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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还是怪我。”
薛灵栀揉了揉额头，说实话她现在很累很累，只想躺床上睡一觉。至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外室，她确实有些生气，但气在聂照曾信誓旦旦的告诉她，说他没有碰过除她以外的女人，而她还信了他这句鬼话！
狗男人！
她现在咒他被千刀万剐！
“你叫什么名字？”薛灵栀问。
“杜婉儿。”美人软软道。
“杜姑娘，我们想在此处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美人忙点头，“当然，姐姐这么美，婉儿很喜欢姐姐的。”
薛灵栀觉得有点齁，干咳一声道：“那叨扰了。”
“呀，这个小婴儿是……是秦郎的孩子吗？”
薛灵栀抿了抿嘴，“是，不过……”
“我也好想为秦郎生个孩子，我喜欢女孩儿，不过秦郎喜欢男孩儿，如果能生一对儿龙凤胎就好了。”
“呵，确实……挺好。”
“但后来秦郎说，只要是我生的，男孩女孩，他都喜欢。为了让我怀上，他爷爷……”
“杜姑娘！”薛灵栀忙打住杜婉儿的话，“我们住哪儿？”
正房东间，小丫头睡着了，薛灵栀将她放到床上，子衿去烧地龙了。
乞丐缩在门口，脸色青白，一副遭雷劈的样子。
薛灵栀冷笑，“聂照好福气啊，我瞧着这杜姑娘挺好。”
乞丐抬头看向薛灵栀，叹了一口气又一口气，最后艰难道：“这位杜姑娘……是个男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原来是个疯子
薛灵栀也跟雷劈了似的，许久许久才说出话来，“我竟不知……他有这癖好。”
乞丐恍惚的点了点头，回过神儿又忙摇头，“不是，怎么可能，他他他……哎呀，你没发觉那杜婉儿说的是戏本里的故事？”
薛灵栀想了想，这桥段确实够狗血，够烂大街。
“那她刚才耍我呢？”
“倒也不是。”
“分明就是！”薛灵栀气道。
还一边说一边哭，演技够好的，她竟然真信了，心底生起一团怒火，恨不得跑到千里之外捅聂照几刀。
“他就是鬼医重明，为你配制九香丹的人。当时聂照派人给你寻名医解毒，找到这重明，但他不喜欢救人更喜欢制毒害人，不肯为你制解毒丸。聂照才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让他们把重明从北金掳到这里。他为你制成九香丸后没有回北金，还一直住在这里。前一阵子，他制毒，误食了一颗，然后就成这样了。”乞丐解释道。
“他把自己毒成疯子了？”薛灵栀瞪大眼睛问。
乞丐耸肩，“而且还没人能解。”
“这人真是鬼医么，怎么听着不太聪明。”
“确实让人无语，而更无语的是，他这疯病还他娘的挺磨人。我上次来，他还是个壮志未酬，但满头白发的老将军，现在就成戏子了，性别都换了。”
“虽然是男人，但长得也太美了吧。”
“我第一眼看到他都看呆了。”
“所以聂照和他真没什么？”
乞丐翻了个白眼，“聂照要是知道重明这么编排他，肯定要杀了他的。”
乞丐话音刚落，门帘打开，重明端着茶点进来了。
他已经换下了戏服，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袍，墨发简单挽了个髻子，褪去薄粉，更是美得超凡脱俗。
“姐姐，我做的点心，特拿给您尝尝。”
这声‘姐姐’让薛灵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可是个男人，但他嗓音这么柔这么媚，真跟女人无异。
什么毒啊，太神奇了。
“我不……”
薛灵栀正要拒绝，那重明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还摇了摇，“姐姐，婉儿亲手做的，您就尝一块吧。”
他还撒娇！
薛灵栀脸色青白，抬头看向乞丐。
乞丐浑身激灵了一下，转身逃走了。
“谢谢，我不饿。”薛灵栀道。
