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问:“青姝,你当真能确定,确定当年的柳儿是大房的人吗?”
苏明樟问这话时,心慌,心颤。
他甚至恐惧面对。
不是不敢面对自己年少时喜欢错了人,而是……若这一切推断都是真实的,那么,苏家二房的灭门之灾,是他的错。
是他的错!
但在他的注视下,青姝点了点头。
青姝道:“话已至此,奴婢都交代的差不多了,相爷,奴婢以为,夫人绝对是心善之人,奴婢幼时力气小,也干不好什么活,但她依旧买下奴婢,救了奴婢,但为何那样心善之人,会对那个女人多有不喜?许是夫人年长些,见的人多些,第一眼便直觉她不好,但苦于没什么证据。
总之在奴婢心里,这件事已经定死了,奴婢此次求程风这样做,是犯下了大错,奴婢还是想求求相爷饶了他一命,奴婢甘愿受罚。”
青姝把所有想说的说完,静静等待苏明樟的判决。
却等来他一声冷笑。
而后,苏明樟道:“你知错?你当真知错吗?你若是真的知错,便不会觉得让程风去杀人是最多的错处,而是知道这么多真相,有这么多猜测,为何不早早告知于我?!”
啪!
他挥手,桌上的茶壶落地。
他嫌少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候。
下一秒,他以极快的速度扼住了青姝的喉咙,“你早知道柳儿与大房搞在一起,你当初逃出来就知道,重新回到我身边时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你就是这样报答的?这样报答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隐瞒真相?!”
青姝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就在她即将没气了的时候,苏明樟恢复理智松开了她。
她呼哧呼哧喘着气,从阴间爬出来一样。
捡回一条命后,不知缓了多久,她终于能开口说话,声音哑的不行,“相爷……相爷不想想当时自己是何模样吗?”
青姝清楚的记得,那时她逃出来后,刚回到苏明樟身边,他完全跟个死人一样。
在暄亲王府里,他不吃饭不喝水,也不说话,郎中看了之后,说他在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心结不解,无药可救。
苏明樟的胃疾也是在那个时候患上的。
若是在那个时候,青姝再去告诉他柳儿和大房大公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那个少年郎可未必挺的过去。
父母一夜之间没了,他那时再也不能多一点点的打击,他离想不开,离一命呜呼就差一点点。
只有过了那一关,才会有后面那个苏明樟。
所以青姝当初虽然年纪小,但是思虑周全,做出来的决定也是十分正确的。
“相爷……当年还经得起真相吗?”
苏明樟仰头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道:“很好,那后来呢,这么长时间,我这个丞相都做了这样久,怎么?我还经不住吗?还要瞒着等到我来逼问你?”
青姝抹了抹眼泪,小声道:“对啊,相爷还是……经不住。”
后面三个字她说的很轻很轻。
但她真的觉得苏明樟经不住。
看他现在那个样子就知道了。
砸东西,音量抬高,对苏明樟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崩溃了。
一般的难受气愤,他绝对是安静的。
这件事,是个例外。
“你是觉得我这辈子都无需知道我父母是因我而死吗?!”
青姝摇头。
“相爷,若是我早说这件事,您会信吗?如果不是柳儿出现,伤了阿蕴,毁了您对她年少时的情谊,您会信奴婢所说吗?”
“即便您会信,那难道夫人在天之灵,会希望看到您把所有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吗?”
她怕的就是这个,苏明樟会固执的把所有责任归结到自己身上,认为是自己害了父母,毁了苏家二房,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
夫人绝不希望他这样。
苏明樟自嘲一声,“一切若是那样,本就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胡乱有善心,怎会……”
怎会给自家带来灭门之灾?
如果他年少时没有情窦初开,没有男女情爱,只有读书学习。
或者他听从母亲的话,不让柳儿进到书房……
总之但凡做对一件事,那会不会不一样?
"相爷,那日夫人刚刚从寺庙回来,路上遇到这一幕,绝不会不出手相助的,奴婢以为,是大房算的狠,不是您……”
“即便会帮会救,那也未必会让她盗了字迹,是我毁了一切,我自当认,你不必再多说。”
苏明樟语气逐渐平稳下来,平稳的很异常。
他又让人抬走了青姝。
人才走完,四周空荡。
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
第281章 萧美人客串
翌日,江蕴想要回府去问问情况,只是人还没走出医馆,就被顾知延抓了个正着。
“阿蕴,出去做什么?”
