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颜沁雪打碎魂草玉。
彼时，我的魂魄亦于魂草玉中凝结新生，方死而复生，但是那一缕生魂却阴错阳差，附着魂草不知所踪。”
沈一安若有所思：“正好被我遇到？”
正因为花朝就是灵妖的一部分，所以沈一安身上的气息和半颗内丹会吸引着他。
他的目的便是取那半颗内丹......
却又因为心底那份不知是谁的感情，让他屡屡克制想要取内丹的冲动，变得想要保护她，想要在每个时间段，一有可能，就想要表达自己的爱意。
宋凛自嘲道：“我.....可真是嫉妒他。”
不仅是他，还有时晏，放眼千余年，却未曾敢于表达过自己的心意，哪怕是已然身死魂消，残留在浮生镜里的一抹神识，在与小鱼儿相遇时，亦是只敢说上一句：“司命殿中，先动情的，不是你。”
沈一安垂眸，心道：若是宋凛没有经过黑暗的人生，若是童年便是幸福美好的，那他也会活成花朝这般洒脱的模样吧。
她思忖片刻，总觉得不对，道：“人之主体才会吸引魂魄，怎会离开其他二魂七魄？反而到了我的身边？”
宋凛注意到沈一安眼底的晦暗，又道：
“我总觉得花朝并不是我，他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许我终究活不成花朝的模样，我生来见到的不是阳光，也不是你。”
沈一安心里有些酸涩，可是他们之间却隔了一个时空。
连同这个时代的她，接近他，也全是阴谋算计，全是一步步将他逼入深渊。
沈一安看着少年漆黑明亮的眸子，微微泛着红，延伸至眼尾，那一双眼，似乎能看穿人心。
她捧起宋凛的脸，轻声道：“阿夜，你听着。
我见过你经历过不公，苦痛，折磨，又见你从泥泞爬出，重振妖界，保护族人。
你曾有机会入魔，报复那些伤过你的人，覆灭九州。
你亦是重生，又怎会不知怎样的路最好走。
可你偏偏选了一条最难的路。
诸天神魔逼你，仙门百家亦不容你。
可你都坚持下来了。
在我看来，你便是开在荆棘的花，比东升的太阳，还耀眼。”
少年怔住，是因为沈一安的话怔住，诸天神魔逼他？
是何意？
沈一安捧着少年脸颊的手微微用力，看着少年薄厚适中的嘴唇挤压成一团，忍俊不禁道：
“阿夜好像又瘦了，师尊不在身边，就不乖乖吃饭了吗？罚你以后每天都陪我吃饭。”
陪她吃饭？
宋凛隐去眼中斟酌，眸光一下子亮了，他赶紧点头。
还没来得及说好。
沈一安又恍然大悟：“忘了，你们做妖尊的，都很忙，定是服用辟谷丹，无需进食的。”
宋凛惊，赶紧摇头：“徒儿最爱吃饭。”
沈一安：“不要勉强。”
宋凛：“师尊想吃火锅吗？”
沈一安：“现在？想啊，可是......”她不会弄......
下一秒，宋凛掀开起来了，十分利落地出门了，末了不忘对沈一安道：
“师尊，等我一会。”
沈一安看着少年健步如飞的身影，不禁疑惑：中毒的呢？隐疾呢？痛不欲生呢？
第154章 永远不会完整如初
见宋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沈一安一直上扬的嘴角慢慢落了下来。
她转头，看见桌脚碎裂的茶杯。
先前她只不过是在门口喊了声宋凛的名字，他便紧张至茶杯落地。
堂堂妖尊，曾经的魔尊，竟卑微至此。
沈一安蹲下，将茶杯碎片一片片捡起。
“沈一安！不好了！”
花朝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何事惊慌？”
沈一安头都未抬，打量着手中碎片。
“刚刚......”花朝因为跑得太快，大口喘气。
忽然，他好奇道：“你在宋凛寝殿做什么？对了，刚刚你着急忙慌，跑来看他，不会是担心他吧？”
花朝蹲下来，捧着下巴，哦呦了一声：“不会吧，不会吧，我们沈一安不会是爱上宋凛了吧？之前还恨之入骨，什么，我们再无瓜葛了，什么我们两不相欠了，什么我不是她，你认错了......”
沈一安：......
花朝：“怎么不说话？这碎了的茶杯有什么好看的？”
沈一安没有理他，将两片碎片拼至一起，注入灵力，合二为一，裂缝肉眼可见地消失。
她道：“你瞧。”
花朝不解，道：“你是觉得宋凛买不起一个杯子？”
“跨擦——”
再度裂开，摔落地面。
沈一安低声道：“凡是裂痕，一旦有了，便再不会如初。”
花朝愣了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又不确定：“沈一安，你......”
沈一安忽然起身，看向花朝的眼睛：“花朝，我问你，聚灵阵是不是以命换命，你和宋凛一定会有个人死吗？”
花朝不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沈一安到：“如实回答我，你和宋凛是不是其中有一人会有性命之忧？”
花朝抬眸道：“并不会。”
沈一安逼近他：“你在骗我？”
花朝笑：“你没教过我说谎。”
沈一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中的温柔似乎淡了不少。
半晌，沈一安松了口气：“不会有人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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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少年磁性的嗓音，如同好听的大提琴，为暗夜平添一丝浪漫。
女孩瞬间笑靥如花，起身望向那个带着满腔期许走向自己的少年。
“这么快？怎么都出汗了？”
说着，她抬手，用袖子给宋凛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
站在一旁的花朝：......我踏马也出汗了！
宋凛的脸上染了几道面粉的痕迹，他袖子亦是撸起来的，手上也残留着面粉。
“师尊，想去观景台，还是在寝殿用餐？”
沈一安浅笑：“观景台吧，能看星星。”
少年点头应着，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觉得面前这些美好得像一场梦。
花朝：呵呵，这么快就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了吗？
花朝在空气里四处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想吃。”
还没说完，便对上对面少年的目光，四周温度陡然下降。
对方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想吃？你是对这世间没有留恋了吗？
花朝嘴角抽了抽：好的，我应该在车底，不该在这里。
“对了，沈一安，我跟你说，今天我去帮纵横的媳妇带娃娃，他媳妇！居然，居然对我——”
那两人肩并肩，有说有笑，已然走远，剩下花朝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声音低了下去：“做那种事情......好的，一个两个都当我是空气吗？我还要不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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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汤底红得发亮，汤底不断地咕嘟出泡泡，每一个泡泡炸开都像是一朵红花盛放。
带着油锅里滚过的肉香，空气里弥漫着面粉与肉相融的绵密香味。
宋凛端来一盘小酥肉，色泽金黄，最外面还隐隐泛着油光，有些透明。
沈一安下巴都快惊掉了：“你居然，会做小酥肉？之前在灵音峰——”之前在灵音峰，她提过一次，可是他做了几次失败了。
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偷偷学会了。
“师尊快尝尝。”宋凛抿嘴，嘴角忍不住地上扬。
一口咬下去,油花四溅,肉香四溢,满嘴醇香。
“应当有些油，听纵横说，女孩子都不喜欢吃油腻的食物，许是怕胖。”
沈一安一连塞了五六个，后知后觉：“嗯？你说什么？”
宋凛眼眸弯起，笑道：“没什么，吃点葡萄解解腻。”
他给沈一安剥了个葡萄，小心翼翼地送到沈一安嘴边。
沈一安啊呜一口吃掉，葡萄酸甜多汁，中和了口腔里的辛辣和油腻，她含糊道：“完全不腻！”
说着她涮了两片牛肉，带牛肉片从鲜红变为灰色，再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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