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竟从袖中变出一捧玫瑰花,害羞地递给她:“天没亮的时候,我便去采了玫瑰,最美的人要配最美的花。瞅瞅,你喜欢吗?”
“我上次说过,我不喜欢花。”
苏南枝冷脸将玫瑰花打落在地,睨着花梗上的标价,“一两银子十朵,买一送一?”
“咳咳咳。”楚恒连忙转移话题,“不喜欢花,那你喜欢什么啊?”
“我喜欢什么,你做什么?”苏南枝嘴角噙笑,眸光凉如水。
“那是自然啊!”楚恒帅气地撩撩额发,“说吧,只要你说的出口,我都能办到!”
“我喜欢……”在楚恒激动兴奋的目光中,苏南枝轻启樱唇,“你离我远一点。”
“春盛,送客!”苏南枝眸底划过丝不耐烦,敷衍道,“今日乏了,我要休息了。”
噗。春盛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她打量着楚恒,心想这是什么奇葩?
楚恒见春盛直勾勾瞧自己,走出楚府时,他倚着门框,潇洒帅气地撩额发,舌尖抵着上颚,嗓音蛊惑,低低道:“阿盛妹妹……”
春盛浑身起鸡皮疙瘩。
见门房在打瞌睡,四下又无人,楚恒从腰包掏出十两白银,不由分说放在春盛手中,十分真诚:“我对你一见如故,你可愿做我的干妹妹?哥哥必定疼你爱你护你。”
因他是楚府三公子,春盛不想给姑娘惹是生非,这才没甩他两巴掌,她正要严词拒绝,楚恒却一把将她强抱入怀,连忙道:“妹妹这是在玩欲擒故、欲迎还拒?别装了,你方才那么盯着我,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春盛不敢大喊出声,若惹人围观她名ᴊsɢ声可就全遭了,想起教坊司学的下三路,抬脚狠狠踢了楚恒裤裆,响起细骨头咔嚓声,只听一阵嗷嗷嗷地惨叫!
楚恒面色大变、大汗淋漓,捂着那块儿跳脚,疼的满地跑。
众人连忙投来好奇目光。
门房被惊醒,不少小厮也追来了,丫鬟巧云闻声急急跑出来,扶着他喊:“哥哥这是怎么了?”
“这哥哥妹妹的,啧,三公子干妹妹真多。”春盛讥讽哂笑。
痛到险些晕过去的楚恒,脸色惨白如纸、爆汗如雨,方才她踹的那处咔嚓响,他便猜想那儿应当是断了,气的想拔刀杀了她,可恨他现在疼的连刀都提不起!
“三公子出府被门槛绊了一下,朝柱子摔过去,就成这样了。流年不利啊,快送去看看吧!保不齐影响香火呐!”
春盛面上极为担忧,转身离开时,勾唇翻了个白眼。
“你你你!”
楚恒瞅着那白眼险些气死过去!他寻不着好的理由将春盛扣下,总不能说他调戏不成反被踹吧?别人会骂他活该!他哑巴吃黄连,咽下这暗亏,拳头攥的咯吱作响,算是和春盛结下死仇!
苏南枝对他没兴趣,他就打算勾搭春盛为己所用,加上这小妞儿长得不错,能睡几次也还凑合,却不想险些断子绝孙!这个贱人!
有血迹顺着裤裆滴落,众人微怔!终于知道他伤到哪里了!
越来越多的目光投来,路人指指点点、阴阳怪气,楚恒尴尬羞恼恨不得当场土遁,头一歪疼晕了过去!
而春盛刚回到院中,便将此事讲给了苏南枝听。
苏南枝翻书的手一顿,乐了:“你能这般反击,我不担心你被人欺负了。”
春盛指着桌上楚恒送的大小礼盒,问道:“那这些东西怎么办?”
“拆开看看,有什么。”
春盛立马将所有盒子拆完后,拢共就两斤荷花糕、一根人参、四斤枣糕,三个驱蚊香囊。
“这就是那奇葩说的补一补?”
“吃什么补?吃枣糕补?”
春盛简直叹为观止,拿起驱蚊香囊嗅了嗅:“楚恒懂医,这驱蚊香囊倒是配的不错,清新怡人。不若我将香囊放到姑娘床头?夏天蚊子未免太多了。”
苏南枝眸色一变,连忙抢过春盛鼻尖的香囊,解开后瞧着里面的草药,眼中泛起冷霜:“这香囊添了蛊虫末,虽能驱蚊,但睡觉连闻四天,再施加催眠秘术,便会对施术者言听计从。”
“真是太可怕了!”春盛心中恐惧,连忙将那香囊砸在地上,踩了好几脚:“幸亏姑娘识破楚恒奸计。”
“他呐,是当我蠢,不懂医理罢了。”苏南枝睨着被踩烂的香囊,唇畔牵起凉薄嘲笑,“殊不知楚家全部医书我都看过了,包括藏书阁秘书。”
春盛愤懑仇恨道:“他为何要干这档子事儿?”
