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瑟笑着端起酒杯正要起身,一旁的霍培升再自然不过的从她手中夺过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瑟瑟刚在医院吊完水,这杯酒就由我代劳了。”
大家对视一眼然后哄笑,唯有虞烟,默不作声的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红酒,一个人慢慢的喝。
霍培升的视线在她身上飘过一瞬,却又很快被敬酒的朋友拉走。
杯光酒影中,叶瑟明媚的笑容将脸色惨白的她,衬托得黯淡无光。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保温桶,没有告别,默默的出了门。
来到餐厅门口时,她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雨,胸口像是闷了团火,烧的她心窝子疼。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她浑身都烫得厉害,索性便冲进了雨中。
反正已经是癌症晚期,酒也喝了,雨也淋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快走到家的时候,她在灌木丛里发现一只淋湿的小猫,缩在草地瑟瑟发抖。
不忍看它那可怜的模样,虞烟将它抱在了怀里,打算带回家。
小猫在她怀里抖得厉害,虞烟也跟着一起颤抖。
眼泪混着雨水一滴一滴落下,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雨,哪些是泪。
她将小猫抱得更紧了。
“小猫,你没有家了吗?”
“好巧哦,我也没有……”
当天晚上,霍培升一夜未归。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虞烟捂着胃在床上疼得翻来覆去,吃了好几颗止疼药也不管用。
小猫被她洗干净放在床边,像是有感应似的,它在床边急得喵喵叫。
此时此刻,虞烟却在庆幸,还好霍培升没有回来,否则看到她这样狼狈痛苦的样子,他会露出怎样同情的眼神来。
等到痛感终于平缓下来,叶瑟又拿起手机,更新了一条微博。
胃疼得快要死掉一样,还好有安安陪着我。
安安是我捡的猫,因为希望它以后能平平安安。
对了,给知屿做的菜已经凉了,被我倒进了垃圾桶,以后会有越来越多被倒进垃圾桶的时候吧……
她睡了不知道有多久,再醒来时霍培升已经回来了。
他看着乱糟糟的屋子,还有身上酒气未散尽的虞烟,有些不悦的拧了拧眉。
“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霍培升是有洁癖的,所以屋子里向来打扫得一尘不染,昨天回来,虞烟几乎神志不清,哪里还有心思收拾自己。
她无视身体的不适,声音有了几分愧疚,“太困直接睡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他边换衣服边说:“昨天聚完公司有事加班,就在办公室将就了一晚。今天瑟瑟生日,爸妈叫我们一起回去吃晚饭。”
生日?
虞烟愣了愣神,随即又苦涩的笑了笑。
是啊,每一年叶瑟的生日,爸爸妈妈都是要大肆操办的,大概因为今年她刚离婚回国,不便张扬,就只是叫他们回去吃个饭庆祝罢了。
换好衣服,两人一起出了门。
只是车子并未直接往颜家开,反倒是停在一家首饰店门口,霍培升熟门熟路的走进去,给叶瑟挑了一条做工十分精巧的手链。
结完账,趁着销售员打包时,霍培升先去开车,让她去拿礼物。
销售员将包好的项链递给虞烟,又笑容满面的看向她,“您就是秦太太吧,秦先生每年都来我们这给您挑礼物,您可真幸福。”
“生日快乐呀,秦太太!”
虞烟收下手链,语气平静,“这不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虽然,今天的确是她生日。
可爸爸妈妈不记得了,霍培升也不记得了。
每到这一天,受尽娇宠的是叶瑟,戴着生日帽被众人围在中间许愿的是叶瑟,就连她的丈夫,送的生日礼物,也属于叶瑟。
却没有一个人记得,虞烟的生日,也在这一天。
到达颜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
车子还未开进大门,便能看到房子上下都被精心装饰了一番。
屋外的花园挂满了亮晶晶的彩灯,整个房子,灯火通明。
停好车虞烟拿着礼物走进了家门,客厅的墙上是生日快乐四个醒目的大字。
装饰的花也好,相框也好,全是叶瑟最爱的粉色。
虞烟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叶瑟。
“这是送你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叶瑟淡淡的接过手链:“姐,这太贵重了,你太客气了。”
不等她开口,身后颜母抢过话:“她是姐姐,照顾你是应该的,更何况这是知屿出的钱,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
虞烟勾了勾唇,自嘲的笑了笑:“是,妈说的没错,手链也是知屿挑的,我沾他的光罢了。”
叶瑟瞬间欣喜的掀眸:“真的吗?”
随即立刻打开盒子将手链戴在了手上:“真好看,我很喜欢!”
这时候菜已经端上了桌,一家人终于坐在了餐桌上。
虞烟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顿时蹙起了眉。
红烧肉,黄焖鱼,酸辣鲜鲍鱼……
满桌子都是叶瑟爱吃的菜,若是平常她也能将就着吃点,可如今她的身体,实在消受不了这么重口味的菜。
另一边颜父颜母热情的招呼霍培升用餐,又不停的往叶瑟的碗里夹菜,不一会儿便将她的碗堆成了一座小山。
见虞烟没动筷子,霍培升才用勺子舀了一块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
颜母看着对面的霍培升,不由得叹气。
“哎,我们瑟瑟就是命苦,也怪我,宠坏了她。当年若不是她任性嫁去法国,如今只怕我都能抱外孙了。”
虞烟喉头瞬间像是卡了一根鱼刺,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她夹起碗中的红烧肉,用力嚼了几口,强行吞了下去。
颜父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虞烟,瞪了一眼颜母。
“大好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霍培升淡淡点头,语气深沉:“是过去了,一切重新开始都还来得及。”
一旁的叶瑟,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
“知屿哥……真的来得及吗?”
只是不等霍培升回答,虞烟忽然站起身冲向洗手间干呕起来。
霍培升想要上前,却被颜母拉住。
“没事,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小题大做,不用管她。”
恶心,不知是那红烧肉恶心,还是这些话让人恶心,她吐了个翻江倒海。
等清理好重新回到餐厅时,颜母看起来脸色有些不悦。
“怎么,我做的菜就那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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