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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熠熠秋水，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温柔小意，她的体贴入微……早已浸入他的心，成了他心中无法抹去的一抹痕。

“子姝，若有来生，我决不负你……”

砰——

一颗石子重重击中刀刃。

程宇虎口一麻，手中的刀哐当落地。

他暗叫一声不好，抬头看去，见茅草屋外正涌来大批人马。

“走！”

他拉起一旁带愣住的南知意，身形一掠，飞快朝外头逃去。

“凌季恒，你没事吧？”领兵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池赢。

池赢查到程宇的下落，立刻带了大批人马来围捕，哪晓得正撞上程宇要杀凌季恒的一幕。

他立刻叫手下扔出石子，替凌季恒打落程宇的刀，这才救下凌季恒一命。

“幸亏我这手下身手了得，要是我来迟一步，那一刀冲你脖子砍了下去，恐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池赢朝凌季恒说道。

方才有那么一瞬，他真恨不得凌季恒这罪魁祸首死在程宇的刀下。

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而已。

接而他就听见了凌季恒念出自家妹妹的名字，还说什么来生定不负……

池赢有点纳闷。

难不成……凌季恒这小子转性了？

“多谢太子相救。”凌季恒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还算镇定。

这时有手下来报：“太子殿下，那贼人抓着南姑娘跑了！”

程宇别的不行，轻功堪称一流，就是太子府这些侍卫都拿他无可奈何。

“又抓了那个南知意？”池赢一脸嘲讽地看向凌季恒，“这程宇怎么只抓你师妹，不抓其他人？你小师妹就这么招贼人抓吗？”

他本以为凌季恒会替南知意辩解，说什么此事尚未查明，不要空口白牙污蔑他家小师妹的名节。

哪晓得，凌季恒只面无表情地开口，“太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池赢一愣。

这人难不成真转性了？

二人遣散了四周的手下，找了个僻静处。

听凌季恒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池赢不禁瞠目结舌。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南知意指使的？

“那个姓南的，我早看出她不是好东西……凌季恒，你竟让这样的女子住进公主府，还让我皇妹与她朝夕相处那么多时日，你安的什么心！”池赢简直快要气炸。

“还请太子殿下暂且不要将此事传扬出去。”凌季恒道。

“你说什么？”池赢气结，“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护着你这个师妹？”

凌季恒摇摇头，“并非为了我师妹，而是为了我的恩师。恩师乃大学士，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亏心事，唯一不幸的就是养育了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儿。该如何治她的罪，全凭太子，只恳请太子不要让此事走漏风声，就让我那恩师保全一个清名吧。”

南知意指使行凶，乃是杀头的大罪。

凌季恒言下之意，杀她可以，只是不要讲事情传扬出去，以免抹黑了南大学士的清名。

池赢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好，就依你。”

第七十二章

说着，又忍不住多瞧了凌季恒几眼。

凌季恒不再袒护南知意之后，他倒是觉得凌季恒这小子顺眼了不少。

之后的几日，凌季恒内心始终难安。

他暗骂自己蠢笨，枉费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还中了状元，却连一个女人家的恶毒计谋都看不清楚。

他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愧对池兴月，按捺不住便又一次进了宫。

这一次，他径直来到大殿面圣。

“恳请皇上，将公主嫁给微臣。”

皇帝本不想见他，因池赢替他求了几句情，皇帝才勉强见了。

“这件事，朕绝不会答应！”

上次池兴月与凌季恒说完复合的事后，在宫中了两次吐血，差点伤了元气，皇上再仁慈，对凌季恒也是有怨的。

若是不仁慈，恐怕早将他推出午门斩首了！

“皇上请三思……”见皇上起身便要走，凌季恒连忙道，“皇上就算是为了公主，也应该答应。”

“哦？是吗？”皇上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倘若朕不将公主嫁给你，便是害了公主？”

“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公主尚年轻，一直待在深宫中着实烦闷无趣。只要陛下愿意将公主许配给臣，臣愿从此退出朝堂，陪公主一起看遍大好河山。”凌季恒连忙躬身道。