“农夫与蛇的故事罢了。外祖父收他做干儿子,让人尊他三公子、教他医术本领、给他锦衣玉食,他不感恩就算了,竟想谋夺楚家。”苏南枝提起水壶浇花,漫不经心地淡淡道,“那便把这条蛇的毒牙拔了,斩它七寸,杀了他。”
春盛附和:“他先前就给老夫人下断肠草,这种人,确实该除。”
忽而。
墙壁那边传来着急的喊话。
“县主,不好了!”
余晔飞上墙,气喘吁吁道:“我方才外出办事,碰见楚家主口吐白沫、性命垂危,像是突发急病。”
“在何处?”
苏南枝霍然站起身,书掉在地上。
“天香楼三楼。”余晔连忙道,“县主稍等,我把洛云崖从床上拎起来,随你一起去看看。”
苏南枝翻墙出府,抢了一辆马,急急策马赶去。
她本以为楚恒和孙奶娘最先会对外祖母下手,再害姨母,瓜分楚家,却不想已经动手了。
第八十八章 以死明鉴,那死吧
她不信,好端端的人会突发急病。
苏南枝十万火急地赶到天香楼三楼,便听见里头哭天抢地的喊声:“曦儿啊!你快醒醒啊!没你我可怎么活啊!你千万不能有事!”
苏南枝推门而入。
榻上的楚冷曦早就昏迷不醒,气息弱到几乎没有,脸色灰白。
紧跟其后的余晔,将拎来的洛云崖扔进去:“来活儿了!”
尚在打瞌睡的洛云崖,连忙惊醒,冲过去把脉施针。
孙奶娘一屁股站起来,急忙放下吃了大半的酱肘子,唇边油亮反光。
桌上堆了不少的吃食,橘皮、瓜子、肉脯。
苏南枝眸光一点点冷下来,笑吟吟问:“孙奶娘,吃的挺开心吧?”
孙奶娘连忙擦嘴,狠掐大腿疼出几滴泪:“呜呜呜每逢悲痛万分,老奴就爱吃东西缓解焦虑。家主突发疾病,老奴心中难安这才含泪吃了几口,请表小姐勿怪。”
“姨母突发疾病,为何不派人告诉楚家?不告诉我?”
“家主说这是老|毛病,不必惊动老夫人。”孙奶娘哭道,“老奴谨遵家主之命,才没通知家里。”
“她病的危急,就算怕外祖母担忧,也该告诉我。我看你瞒病不报,是想将突发急病的姨母拖死在外。你在房中又哭又嚎,却不曾落过半滴泪,假装悲痛,吃的大快朵颐,也不曾请郎中来诊治,你究竟是何居心?!”
一声娇喝如雷霆砸下,苏南枝将大肘子砸过去。
孙奶娘被砸的头晕目眩,闭口不言。
床边,洛云崖给楚冷曦吃下两颗解药:“楚家主有胃病,食物中毒后引发心悸,若不及时诊治,撑不过半刻。”
看着眉眼与亡母三分像的姨母,苏南枝目光凌厉如寒刀,剜着孙奶娘:“滚去把姨母吃过的东西全部端上来!敢漏一样,我砍你一根手指头。”
屋中人皆是被这厉喝吓到了。
孙奶娘吓得连跌带爬,见鬼似的逃出屋内,颤颤巍巍走下楼。
苏南枝朝春盛使个眼色,春盛暗中跟了上去。
不过片刻,屋中便摆满了茶水糕点早膳等,苏南枝与洛云崖一一拿银针检验。
“我验过了,所有食材确实无毒。”洛云崖盯着满地菜肴,摸着下巴思索。
所有食物、器皿无毒,那楚冷曦为何会中毒?
苏南枝沉思良久,盯着其中一盘鹅肉,眼光微沉,拿起筷子随意拨弄:“奶娘,吃块鹅肉吧。”
“我对鹅肉过敏,吃不得。”孙奶娘急忙摆摆手。
“没事,过敏长些疹子罢了。”苏南枝平静地看她,笑问,“怎么不吃呢?那吃个柿饼吧?”
她从盘中拿起沾了白糖的柿饼,将两样东西同时递给她。
孙奶娘手心起了冷汗,极力强装冷静:“吃、吃不得,我吃了鹅肉会过敏,会死。”
“死不了,没事,我给你治!”洛云崖接话。
“给她灌下去。”
“是。”
几个丫鬟扣住孙奶娘的双臂,春盛将鹅肉柿子灌给她吃,孙奶娘瞳孔急剧猛睁,忽然就奋力反抗,挣扎的头发乱散,掀翻那盘鹅肉!她急的赤白脸,抠喉咙吐出来:“我不吃!!”
“因为你知道鹅肉柿子同食,会相克致毒!才会拼死不吃!”苏南枝笑意凉薄,樱唇启合,犀利揭穿,“两样食物分开看,都无毒,同食却能致死!”
孙奶娘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连忙磕头求饶,哆嗦道:“家主爱吃柿饼,恰巧今日天香楼大卖鹅肉,她自己要吃的,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吃完解药的楚冷曦,虚弱睁开眼,颇有些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