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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棕脚步一顿，他慢慢脱掉薄风衣，又解开两颗衬衣扣子淡声问道：“白筱筱？”
佣人说是。
季棕改了方向，朝着小花厅走去。
他站到厅门口时，桑胭抬眼正巧望见他，她的面容平静，根本不像是在应付丈夫的情人，而像是招待再普通不过的客人。
若是生意场上的女人，季棕大抵会欣赏她的冷静。
但当这个人是自己的妻子时，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她越是冷静就代表她越是不在意他！
季棕眸色深邃。
他略过白家母女，直接对着桑胭开口：“桑胭，我们谈谈吧！”
他没有叫她陆太太，而是叫桑胭。
这当中，有一点点不为人知的亲密，就比如说他从未叫过白筱筱的名字，他也极少叫女性商业伙伴的名字，就连秦秘书这个学妹，他向来也只叫她秦秘书。
季棕私底下，唤人名的时候。
大多数是在床上。
比如说，身体灵魂舒爽到了极致时，他会近乎失控地伏在妻子耳侧，叫她的名字……
“桑胭……”
那一声，是他们婚姻中难得的绮绻温柔……
桑胭亦望着他。
片刻，她很恬淡地微笑：“好！我在起居室等你！”
她起身离开，跟他错身而过——
季棕蓦地捉住她的细腕，将她的身子慢慢拉近，一直到她挨近他，脸蛋轻轻地蹭靠在他的肩部，白皙映衬深灰，更显细致。
桑胭轻眨了下眼。
季棕可能忘了，他才在C市闹了绯闻，惹得他的旧情人不高兴地找上门来，现在他不是应该安抚他的情人吗？
桑胭轻轻挣开，她给了他一抹很体面的微笑，随即上楼。
她的背影优雅好看，算算，她回到他身边有一小段日子了，身上已经看不出前些天受的苦难，到底是自小富养的，有着与生俱来的娇贵气息。
季棕难得出神。
白筱筱怕他怪罪，细白手指绞着衣袖嗫嚅着说：“陆先生，我们过来……是因为担心陆太太！”
白母忽然灵光起来，附和道：“对对对！我们来陪陆太太的！陆先生在C市闹了绯闻，陆太太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季棕冷嗤一声。
他缓步踱进去，在桑胭坐过的位子坐下，她喝剩下的咖啡还没有冷。
季棕端起来抿了一小口。
他一直不说话，白筱筱摸不准他心中在想什么，手心紧张得全是汗……同时她也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陆先生跟他的太太喝咖啡时，姿势和表情是一样的，这让她有些自卑。
半晌，季棕终于抬眼。

他语气很冷淡：“我太太需要你们陪吗？”

白家母女心虚，半天都接不住话，最后还是白筱筱颤着声音说：“陆先生，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不会再打扰陆太太了，您相信我好不好？就算是……就算是看在从前我帮过您的份上。”
季棕看向她，还有那双断了的腿。
几次手术，还是没能站起来，也许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季棕面色稍霁，他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叫来了家里的佣人：“安排车子送白小姐回医院，另外跟门卫交代一下，以后不要放进来了。”
佣人连忙称是，去办了。
白筱筱觉得屈辱，眼泪滚滚，但是她不敢哭出声来。
季棕离开时，还是丢下一句话：“适可而止，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白筱筱崩不住哭出声来……
*
季棕走到二楼，听见院子里有车子发动的声音，想来是白家母女离开了。
他敲了下卧室门，走进去。
桑胭靠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书，面前还有一碟子小点心。
她看着心情不错……
季棕走到她身边，倾身捏起一只小小的蝴蝶酥，黑眸盯着她恬静的小脸看，他学着她对林怡说过的话：“陆先生发着低烧，提醒他不能剧烈运动！”
他的语气，多多少少带着阴阳怪气。
桑胭当然听得出来。
她放下手里的书本，抬眼看他：“要不然呢季棕，在电话里对她恶言相向，告诉她我是陆太太宣示主权？可是季棕，你的情人都能跑到家里来，她好好地来你好好地送走……你告诉我，我除了大度还能怎么样？”
季棕在桑胭对面坐下。
他注视着妻子，半晌哑声问：“白筱筱登堂入室，你都能这样淡定！桑胭，你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了是不是？以后，你是不是都打算这样，冷着这段婚姻，冷着我？”
男人近乎温柔的话，总是蛊惑人心。
即使桑胭对他心冷，此时内心也情不自禁被他轻轻撩了一下。
但是她仍是清醒。
季棕走过来将她轻按在身下，跟她温柔接吻，她却觉得心碎。她轻抚他的英挺面孔轻声问：“那季棕，你爱我吗？”
季棕从不说爱，他也没有爱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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