重明红唇一抿，眼里立时有了泪水。
“我现在困得很，实在没有胃口，你先放着吧，我等会让再吃。”没办法，薛灵栀又解释了一句。
“好。”重明甜甜笑了，“姐姐累了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好。”
“姐姐莫要拘束，这里虽是我和秦郎的家，但也是姐姐的家。您是秦郎的夫人，我是他爱的人，您有名分，我有他对我的好，自此后咱们姐妹相称，便也是一家人了。”
薛灵栀无语，这还怎么茶里茶气的。
“姐姐，您不会不喜欢婉儿吧？”
薛灵栀嘴角抽了一下，“不会。”
“您为秦郎生儿育女，他不会抛弃您的，我也不许。”
“……”
他怎么这么像丽娘的翻版，但似乎比丽娘手段高明多了。
“姐姐……”
“我要休息了，请出去。”
重明扁扁嘴，往门口走去，但走到门口，又转回头来。
薛灵栀真有股冲动，想上前抽他两巴掌，疯就疯了，能不能不恶心人？
“姐姐，秦郎好些日子不来了，他很忙吗？”
薛灵栀看向重明，这男人一脸幽怨，泪盈于睫，她哼笑一声：“确实是挺忙的，他娶了侧夫人，新欢簇拥，估计早把你这个小戏子给忘了。”
大半夜的，薛灵栀躺在床上，那凄婉的哭声时大时小，但一直没有断过，自她说了聂照已有新欢后哭到现在。
“秦郎！你何忍心负我！”
又一声凄厉的叫喊。
她怀里的小婴儿吓得打了个颤，小嘴撇了撇要哭，薛灵栀赶忙安抚的拍她的背。小家伙往她怀里拱了拱，继续睡着了。
薛灵栀无奈，起身披上大氅出门，但见乞丐一脸烦躁的在厅子里走来走去，见薛灵栀出来，瞪了她一眼。
“你惹他做甚？”
薛灵栀撇嘴，“谁让他在我跟前犯贱。”
“你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乞丐说完，感觉脊背有些发寒，回头见重明屋里出来一个丫鬟。那丫鬟束着高辫，面容清秀，眉目锋利，英气十足。
乞丐忙打哈哈，“重明神医病了，我们要体谅他，体谅他。”
那丫鬟叫花烛，似乎是因为有一种叫花烛的植物，它是有毒的。
此时花烛看向薛灵栀，脸上的怒气毫不遮掩。
“要不……我去劝劝他？”薛灵栀有些无奈道。
“求你了，赶紧去。”乞丐忙催促道。
花烛不说话，但把门口让了出来。
薛灵栀深吸一口气，撩开门帘走进去，但见屋里方桌上点着一根蜡烛，而重明还穿着白日里的素袍爬在床上，哭得一颤一颤的。
听到动静，重明侧头看过来，一双美目都哭肿了。见是她，呜呜的哭得更急更悲切了。
“姐姐，他曾说过虽不能给我名分，但心里只有我一个。”
“这话……你信？”
“呜呜……”
得，哭得更大声了。
薛灵栀揉揉额头，上前拍了那重明肩膀一下，“为了一个男人何必呢。”
“我爱他，我此生只爱他一人。”
“……”
“没有他，我宁愿去死。”
薛灵栀挺想知道重明看了哪个戏本，回头她也看看，那负心汉最后有没有遭报应。
“你别哭了。”
“我不活了！”
薛灵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一个疯子，一咬牙道：“这样吧，姐姐给你做主，让聂照那狗东西把你娶进门！”
她这话一出，重明立时不哭了，还赶紧坐起身，用力擦了两把眼泪。
“真的？”
薛灵栀当下有些牙疼，但为了耳根清净，只能点头道：“真的。”
“姐姐！”重明感动的扑到薛灵栀怀里。
他比她高了半个头，到底是男人，这一下差点把她撞倒。
“姐姐，你真心待我，我也会真心待你的，往后我们俩伺候好秦郎，不让他再沾花惹草了。”
“好。”
从西屋出来，乞丐冲薛灵栀合手拜了拜，“辛苦了辛苦了。”
薛灵栀咬牙：“一开春，我们就走。”
“好，听夫人的。”
薛灵栀要进屋，乞丐想起什么喊住她。
“对了，东厂为了掩盖你的行踪，将一具在大火中烧的面目全非的女人伪装成你了，这样咱们就不必东躲西藏了。”
薛灵栀点头，“我知道了。”
乞丐说完，转身回厢房睡觉，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
“薛灵栀已死这消息会不会传到聂照那儿？义父有没有给他传信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