就走了?
难道说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所以没有来得及管她?
不管怎么样,现在她终于有机会出去。
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她以为是他们在一个小的客栈里,没有想到竟然在一个院落里。
虽然不是特别大,但装饰很别致,假山层立,溪水潺流。
突然她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对话声,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旁。
她不知道迟郁将自己带到了什么地方,万一只是藏到了别人的宅子里,跟主人碰面总归不好,她要作何解释?
许久,那两个人还在说话,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好像还发生了争吵。
江澜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就探出头瞧了瞧。
没想到竟然是迟郁!
他的对面是一个女子,背对着江澜,所以江澜看不见她的模样。
其实,他们一直藏身在就是贺司珩送给陈冰言的院落里,那个废旧的书房也是陈冰言专门差人打造的,就藏在一片竹林后面,贺司珩根本不知道。
迟郁三年前就来过这里,所以才会如此轻车熟路。
江澜侧过身,想要看清楚这个女子的模样,但是不小心踩倒了脚旁的石块。
响声吸引力他们的目光,江澜这才看清楚,跟迟郁谈话的人的模样。
竟然是陈冰言!
江澜三年前就很奇怪,虽说她之前也在贺司珩身边见过陈冰言,但是刺客带自己走若不是在现场,根本没人会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可是在她掉落悬崖时,陈冰言却突然出现了。
之前她没有多想,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原来陈冰言跟他们是一伙的。
迟郁看到江澜后有些惊讶,他慢慢走近她:“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原来他没锁门是因为觉得她已经死了。
江澜还在纳闷,一直谨小慎微的迟郁为什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也不再躲着,走到两人面前:“我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是一伙的。”
迟郁嘴角噙着一丝笑:“现在知道了?”
江澜略过他,径直地走到陈冰言面前:“我不知道你是何目的,但是你这样做对得起贺司珩吗?”
她突然觉得贺司珩很可怜,虽然说他对不起自己,但是对陈冰言是真心的。
真心到竟然会用毒杀了自己……
陈冰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只是笑里面包含了满满的苦涩。
见她不说话,江澜才意识到,或许就是因为她的缘故,皇兄和贺司珩才会愈加疏远。
突然,陈冰言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对不起他?我陈冰言这辈子就从未对不起任何人!”
起初她还以为因为自己的原因要了江澜的命,现在江澜完整地站在她的面前,她已不欠任何人!
江澜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回过神之后,马上向外逃跑。
迟郁想去追,却被陈冰言拉住了:“请你放过她。”
迟郁不解,但是江澜是他手中的砝码,不管是生是死,总可以成为谈判的条件。
他挣脱陈冰言的限制,立刻追了上去。
第三十六章 下落
江澜跑到了门口,但是大门在外面锁着,她怎么都打不开。
迟郁在慢慢向她靠近:“跟我走吧,你跑不掉。”
在他的手刚要抓住江澜的那一刻,一块石头砸来,贺司珩落在了不远处。
贺司珩迅速将江澜拉到了身后,大门应声而破,随后四面八方的锦衣卫都涌了进来。
迟郁知道贺司珩肯定会在这里埋伏,也知道如何应对,就是忽略了江澜这个变数,是他大意了。
“迟郁,我劝你早些收手,这次你逃不了。”贺司珩将江澜交给身后的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