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赌不起!
一想到姬小卿衣衫半裸朝别的男人卖弄风情,他就想杀人!
何昭滟拉了下他的手臂,唤回了他飘远的思绪。
墨衍回了神,对上何鸿力近乎审视的犀利目光,强作淡然:“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她是皇后宫里的人,此事还要知会皇后一声。”
他明白皇后的心思,绝不会轻易把姬小卿许人,正适合拿来做挡箭牌。
但何家父女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何昭滟第一个表达不满:“皇后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对姬小卿高看着呢!绝对不会把她赐给别人的!”
何鸿力说话就委婉多了:“皇后娘娘从来爱惜身边人,又很赏识姬姑娘,怕是舍不得放人。不过,成人之美乃是积德行善之举,老臣还是乐意为之的。”
他说到这里,骤然转了话题:“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太子身体还伤着,要不要到府内坐一坐?”
墨衍一直为身体的伤所苦,也一直在强撑,这会已需要靠着沈卓的肩膀才站得稳了,因此,摆手说:“不了。夜色已深,我该回去了。”
何鸿力看他面色惨白、气色虚弱,也不多留,躬身相送。
墨衍竭力保持仪态,跟他拜别,随后,在沈卓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马车。
姬小卿也在绿菀的搀扶上,上了自己的马车。
没一会,两辆马车就朝着皇宫而去。
何鸿力看着远去的两辆马车,沧桑的脸上露出忧虑之色:“昭滟啊,姬小卿绝对不能留在太子身边了。”
何昭滟听了,深以为然:“是的,爹爹,我一见姬小卿,就觉得她很危险,感觉她会抢走我的无疾哥哥,你一定要帮我除去她!”
何鸿力:“……”
他想除去姬小卿,不是因为她可能会抢走太子,而是因为她这个蠢姑娘把人得罪狠了,一旦姬小卿得势,他们何家必会遭殃。
与其后下手遭殃,不如先下手为强。
“明日爹爹要进宫一趟了。”
他的语调沉重,含着点无奈。
何昭滟不解:“爹爹进皇宫做什么?”
何鸿力说:“需得让皇上知道事情的利害。”
何昭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何鸿力没解释,看了眼她脖颈的伤,问道:“还疼吗?”
何昭滟见父亲关心自己,立刻哭着撒娇:“当然疼。疼死了。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么重的伤,你是没看到,留了好多血。”
何鸿力知道她有夸大的成分,但还是心疼了,满眼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昭滟,你乖一些,有爹爹在,爹爹不会原谅伤害你的人。”
第116章
姬小卿不知危险降临,正趴在马车里跟绿菀说:“你说皇后会放我嫁人吗?”
她自进宫后,屡遭波折与艰险,起初还想着靠美貌上位,后来才知自己不是宫斗的料,只想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绿菀自小在宫中生活,看多了尔虞我诈,也有这样的心思,但现实残酷,轻易挣脱不得。
这会听姬小卿询问,便道:“怕是不容易的。皇后娘娘还指望姑娘色诱太子破戒,如今太子亲自来救姑娘,依着奴婢的看法,皇后娘娘定会更加高看姑娘,怎么会放姑娘去嫁人?”
姬小卿听得皱眉,反驳道:“可太子不喜欢我啊。他来救我,是他身边侍卫的恳求。他之前还把我送给敬王呢。”
绿菀知道这些事,也有点懵:“看着确实如此,但奴婢总觉得太子对姑娘特殊,不然刚刚怎么会徒手替姑娘挡剑?”
姬小卿一时无法反驳了,狗男人的心思深沉,哪里是她能猜到的?既然猜不到,那就不去猜。远离那些让你看不透的男人,一直是她信奉的准则。
不多时马车进了皇宫。
因为东宫跟皇后的坤宁殿不在一个方向,所以两辆马车进宫后便分道扬镳了。
沈卓掀开车帘,看着朝另一条路而去的马车,小声道:“殿下,您就这么让姬姑娘回去了?”
墨衍正闭目养神,闻言,问一句:“不然呢?”
沈卓道:“殿下不顾身体来救人,还为救她受了伤,总该听姬姑娘说句道谢的。”
墨衍听了,自嘲一笑:“她不恨我便好了,哪里会谢我?”
沈卓知道墨衍自责之前杖责姬小卿并把她送人的事,安慰道:“殿下有苦衷,姬姑娘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墨衍想说什么,胸口骤然一痛,喷出一口黑血来。
沈卓惊叫着伸手扶住他,却见他身体一歪,倒在了自己身上。他太虚弱了,毒伤虽然不致命,却严重影响他的健康。
没一会,马车停在了东宫。
沈卓抱他下了马车,冲迎上来的宫人喊:“速传御医!”
御医曾翰来的时候,看太子伤情加重,一时又急又气:“我都说了,太子要卧床静养,怎得又下床了?瞧瞧这伤口,又扯裂了,照这么下去,亏了身子,落下病根,悔之晚矣。”
墨衍听着曾御医的唠叨,也不生气,态度郑重,语气温和:“劳曾御医费心了。”
曾翰听此,还能怎么办呢?
他长叹一口气,为他处理淤血,重新包扎,同时,痛心疾首道:“太子,您这是毒伤,已近肺腑,真的不能再胡乱下床了。”
墨衍像前几次一样,应得爽快,但真的做起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曾翰深知他的性格,只能连连叮嘱沈卓:“切忌,切忌,殿下必须卧床静养。”
沈卓也爽快应了:“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看好太子殿下的。”
他说是这么说,但太子一意孤行,哪里会听他的?
上位者不听劝,下位者往往代受其罚,他也只能默认是自己办事不利了。
唉。
他叹气,暗暗希望姬小卿以后能消停些,别再来影响太子,不然,他那伤怕是别想好了!
第117章
姬小卿的伤也不是很好,回到偏殿后,让绿菀一看,又有些流血了。
绿菀很惊慌,喊来御医段玉卿给她处理、包扎。
一夜忙乱。
第二天
皇后陶乐纯过来看她,因为得了太子去救她的消息,对她恢复了礼遇。
姬小卿看她心情不错,就说了太子要赐婚的消息。
陶乐纯听人提过这个事,当时下意识疏忽了,这会听姬小卿说,脸色就沉了下来:太子心思难测,行为矛盾,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既然捉摸不透,便也不琢磨,反正姬小卿她是留定了。
出于这种想法,她便要压着姬小卿的小心思,因此,冷着脸道:“本宫不知此事。怎么,你想嫁给沈侍卫?”
姬小卿感知皇后不会轻易许婚,但还是鼓起勇气,想要争取一下:“沈侍卫多次救我,所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既然太子意欲赐婚,奴婢自然感恩在心、欣然从命。”
陶乐纯怒喝着制止了姬小卿的话,觉得她那么说简直是在背叛太子,如果太子知道她心有所属,怎么可能还会喜欢上她?如果不能喜欢上她,谈何破戒回归红尘?
她越想越气,就冷着脸,厉声警告了:“姬小卿,这些话本宫当做没听到,以后也不想再听到,沈侍卫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不要对他恩将仇报!”
最后一句隐隐含着威胁,仿佛在说:如果她还敢喜欢沈卓,那么,沈卓就不能留了。
姬小卿听出威胁,只能保持沉默,是啊,这里是皇宫,皇家威严不可侵犯,沈卓多次救她,她不能害了他。
陶乐纯见她沉默不语,知道沉默也是一种无声的反抗,一时恨铁不成钢:“你、你真是愚蠢至极!”
她丢下这句话,甩袖离开。
回到主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