“外公,我……”
“可不许找她去,他行事没规矩,怎么也该他先来见你,来认错。”
江蕴道:“我只是想去问问府中的一些事情。”
“你这孩子是跟他待得久了,眼中也愈发没有规矩?现在他相府的事,还不该你管,你若是喜欢管啊,待明年嫁去了,再管个够。”
江蕴无言,点了点头。
顾知延训话完后,紧接着开始给自己捶腰锤肩,道:“这天冷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时常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好在是你在眼前,老头子我看得就开心。”
江蕴弯了弯眼。
小老头分ʝʂɠ明身子硬朗的很,她道:“我知道了,我多陪陪外公。”
“这就对了,昨日他那样欺负你,你咬他咬的对,依外公看,下口还可以再狠一些,这没拜天地,能做拜天地之后的事吗?他是手中权力太大,被惯坏了。”
江蕴昨日被撞见那一幕,本就尴尬,“外公快别说了,我帮着分拣草药吧。”
她巴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药材里。
外头陆续有病患进来,顾平在前面诊断几人过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大夫,开个治外伤不留疤的方子,我朋友伤了肩膀。”
因为声音太过奇怪,男不男女不女的,像是努力掐着嗓子,江蕴忍不住转头看去。
好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与他发出的声音很是违和。
顾平把刚想给他把脉的手收了回来,没忍住多打量了他两眼。
“看什么看,贪图本姑娘色相?”
萧煜之甩了甩帕子,帕子的一角碰到了顾平的笔尖。
顾平:“不……不是,在下失礼了,姑娘方才说是朋友受了肩上,还是要他来亲自看看才好。”
他说话时,萧煜之的眼睛一直不停的乱瞄,终于在瞄到了和后面埋头分拣药材的江蕴。
江蕴知道自己被这厮盯上了,他一看就是来要债的,于是她暂放下手中的活,道:“不必了,他说的朋友就是我,我……我与她出去叙叙旧。”
说完江蕴就提着裙摆跑出去,路过萧煜之时还给他疯狂使眼色,示意他别在医馆里弄不灵清。
萧煜之也很识趣,捋了捋耳边的秀发,淡淡扫了顾平一眼后跟了出去。
顾平:“……”
浑身发麻,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顾知延也是奇怪的很,“嘶……阿蕴何时有的这样一个朋友,我听她说自己分明是没有朋友,好像就与苏相身边的一个奴婢关系还不错,怎么凭空来了个……这般奇怪的朋友?”
他问顾平道:“你们年轻人,莫要有什么事情瞒我老头子。”
顾平道:“师父,徒儿也不曾听闻。”
顾知延道:“那姑娘生的倒也是不错,跟阿蕴走在一起,看着养眼,就是那个头怎生的那样高,都赶上男子了,没有阿蕴那般可人。”
他自然是哪哪都觉得自家孙女最好。
但有一句话确实是说到点子上了,就是他们二人走在一起太过吸睛,只是走出医馆这么一点儿路,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江蕴因着之前苏明樟来定亲的事,在这一片也算是小有名气,江蕴那张脸又容易让人记住,所以刚才那一幕都被人记下了。
道是这相府的准夫人,神医的得意孙女儿,自己生的好看不说,还有一个闺中密友,模样也是娇媚的很,一个可人些,一个魅人些,实在看了移不开眼。
江蕴自然感受到些目光,于是脚下步子不断加快,找了个茶楼,方便和萧煜之说事。
“姓萧的,你疯了?你不是忙着藏身还来不及,怎敢这样光明正大来找我?”
萧煜之傻乐的笑了笑,他那柳叶眉修的实在好看,稍稍一描,就是标准的远山黛,眼尾微微上扬,即有风韵,勾人于无形。
美的这样外放,江蕴觉得自己要是个男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是怎么也不会放过的。
萧煜之道:“怕什么,最近抓我的人明显少了,许是你之前闹得事情大,他管了你后,把我忘了,再加上那些蠢货抓不到我,心中估计早就暗暗丧气了。
这些日子来,整个洛阳城的男人基本都被他手下的人盯过了,他们的眼睛只会放在男人身上,我这样的有尤物,不会惹人怀疑。”
江蕴:“……”
她抿了一口茶水,“那你这样张扬,我身边凭空出现这么个闺中密友,你且看他查不查吧!”
萧煜之一脸不怕事的模样,“狗相要查就查,即便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