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修纹丝不动：“我现在和新辉依旧是合作关系，新辉若是起来了，我依旧能够得利，为什么要跟你交易？”
财务长笑眯眯的：“楚总当真只想分一杯羹？那可是块大蛋糕啊。”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他不相信楚世修不心动。
果然，楚世修双手放到了桌上，十指交叉的立着。
“我拒绝。”
财务长以为自己听错了，表情有瞬间的错愣：“什么？”
“我不需要通过出卖公司才能获得职位的职员，你们能带给我的，大街上随便拉个人也能做到。”
说完，楚世修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副总和总助跟在他的身后，低声问道：“您真的不考虑？”
那新辉的财务长说得对，楚世修不是个迂腐死脑筋的人，他们不懂。
但楚世修却是反问副总：“你觉得乔馨是个什么样的人？”
副总立即换上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很刁钻的人。”
他从没见过能够在会议桌，把商务聊得像酒局游戏，一不注意一脚就是一个坑。
楚世修停了下来，面向他们：“那么你觉得她能重新做大新辉吗？”
副总沉吟：“只要给她点时间，应该可以。”
楚世修眼神深邃了起来：“那么，一块地又怎么能和整个乔氏相比呢？”
新辉大楼。
一场会，从下午一点开到晚上七点。
直到设计部长捂着八个月的孕肚，眼神已经溃散：“乔总，您听见了吗？有宝宝在哭。”
乔馨这才意识到，窗外已经天黑了。
她摆了摆手，宣布散会，又说：“刘副，你等一等。”
副总整理着手里的资料，在桌上敲得“咚咚”作响。
“等不了了。”他笑了笑，“弋㦊乔总，我女朋友在楼下等我。”
“她要知道大晚上的，我跟一个女人独处一室，她会提着刀上来将我们俩碎尸的。”
乔馨：“……你走吧。”
副总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十点，乔馨起身关了办公室的灯。
在她身后的墙上，还挂着乔父手写的书法：天道酬勤。
她对这里其实十分陌生，但这一幅书画就足以让她有归属感。
乔馨时常觉得自己是那只衔着枝在海面上永不停歇的飞鸟，好像处处都可以落脚，又处处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走出大楼，马修的信息随之发来，按时差，伦敦才刚刚天亮。
他在问乔馨这边的情况。
乔馨简单的回复了几句，便将手重新揣回了兜里。
这座城市似乎不需要睡觉，通夜都是灯火阑珊，桂花树上的装饰灯映照得人都是暖黄的。
乔馨没有叫胡洛来接，而是独自走着。
穿过了广场，越过了花坛，她忽然停了下来。
在一株梧桐树下，楚世修穿着黑色大衣静静的刷着手机。
似是有感，他微微抬眸，见到乔馨后，道：“我衣服呢？”
第二十四章
乔馨没料到的是，楚世修竟然没有直接坐车回去。
她更没料到，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要他的衣服。
“我拿去干洗了，明天就能送到您公司。”乔馨回答。
楚世修听了，点点头，便重新低下了脑袋，指尖在手机屏幕上不断地滑动。
乔馨缩在口袋里的手不明觉厉的洇出了一掌心的汗水。
按理，话题结束，她该若无其事的从他身前走过，然后直接回家。
但是她却怎么也挪不动脚。
“听说庄任去了您公司？”乔馨和他隔着大几米远，聊起天来。
楚世修将手机收进了口袋：“嗯，他甚至提供了很惊人的条件。”
乔馨问：“东郊那块地，还是美国的服务器机组？”
楚世修如实的回答：“东郊的地。”
他很惊讶乔馨的聪颖，这副从容不迫，漫不经心的模样吸引了他绝大的兴趣。
乔馨没有觉得意外：“他倒是会打主意，楚总是怎么考虑的？”
夜风微凉，拨弄着头顶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几片树叶打着转掉落。
楚世修望着她被风撩起的发丝，心里那股说不清明的，想要靠近的念头又窜了出来。
脑海里闪过白天闻天越说的话：不接触就不了解。
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可以多了解一些乔馨。
于是楚世修走近了几步：“乔总觉得呢？”
乔馨看着他缓步走近，手不由地越攥越紧，甚至错觉胃痛，不一会她又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痛。
感情这种东西很古怪，它会让你学会克制，又让你贪婪。
她刚想要回答，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打断了她。
是马修回了消息，他说等伦敦那边打电话，过几个月他也会来魔都。
乔馨想了想，低头给他回消息。
——这边要用到钱的地方多了去了，他还是留在伦敦赚钱吧。
待回完信息，再抬头，只见楚世修停住了脚步，两人的距离只缩短了不到一米。
他的眼神在路灯下闪烁，道：“朋友？”
乔馨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也如实的答了：“嗯。”
她从来不会在楚世修面前撒谎。
可是等她话落，一时间，楚世修方才身上那股子平易近人就像被风吹散了一般，荡然无存，恢复回疏离与矜贵，就像刚刚只是一场假象。
乔馨身体忽然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刺痛了一下。
这时，那辆熟悉的林肯停在了楚世修面前。
带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给他开门，楚世修矮身坐进了后座。
他按下了车窗，礼貌的说了一句：“再见。”便让司机走了。
乔馨望着黑色的车尾，落寞的收回了视线。
这不过只是楚世修在等车时，闲来无事的攀谈而已，她究竟在期望着什么呢？
这么想着，乔馨拾步继续往前走去。
可刚一抬脚，只觉得脑袋霎时奇重无比，连哼声都没发出便栽倒在地。
林肯车里，楚世修视线低垂，盯着自己的指尖，神思游离。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闻天越发来的。
他先轮番轰炸了几个表情包，才兴奋的说，对方终于回他的消息了。
楚世修心里又涌出股烦闷来，他摁黑了手机，没打算理会闻天越。
胸腔那里，又众多陌生的情绪在躁动，让他觉得这个狭小的空间沉闷不堪。
他略微不耐的说：“李叔，开点窗户。”
司机应声按下了车窗，忽然，他讶声道：“呀，那个小姑娘怎么晕倒了？”
第二十五章
耳畔是仪器规律的滴滴声，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气味。
乔馨迷蒙中，恍然以为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发病时只能靠着仪器才能活下去的时候。
她张了张口，气息喷洒在氧气罩里，迷迷糊糊：“爸……”
“诶。”一道声音在床边响起。
乔馨朦胧的眸子颤了颤，很快被水雾充盈。
下一秒，胡洛那张帅气的脸蛋便凌空横在了眼前：“你说什么？”
看见乔馨那双泪眼时，他瞬间又慌张了起来：“很痛吗？”
胡洛从来没见过乔馨哭，就是心脏排异最糟糕的时候，她都只是皱紧了眉。
在他说话间，乔馨已经回过神来。
她闭了闭眼睛，掩去了泪水：“我怎么了？”
“医生说你高烧，加上急性胃炎所以才会晕倒。”胡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