之前，他最舍弃不了的便是这朝堂之上的官位，而如今，他愿意舍弃这一切来陪伴他挚爱的人。

“不管公主还有多少时日，臣都会陪在她身边，还望皇上成全！臣愿与公主同生共死，若公主先行一步，臣便立刻与公主随行，死而无憾！”凌季恒说着，又重重地给皇上磕了个头。

皇上沉默良久，才长长叹出一口气。

这世上男儿最难放弃的，便是功名利禄，可凌季恒竟愿意弃之不顾。

这世上所有人都惜命，可凌季恒为了他的小公主，竟连命都肯不要。

莫名的，皇上回想起了早已去世的皇后。

就连自诩情深的他自己，都无法为心爱的皇后做到这一步，可见凌季恒对姝儿用情之真。

“朕会劝劝姝儿……”他终是松了口。

“臣叩谢皇上！”凌季恒按捺住心中狂喜，与皇帝谢恩。

皇上似想到了什么，与凌季恒说道：“你去看看公主，她的身子不太好，你若能劝慰她，让她心情好些，便是大善了。”

池兴月在梅神医的医治下，身子不是慢慢的康健起来了么？

凌季恒心中惊疑，连忙低头称是，去了池兴月的宫中。

其实不仅是要陪伴池兴月，他也有许多话要与池兴月说。

池兴月正在烛火在剪着窗花，她的手巧，剪出来的东西总是格外精致。

宫女们谁也没有想到，凌季恒会奉皇上口谕来这儿见公主，心道只怕这位前驸马是有话与公主说，便纷纷都退了下去。

“芙儿，将红色的剪纸递给我。”池兴月轻轻吩咐。

凌季恒将池兴月身后的纸递给了她，池兴月发觉有些不对，她抬头，见到的居然是凌季恒。

这是在梦里吗？池兴月揉了揉眼睛。

若不是梦，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七十三章

凌季恒见她憨态可掬的模样，不由得哑然失笑，“听说你身子不好，我奉圣上口谕来看你。”

昨日，父皇分明还在她的宫中破口大骂凌季恒，说竖子可恶，伤了我女儿的心。

今日，却让他来探访？

池兴月觉得难以置信，淡淡挪揄，“原来是父皇的口谕，看来没有这口谕，凌公子是不会来的。”

凌季恒恳切，“公主，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误会？”池兴月摇头，“我与你说了，我不会再耽误你的前途，也不会再插手你和你师妹的感情，你也不必再在我面前逢场作戏。”

若是以前，凌季恒听了这话定然会丈二摸不清头脑，可如今他看清了南知意的真面目，自然明白了池兴月心里的委屈。

他无奈道：“我们夫妻的事，与南知意有什么关系？你若愿意，永远不必再见到她。”

池兴月更觉难以置信：“她说是我派贼人去绑了她，你难道不信？你就不怕我再派贼人害她性命？”

凌季恒摇头，“你天性善良，如何做得出这种事？”

池兴月有一瞬的哽咽。

若他一直都这么相信自己，若当初南知意一再装委屈、扮娇弱，离间他们感情时，他肯这么坚定地维护自己，事情又哪会走到和离这一步？

“一切都是我的错。”凌季恒握住她的手，坚定说道，“还请公主答应我，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我会立下重誓，此生守护公主，白头偕老，不离不弃。”

池兴月脸色有些苍白，她怕自己命不久矣，而他伶仃一人，守着她的墓碑，这样对他实在太残忍。

“你不能如此……”

“我为什么不能？”凌季恒恨不得将一颗心剖出来与她看，“若公主怜惜我，就将身子养好了，一生一世与我在一起，这样可好？”

“那你师妹……”池兴月依旧犹豫。

“怎么又说起了她？”凌季恒无奈，只好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与池兴月说了。

池兴月听了，半晌没有出声，她突然觉得，南知意与她一般，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若只是爱而不得，也就罢了，可南知意竟还为此闹出人命！

那些千里迢迢赶到京都，接她回苏州的下人，7V皆死于程宇之手，那些人何其无辜！

更别说，南知意还让程宇杀了凌季恒……

池兴月不禁心惊：“幸亏皇兄及时赶到……”

“我福大命大，上天留着我这条命，就是想让我好好保护公主。”凌季恒认真道。

他与池兴月十指相扣，“这世上的女子，唯有公主是我的妻，唯有公主值得我疼惜。至于其她女子，自有她们的丈夫去疼她们，以后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让公主伤心。”

池兴月心中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