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叶蝉?”
她轻轻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她以为人不行了,吓森*晚*整*理了一跳,赶紧掀开被子:叶蝉已经陷入了昏迷,一张娃娃脸红肿着,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往下看,双手都是血,细看来,原来是手被踩伤了,手指的指甲断裂,陷进皮肉里,指缝塞着血色的污泥,还有一些类似包子的残渣。
太惨不忍睹了!
“她怎么伤成这样子?谁动的手?”
她隐约感觉叶蝉不仅挨了板子,还被人故意二次伤害了,那被踩的双手就是证据。
丹珠不知详情,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路小柠也不问了,让她先照顾着,自己去御医院找御医了。
之前给她看伤的御医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段玉卿。
御医院
段玉卿待在自己专属的药房,坐在窗户处的椅子上,拿着一根细小的白玉棒,玩着一个蛊虫。
那蛊虫趴在小巧的釉白罐子里,通体发黑,尖头尖尾,中间胖嘟嘟的,一爬起来,肉嘟嘟的身躯蠕动着,绵延了很长。
其实是有些吓人的,但他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
“段御医!”
路小柠在其他御医的带领下,寻到了段玉卿的位置。
段玉卿听到声音,立刻盖上盖子,把罐子小心放到药架上,然后,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两人在门口相逢。
他微微皱眉:“路姑娘怎么来了?”
路小柠立刻说明来意:“我一个朋友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段玉卿面色冷淡:“路姑娘,你这个朋友是谁?一般朋友,可不归我看。”
路小柠知道皇宫里人分三六九等,她能让他给看伤,也是归功于敬王,但敬王都说了,有困难找他帮忙,那她就不客气了。
“生死面前,哪里讲究这些?你是医者,医者仁心没有的吗?”
她很熟练地道德绑架,然后,不等他说什么,抓着他的手臂就走。
段玉卿:“……”
她可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怎么能跟他拉拉扯扯!
“路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手!”
他红着脸,试图甩开路小柠的手,但路小柠早提防着,死死抓住了他的袖子,根本没甩开。
“我放开,你去吗?”
路小柠骤然逼近他,眨着一双美丽灵动的眼睛,眼波妩媚而勾人。
“去!去!去!”
段玉卿强压下砰砰的心跳,觉得自己被她的美貌威胁了。
他其实不喜欢路小柠这种过分美艳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美艳的女人对男人的攻击性太强了。
能在这样美艳的女人面前保持佛心,太子殿下真的好定力!
路小柠带了段玉卿去给叶蝉看伤。
叶蝉彼时清醒了些,但一张嫩白的小脸红得像是要滴血,额头沁着汗,显然烧得更厉害了。
路小柠瞧一眼,立刻推了下段玉卿:“快,去看看!”
段玉卿叹口气,也没耽搁,走过去,放下医药箱,伸手去扯叶蝉的衣服。
叶蝉红通通的眼睛盯着他,满眼防备,摇着头,双手护着自己的衣服,不让他靠近。
路小柠以为她是害羞,顾及男女有别,便出声劝道:“这时候就不要管什么男女大防了。医者面前无男女,懂吗?”
叶蝉像是不懂,摇着头,打掉了段玉卿靠近的手。
很响亮的一声。
段玉卿手背一痛,嘶嘶抽着气说:“这姑娘都伤成这样了,力道倒是大。”
路小柠不以为然:“她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大力气,你就别矫情了,快给她看伤。”
说着,就按住了叶蝉的手。
叶蝉被她按着,安分了,头一歪,脸就贴在了路小柠的手上,像是受伤的崽崽在讨主人的欢心。
路小柠看她这样,不由得心生怜爱,一边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一边对段玉卿说:“你可有点医者操守哈,眼睛不要乱看。”
段玉卿已经扯掉了叶蝉血淋淋的裤子,闻言,瞥了路小柠一眼:“瞧,给你,你想看吗?”
入目处,是叶蝉两瓣血肉模糊的屁股,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尤其是血肉模糊的屁股很吓人。
路小柠看一眼就不敢看了,讪讪笑着:“辛苦段御医了。”
段玉卿无奈地摇摇头,也没再说什么,先按了几下叶蝉的腰、臀、腿,确定没有伤筋动骨,才给她处理屁股上的皮肉伤。
整个过程有些漫长,也很煎熬,叶蝉更是疼得汗水大颗大颗滚下来,但她一直没有哭,眼里湿漉漉的可怜。
路小柠觉得她哭起来比她还好看,也不是好看,而是带着真情实感,更加有悲情感。
“再忍忍。一会就好了。”
她安抚着,忽然想起自己带了糖,便拿出一颗,剥开外面的糖纸,塞她嘴里去了。
叶蝉吃了糖,也吃到了路小柠的手指,还故意含吮了一下,像是很馋的样子。
路小柠没多想,只觉得她可怜,连一颗糖都特别稀罕,就把带来的糖都塞她手里了。
叶蝉看一眼满手的糖,又看一眼她的手,头一歪,又贴她掌心去了,像是在说:再摸摸我。再疼疼我。
路小柠没敢摸叶蝉的脸,原因很简单,她的脸太烫了,像是一团火,烧着她的掌心。她还感觉到她脸的肿胀,想着她脸被人打了,都是血,便让丹珠拿来帕子,端来清水,轻轻为她擦洗了。
当叶蝉脸上的血污洗去了——
这是路小柠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叶蝉的脸,跟她想象中的一样,是个美人胚子,嫩白的娃娃脸,鼻子小,嘴唇也小,但黑溜溜的眼睛出奇的大,就像是现代的洋娃娃,有一种又乖又纯的美。
对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来说,美是一种原罪。
叶蝉之所以在浣衣局被欺负,估摸也有她长得过分好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