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打破好友心中的幻想。
解决完林邺的心结,闻齐晏道:“我先走了,不能放那位在外面乱跑,事情结束后,我们一醉方休。”
林邺眼中也闪过一抹释然:“去吧!”
闻齐晏这半年做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私下更有人称闻齐晏已经疯了。
但今日他却这样忍下自己,林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祈深,别逼自己,向前看吧!”
闻齐晏沉默着,最后笑笑,摆摆手往外走去。
另一边,宁挽歌见闻齐晏没跟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周围隐藏有许多暗卫,她看似毫无路径地乱逛,最后却走到了曾经的将军府,现如今的镇北王府。
“哥哥,你过得还好吗?”
尽管南晟南离对她也极好,可宁挽歌心中还是无一日不挂念祝靖。
这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将她从奶娃娃一点点带大的哥哥。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告诉祝靖,自己就是宁挽歌,可这事终究太过神异。
退一万步,就算是祝靖真的信了,那自己又如何让他再忍受一次离别之苦,告诉他自己从此以后只能生活在南越。
最终,宁挽歌只决定找机会让南农治好祝靖,自己不出面。
只偷偷的,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过得好就行。
正出神,一辆马车驶来,车帘掀开,一道熟悉的轮椅出现。
宁挽歌身体一僵,下意识将自己隐藏到树后。
祝靖先下来后,马车上又跳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两人附耳说了几句话,那女子推着轮椅往府里走去。
宁挽歌定睛一看,喃喃道:“大哥,英英。”
走到府门口,那两人动作一顿,祝靖突然转头往这方向看来。
宁挽歌心中一惊,往后猛地退去,却撞进一个胸膛。
闻齐晏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躲在这里看什么?”
第32章
宁挽歌飞快掩去眼中的慌乱,抬头理直气壮道:“我迷路了。”
闻齐晏看向将军府门口,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点点头,语气无奈:“好的,迷路的公主殿下,该回去用膳了。”
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拐角时,宁挽歌又往将军府看了一眼。
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感伤和依恋。
回到别院时,南农已经回来。
饭桌上,宁挽歌指着闻齐晏道:“小叔,你给他治伤时能不能把他咳嗽顺便治了,天天听着怪烦的。”
闻齐晏瞥她:“多谢公主关心!”
南农神情一言难尽:“……亏你还听得出来是关心。”
说完又瞪一眼宁挽歌:“你还挺会指挥,我一药圣,你用的比你们家御医还顺手。”
宁挽歌谦虚:“我们俩分什么你家我家啊小叔!”
南农蓦地有些怀恋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南词。
闻齐晏听着两人拌嘴,忍不住道:“不碍事的,不劳烦前辈。”
南农点了点宁挽歌眉心,却还是转头看他:“王爷这咳嗽的毛病从几时开始的?”
闻齐晏顿了顿,默默道:“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平时无甚影响,一到变天就会咳嗽几声。”
看着宁挽歌抱着碗悄悄坐远,他哭笑不得:“不会传染。”
宁挽歌埋头吃饭,心内却琢磨开了。
看来她有必要搞清楚,闻齐晏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判若两人。
南农点点头:“等会儿我给你开个药方,吃上半月,药到病除。”
闻齐晏又礼貌道谢,心中还觉得不愧是九州大陆最神秘和平的南越国之人,药圣前辈人真好,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奇怪脾气。
他哪里知道,南农还记得自己乖乖小侄女捅了别人一刀。
心虚着呢!
接下来几日,宁挽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闻齐晏心中还暗自纳罕。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道理。
果然,就在阳光明媚的一个安静午后,还在喝药的闻齐晏收到消息。
“南词公主又逃跑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精妙。
闻齐晏叹了口气,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两日施针到了关键时刻,南农都住在宫内,这位倒是会选时间。
淡定自若地喝下最后一口药,闻齐晏眸色淡淡:“去哪儿了?”
暗卫脸色羞惭:“属下不知!”
闻齐晏也不恼,南词的厉害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若她真是宁挽歌,甩开几个暗卫更是不在话下。
那天在近月楼,她说宁挽歌蠢那几句话,不是辱骂,而是一种近似于自我厌弃的嘲讽。
闻齐晏想起南词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人戳了个洞,狂风呼啸,却无法填补。
他收回思绪吩咐道:“将寒鸦放出去。”
暗卫领命:“是。”
早防着宁挽歌的闻齐晏第一日就在她住的房间熏了一种特殊的香料。
只有一种专门豢养的叫寒鸦的生物能循着这味道找到想要找的人。
这手段是宁挽歌死后闻齐晏才培养的,是以她并不知道。
半个时辰后。
宁挽歌刚踏出镇国寺,便看见寺庙门口巨大银杏树下站着一个熟悉人影。
一身黑衣,脸庞俊美到妖异的闻齐晏转头望过来,看见宁挽歌,他脸上寒冰消融。
“我来接你回去。”
第33章
这句话像是演练过无数遍,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宁挽歌愣了,蓦地回想起当初闻齐晏以为自己在镇国寺祈福时那冷漠面孔。
“让我去接她?痴心妄想。”
宁挽歌跳动的心瞬间冰冻,眼眸也冷下去。
他会来这里,是来接南词公主,而不是那个卑微到无人在意的永安王妃宁挽歌。
回去的路上,宁挽歌垂眸沉思,一言不发。
镇国寺的住持见到她后只说了一句话:“涅槃重生,各归其位,一切皆是因果宿命。”
而后不管宁挽歌如何问,住持都只有一句:“施主不必纠结,你只是回到了你该回的地方。”
宁挽歌琢磨着这话,百思不得其解。
哪里是她该回的地方,南越国吗?
为何又偏偏是南越?
闻齐晏见状也不说话打扰她,只默默跟在她身后,眼底酝藏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情绪。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
刚到山底,一个清脆声音唤醒宁挽歌的思绪。
“祝大哥,对不起,都怪我丢三落四今天才来这么晚。”
一个沉稳男声道:“无妨,今日来得晚还可以在山中看到日落。”
宁挽歌一惊。
祝靖?夏英?
她下意识就想藏身,却无处可躲。
蓦地,一个帷帽从后面扔过来。
宁挽歌转头一看闻齐晏,却见他已经策马上前挡住那两人。
她连忙救命稻草般赶紧戴上。
前方,闻齐晏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