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延舟最后也没说采不采纳叶赫然这个建议,他们一直喝到凌晨才散场。
叶赫然直接在西宫睡,闻延舟嫌脏,让西宫的服务生代驾送他回东海岸。
他这会儿已经有七八分醉,走路都不太稳当,服务生小心地扶着他上楼,他自己走到沙发上半躺着,手支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服务生怕他走后,他会出什么事,到时他的责任说不清楚,便犹豫着问。
“闻先生,闻先生?需要我帮您叫您的保姆过来照顾您吗?或者您家的解酒药在哪里?我去帮您拿过来?”
闻延舟被他烦得皱眉,拿出手机扔给他:“打给楼藏月,让她过来。”
服务生大着胆子,在他的通讯录里翻了翻,找到“楼藏月”,打过去。
第一通没有人接,已经快凌晨两点,对面估计是睡着了。
服务生又打了一个,铃声快结束的时候,终于被接起来。
那边的女人的声音含糊,一听就知是被从睡梦中吵醒的。
“……哪位?”
服务生连忙说:“你好,是楼藏月小姐吗?是这样的,闻先生喝醉了,他现在在东海岸,他让您过来一趟。”
楼藏月一顿,将手机拿开,看了一下屏幕。
果然是闻延舟。
在睡梦中被吵醒,习惯性接了,没看是谁。
她安静了下来,长达一分钟没有任何声音。
服务生试着喊:“楼小姐,您还在听吗?”
下一秒,电话直接挂断。
服务生愣住,再次拨打电话,这次系统提醒对方在忙……
他尴尬地看向闻延舟,咽了口水,磕磕巴巴地说:“……闻先生,楼、楼小姐,好像不想过来。”
闻延舟慢慢抬起眼皮,眸色一片冷冽,像一只危险的兽。
服务生头皮一紧,要解释什么,他嗓音低沉不耐:“滚。”
服务生忙不迭滚了。
楼藏月挂了电话之后,就有点睡不着,有种憋屈的气闷。
事到如今,他怎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地指使她去照顾他?
因为习惯了?
以前他喝醉,或者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总之一个电话,她哪怕是在另一个城市出差,也要想办法替他解决问题,并在结束工作的第一时间赶回去看他。
现在回想,以前的自己,真是被蒙蔽了双眼。
廉价又可笑。
次日早上,楼藏月开始重新挑选工作。
她原本已经看得差不多了,这次几乎是推翻重来,优先考虑外地的工作。
她之前没有考虑过离开申城,是因为,她就是申城人,除了大学在外地,整个人生,工作和生活,都是在申城,人嘛,最难割舍的,还是故乡。
再者,申城是世界一线大城市,人往高处走,别人拼了命挤进来,她没道理要因为结束一份工作,结束一段不算恋情的恋情,就自我降级。
但昨天,闻延舟在苏家说的那些话,开始让她觉得,最好还是离开这里。
离闻延舟,远一点。
……
外地也不是没有合适她的公司,向她抛来橄榄枝的就有好几家,楼藏月考虑了一番,最后将目标定在两家差不多的。
“对了月月,你知不知道那件事?”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楼藏月正在化妆,准备去见HR,做更进一步的了解,乔西西忽然凑到她梳妆台前,神秘兮兮地问。
楼藏月不以为意:“知道什么呀?”
“就是闻董事长把白柚送走的事啊。”
楼藏月画眼线的手抖了一下。
什么?
生日宴那晚后,苏运再用各种理由约她吃饭或者见面,楼藏月都没有答应。
几次下来,苏运明白她心意已决,到底平时也是被人捧着的公子哥儿,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觉得没意思了,也就没再来找她了。
那天楼藏月去超市买菜,偶遇他跟一个小网红,他看到她,当做没看到,搂着小网红上车,他们这条线就算彻底断了。
没了苏运一个劲儿拉她入局,楼藏月离他们那个圈子实际很远,自然也就不会知道他们那个圈子有什么动态。
乔西西坐在她的梳妆台上,八卦道:“我办公室有个同事,经常去那种局,那天听一个公子哥儿说的,闻董事长不喜欢白柚,暗中把她送走,还不告诉闻延舟把人送到了哪里,闻延舟最近都特别低气压。”
楼藏月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过了会儿,才说:“是吗。”
仔细想想,也不算特别意外。
闻父还没有完全退居幕后,还有自己的势力,那天闻延舟说要娶白柚,触犯到闻父的底线,逼得他动手,棒打鸳鸯。
“还有后续呢,你猜怎么着,闻延舟居然又招了一个新秘书放在身边,也是个大学生,还是个跳芭蕾舞的,两人同进同出,就跟之前对白柚那样。”乔西西啧啧摇头。
“我觉得,他就是为了气闻董事长才这样做,类似‘你能送走一个白柚,我就能重新找一个白柚,反正大学生多的是’这种心理。”
楼藏月静默了十几秒,才说:“他怎么样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她将画歪了的眼线擦掉,重新画,最后涂上口红,拎起包包,“我先走了,今晚应该不回来吃饭。”
乔西西比了一个OK:“旗开得胜!”
楼藏月笑笑,换鞋出门。
她今天要跟那两家公司其中一家的HR见面,谈谈具体的薪资待遇。
他们从下午茶聊到晚餐时间,过程非常愉快,对方自然而然地提出要请她吃饭,楼藏月答应,于是他们又转战餐厅。
他们刚刚在靠窗的雅座坐下,还没点菜,就看到餐厅经理带着两个服务生快速从二楼跑下来,满脸堆笑地迎到门口,显然是来了很重要的客人。
楼藏月顺势看出去,就看到——闻延舟。
他明显是请客户吃饭,一行七八个人都是西装革履,在经理的引导下,往楼上的包厢而去。
楼藏月还注意到闻延舟身边多了一个陌生女人,或者说,是女孩。
她的年纪不大,也是二十二三岁,穿着职业套装也显出几分稚嫩,不过腿长手长,形体很好,长得也很清纯干净。
她紧紧跟在闻延舟身边,脸上有懵懂,有依赖。
这应该就是乔西西说的那个会跳芭蕾舞的小秘书吧。
闻延舟等人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桌,径直上楼,楼藏月也收回了目光。
HR笑说:“是闻总啊……说起来,楼小姐跟碧云的合同,应该还有一周才正式到期吧。”
“对。”
HR低声:“我说话比较直,楼小姐别介意。”
“什么?”
“虽然‘骑驴找马’是职场常事,大家都是在确认好下一份工作后,才会从老东家离开,但,真的较真追究,这其实会涉及到一个违法的隐患,毕竟你和老东家的劳动合同,没有真正结束。”
楼藏月皱眉。
“楼小姐现在还是碧云员工,如果那个‘度’处理得不好,可能会有官司麻烦……我主要是想说,我们非常希望能和楼小姐共事,所以才提醒楼小姐多注意些,免得最后一周还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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