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翎笙不说话,裴寻寂又自言自语道:“对了,戚将军与夏小姐定亲了,半年过后便会成婚。”
云翎笙眼眸瞪大,随即涌出巨大的惊喜与神采。
她突然想起当年夏英总来戚家找她玩,一看见戚靖便眼睛发亮的模样。
只可惜那时的戚靖已经与太傅千金有婚约,而夏英看着飒爽,大家闺秀的教养却不少,故此两人从未有过私下交集。
又转眼看向远处那两个背影,云翎笙不禁失笑。
夏英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她的大哥亦是这世间少有的伟岸儿郎。
这两个她最亲近的人能在一起,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
但她依然嘴硬:“我又不认识他们,你与我说这个干什么?”
第34章
裴寻寂也不拆穿她见到这两人就惊慌失措的模样,顺着她道:“只是闲极无聊,与你找些话题。”
云翎笙透过帷帽看他,薄纱晃晃悠悠,她看不清这人眼中情绪。
怔忡片刻,她终于问道:“我来盛京,已经听到许多次苏清荷这名字,你当初为她……负了云翎笙?”
裴寻寂还以为她会一直逃避这问题。
见她问出,漆黑眼眸中漾出一抹笑意。
这似乎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过想起苏清荷,他又抑制不住心底升起的寒意与恶心。
他顿了顿,看向前方,冷冽声音中是无法压抑的恨意:“那女人,是个贼。”
一个清晰的答案在云翎笙心中呼之欲出,但她还是故作茫然地问:“她偷了你东西?”
裴寻寂摇摇头,看向云翎笙,眼中似乎有着莹然水光。
“她偷了阿颜的东西。”
云翎笙轻轻呼出一口气,突然间想透了许多事情。
——果然如此!
所以当初裴寻寂是被苏清荷欺骗,而现在这一切转变,又是因为知晓了真相。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云翎笙将帷帽揭下,面容上已是一片沉静。
“斯人已逝,王爷现在做这一切并不能抹去你曾带给她的所有痛苦。”
裴寻寂痛苦的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露出一个十分苍凉的笑。
“真的……无法被原谅吗?”
云翎笙与他对视,神色淡漠而冷凝。
当初那些伤害几乎刻入骨髓,让她如在地狱滚了一遭。
凭什么他一句知晓错了便得原谅。
云翎笙歪了歪头,一派天真的模样。
“死人怎么说得出原谅呢?”
裴寻寂脸上最后的血色也褪去,他嘴唇微颤,想说什么,开合几次却出不了声。
云翎笙却一夹马腹,身下的马儿立时疾驰而去,头也不回。
话说得那般绝情,她却只觉得心脏处火烧火燎般疼,她不敢停,一旦停下就会被铺天盖地如潮水一般的心碎淹没。
云翎笙不知道裴寻寂看出了多少才会同她讲这些话,但她至死不会承认。
她得离开这地方,她要回南越。
她不想再知道她为何会重生,就当上天垂怜好了。
再待下去,云翎笙不知道自己又会坠入一个怎么样的深渊。
翌日,夏英外出买东西的路上听见几个路人谈论。
“你听说了吗?当世药圣南农来了盛京。”
“就是那个活死人肉白骨的药圣?”
“是的,好像住在永安王的别院,你说我去求他治治我这常年的顽疾他会治吗?”
“得了吧,就你这点小病,可别去打扰人家,据说药圣非疑难杂症不治,你要是病的快死差不多……”
看着那两人走远,夏英脸色变了又变,惊喜与踌躇交织。
“药圣南农……”
她琢磨着这名字,眼睛里满是希冀。
当初戚靖受伤残疾,便是想求南农医治。
只可惜南农云游四方,除非运气好偶遇,否则没人能找到他的行踪。
现在天大的机缘就在眼前,莫说永安王别院,便是龙潭虎穴她也得拼命一试。
当天下午,夏英没给戚靖说一声便独自一人上了临兰别院求见。
裴寻寂听闻夏英来访的消息,第一反应便是问道:“公主呢?”
侍卫答道:“公主自昨天起,就一直没出过自己的院子。”
裴寻寂眸色变换半晌,还是起身去了前厅。
第35章
临兰别院外院的正厅里。
裴寻寂迈步而入:“夏小姐怎么有空来本王这里?”
毕竟夏英对他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每次看见他便恨不得离开八丈远。
夏英开门见山道:“永安王,听说药圣南农被你请到了盛京?”
裴寻寂眉头一蹙,反问道:“夏小姐从何处得知?”
陶玄遇刺之事未传出,所以将南农请来这事除了身边值得信任之人,不曾有外人得知。
就连有不少京中势力打探,亦被裴寻寂用南词的身份做烟雾弹糊弄过去。
或许有人探听到近日南越国南词公主到了盛京,却绝不可能知晓南农的存在。
夏英直直盯着他:“我只问永安王,是与不是?”
裴寻寂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沉默片刻,他松了口:“是,你要作何?”
听闻这确定的答案,夏英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后双膝倏地跪下。
她对裴寻寂深深一礼:“求永安王让我见一面药圣,我想求他医治好戚大哥的腿疾。”
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裴寻寂终于明了云翎笙为何不顾身份被暴露的风险亦要来盛京。
他轻轻叹了一声,看向夏英:“你先起来吧,前辈现在不在府中,待他回来,我会将这事转告给他。”
夏英站起身露出惊喜神情,下一秒又转为踟蹰。
她小心翼翼道:“他老人家……会答应吗?”
听见这声老人家,再想到南农那张溜光水滑的脸,裴寻寂沉默了。
夏英却将这沉默的意思误解,眼眶瞬间通红。
她扑通一声又跪下:“永安王,拜托您转告他,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我们都答应。”
裴寻寂惊得忙往旁边退了两步,只生怕南词那祖宗此刻正在哪个角落盯着,还以为他欺负了夏英。
脑海中闪过南农看着南词撒娇时那无可奈何的模样,他眼神一暖。
裴寻寂看向夏英劝诫道:“你赶紧起来,你放心,他一定会答应。”
这世上谁想求南农治病都要付出代价,包括贵为楚国皇帝的陶玄都不例外,但戚靖,因为那人的存在,或许是个例外。
听完裴寻寂的话,夏英再看向他的眼神中厌恶散去,多了些许感激。
当天晚上用膳时,裴寻寂开口一提这事,云翎笙便悄悄抬眸观察南农。
裴寻寂心下了然,南农的消息想必就是她透露出去的。
南农慢条斯理放下筷子,语气似笑非笑:“永安王这是将我当长工用了,救完你兄长,还得救你前任大舅哥?”
南农可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劳什子高人,再加上人长得俊美无比又温和有礼,宫里的人对他都喜欢极了,该知晓的八卦一样不少。
云翎笙猛地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
裴寻寂瞥她一眼,十分顺手地倒了杯茶水放在她面前。
云翎笙抬起来就往下灌。
南农啧了一声:“这么大人了吃个饭还吃不好。”
等好不容易缓过那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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