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气质非凡,叱咤商场的人,如今竟然沦落成乞丐,甚至以那样卑微的姿态,接受着他人的施舍!
于舒桐眼前一片空白,心疼得好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狠狠扎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们就如此恨她,为了报复她,竟然连自己的父母也不放过。
“爸!妈!”
她将自己嘴唇咬得泛出鲜血,哭着便想要冲向自己的父母,身后秦伟森的声音悠悠响起,冰冷而又绝情。
“于舒桐,你若是敢过去,明天我就会让你父母暴毙的消息登上新闻头条。”
她脚步一滞,然后转过身,绝望的泪水遍布了整张脸。
梁西州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眸子里同样满是恨意。
“看到自己亲人受罪很不好受吧,你可知道溪溪去世以后,她的父母遭受的是怎样的痛苦?”
听到他们绝情的话语,于舒桐本以为自己不会再痛,可此刻还是痛得喘不过气来。
曾经,他们一个是她的未婚夫,一个是她的竹马,他们是那样尊重她的父母,父母也对他们百般宠爱。
可如今,就因为一个乔溪,他们将她全家都拉入了地狱!
不等她伤心太久,身后的安保又将她推上了车。
这一次,他们直接来到了郊区的墓地。
雪把上山的路掩埋了大半,于舒桐踉踉跄跄的被迫跟在两人身后,直到爬上山顶最高的位置。
这是乔溪的墓地所在,秦伟森曾说,乔溪最爱站在高处看风景,所以才会替她选了这样的风水宝地。
墓碑上她的照片笑靥如花,清澈的眼眸灵动璀璨,和目光呆滞的于舒桐对比鲜明。
在监狱里的这些年,早就磨灭掉了她所有的光亮。
秦伟森拧着眉头,眼眸中是无尽的恨意与厌恶。
“跪下!”
“给溪溪磕头,磕到见血为止!”
耳边凉薄的嗓音,让于舒桐浑身一颤,下一秒梁西州便直接上前,摁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跪在了乔溪的墓碑前。
“于舒桐……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吧?”
代价?她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大吗?
她的手被废了,腿被打残;
她的研究生保送资格被取消,大好的前途没了;
她在牢狱被硬生生灌下开水,嗓子毁了。
如秦伟森和梁西州所愿,如今她已是废人一个。
可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只是在乔溪被欺负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将她拉出了火坑,拉入了自己的圈子。
然后,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边人心中的天平,一步一步倾向她。
甚至最后因为她,而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可是,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于舒桐含泪凄惨一笑,然后弯腰重重的将头磕了下去。
“是我错了……”
她麻木的一下一下将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痛一般,额头很快便见了血,可她还是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
“对不起,是我错……”
“都是我的错……”
是她错,是她错了!
她不该喜欢秦伟森,不该和梁西州做朋友,更不该认识乔溪!
身边秦伟森看着眼前人卑微到尘埃的模样,冷漠的眼眸不禁微微拧了拧。
什么时候,于舒桐竟然变得这般软弱卑微?
印象中的她,高傲的像是白天鹅,任何时候都高高扬起自己的头。
那样热情骄傲的她,和乔溪的柔弱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啊,就是这样的她,才会因为嫉妒乔溪,恶毒的派人凌辱她,而又逼得她跳海自杀。
如今的她,眸中的光早就消失殆尽,像是个机器一般,将自己磕得头破血流。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溪溪再也不可能回来,她终究是害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
在墓地给乔溪磕头道歉以后,于舒桐被秦伟森和梁西州带去了苏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帝豪酒吧。
“于舒桐,要是不想你的父母出什么意外,就乖乖的待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梁西州冷冷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跟着秦伟森扬长而去。
这里是她曾经最不喜欢的地方,当年乔溪因为没有学费,在这儿兼职,还被她数落了好久。
原本是一番好心,不忍看她被那些男人吃豆腐,不知怎地乔溪便在她面前痛哭起来。
她说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体会穷苦人家的辛苦。
后来,更是惹得秦伟森和梁西州连番安慰她,怒斥于舒桐,最后以她亲自给乔溪道歉结束了这场纷争。
为了让她感同身受乔溪受过的苦,所以他们两人亲手将她丢进她最厌恶的地方。
于舒桐缩在角落里,雪水融化了,浑身冻得像是冰块一般,几乎失去知觉。
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一般……
她从来没想过,这世间最深的痛,竟然会来源于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现在,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沈妄的身上。
沈妄,他会来救自己的吧!
沈家,陆家,梁家在苏市三足鼎立。
只要沈妄开口,秦伟森和梁西州也会给他三分颜面。
这些年,也只有他在乔溪和自己之间,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
他总是痞痞的坏笑着安慰她:“小爷是什么眼光?乔溪什么,在小爷眼里她根本不能和你比。”
甚至在乔溪死去后,只有他坚定的站在秦伟森面前,无视他和梁西州的质疑和怒火,说出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