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抬眼望去,面露疑惑。
保镖赶忙低头,开口解释。
“没有顾先生的吩咐,我们不能放您走。”
夏芒心下一愣,涌出无限苦涩。
她没做争辩,只是转过身缓步上楼。
难怪他刚刚的神色是那样不屑。
回到房间,夏芒推开门就看见窗边男人修长的背影。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低沉着声音发问:“为什么不放过我?”
顾逸凡转身,掐灭手中香烟,淡淡回应。
“因为我还没玩够。”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卧室。
两人无言,房内一时变得更加寂静。
只有顾逸凡站在窗边无声地抽着香烟。
当晚,顾逸凡没走,跟夏芒同床。
两米宽的豪华大床,夏芒却卷着被子蜷缩在一角,尽量拉开距离。
顾逸凡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芒忽然觉得好笑,两年来,两人同床共枕的夜晚屈指可数。
她曾经也渴望顾逸凡的温存,也学着网上的滥俗套路试着讨好。
可换来的却是顾逸凡的嫌恶和一连串的侮辱。
如今两人剑拔弩张,躺在一张床上,反而意外地平和。
……
翌日早晨,听见顾逸凡发动汽车离开别墅的声音,夏芒才睁开眼睛。
她缓缓下楼走向厨房,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保姆吓了一跳。
“太太,您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夏芒忽然有些怔愣,他们之前从未请过保姆。
为了当好贤妻良母,任何事情都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
保姆见状,连忙出声解释:“是顾先生请我来的,以后就由我负责太太的饮食起居。”
夏芒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走到窗户旁。
花园里多了几个修草工,外面站着的保镖也只增不少,更证实了心中猜想。
夏芒苦笑发问:“他请你们来看着我,是吗?”
闻声,保姆有些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否认。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夏芒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无心早餐,她转身上楼,静静地坐在卧室内的落地窗前。
之前多少个夜晚,她也是这样,静静地坐着,等着。
顾逸凡不回来,她就这样默默坐上一夜,第二天依然若无其事地讨好。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夏芒起身寻找手机。
却发现响的是顾逸凡的手机,放在床头,并没有带走。
她本想无视,可是铃声不断,吵得她心情更加烦闷。
只能按了接听,电话那头却传来助理冰冷的声音。
“顾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保证夏文哲这小子像他爸妈一样,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过。”
夏芒耳边嗡嗡作响,手里的手机“砰”的一声摔銥誮落在地!
入夜,寒风阵阵。
夏芒蜷缩在客厅沙发,一动不动。
室内漆黑一片,没有开灯。
门外传来男人的脚步声,顾逸凡打开门,摸索着开了灯。
他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夏芒,脚步一顿。
顾逸凡淡淡开口:“怎么不开灯?”
夏芒仿佛没有听见,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
顾逸凡在原地等了几秒,随即神色变得不耐。
他转身要上楼,背后却忽然传来了夏芒的声音。
“顾逸凡,怎样才能放过我,放过我们家?”
闻声,顾逸凡转身,一双眼睛毫无波澜。
只瞥了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
夏芒见状,脑海中紧绷着的神经彻底断开。
父母、哥哥,全都因为自己受了无妄之灾,整个夏家都为她这场可笑的爱走向毁灭!
她眼眶发红,声音沙哑:“顾逸凡,你就这么恨我嫁给了你吗?”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们?”
话音落地,楼梯上的男人这才眸色一动,却欲言又止。
良久,顾逸凡恢复了冰冷,千言万语最终都化成了轻飘飘的一句:“永远不会。”
夏芒听见此话,跌坐在地,长久积压的情绪让她不堪重负。
他永远都不打算放过自己,放过夏家!
夏芒只觉得自己已经坠入深渊,四周一片漆黑,黑压压的乌云向她卷来。
如果人终究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那夏芒觉得自己付出的代价该是生命。
也只能是生命,因为自己的一场荒唐婚姻,家族企业破产,父母兄长入狱。
自己死了,也许一切就能结束了。
夏芒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刀,声音很轻:“顾逸凡,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