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莞一惊，来不及多问，立刻拉着玉泉去找秦凌。

路上，她才从玉泉口中得知，昨夜皇宫发生刺杀，秦凌为救皇帝被刺了一剑，至今还昏迷不醒。

听到这儿，容莞手指搅紧了丝帕，担忧不已。

终于，到了都尉府。

正厅内。

秦凌身上缠着绷带，面白如纸。

瞧见容莞进来，他眉心微皱，起身行礼：“臣见过……”

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你我夫妻，无需行礼。”

容莞说着，上手搀扶人坐下。

成婚三年，秦凌日日行礼，将两人间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君臣，而非夫妻。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与他生口角，便也由着他。

可如今，他身受重伤，却还执拗这些小事！

秦凌愣了片刻，回过神便立刻避开她的手：“臣不敢逾矩。”

容莞手一僵，心底苦涩开始泛滥。

她深深看了眼秦凌，收回了手。

经过这一番动作，秦凌胸口处的绷带已经有些渗血。

容莞瞧着心疼不已：“你的伤太医可瞧了，怎么说？”

秦凌没回答，一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密牒，没分半点视线给她。

容莞早已习惯，可看着他胸口的伤，还是不免担忧：“伤药在哪儿，我替你换药吧。”

“不劳公主。”秦凌拒绝的话简短又冷漠。

容莞知道他的性子，只能退让：“我去叫太医。”

她还未走出去，就见一人走了进来：“大人，那边来人叫您过去。”

这人是梁宣，秦凌的手下，容莞曾见过几次。

可现在秦凌受伤未愈，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去？

“他……”

容莞话刚出口，秦凌突然起身，鲜血洇透绷带滴到了密牒上，一抹红。

他却不顾，只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容莞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主，指挥使大人有事，还请您先回府。”

她看着俯身抱拳行礼的梁宣，又抬眼看向门口，只能瞧见秦凌消失的衣摆。

无奈之下，容莞只能回府。

白雪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西落的日头被雾蒙着，瞧不真切。

容莞想到秦凌的伤势，便吩咐厨房熬了补汤。

汤熬好，已经戌时。

秦凌却还没回来。

容莞看着黑下来的天，将汤装好，再次前往都尉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时天已黑透。

都尉府大门紧闭，里面见不到半点儿光。

容莞看着，愣了下。

这时，跑去问门房的玉泉回来，欲言又止。

容莞看着她躲闪的眼，轻声问：“他可是有任务在身出去了？”

玉泉却倏地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容莞看着，良久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说吧，他去了何处？”

“门房说，今日都尉府无事，指挥使大人带着一众人去倚春楼喝酒去了。”

倚春楼，是京城最大的花楼。

苦涩弥漫上心头，容莞深深看了眼漆黑的都尉府，转身上了马车。

“罢了，我们……回府！”

洋洋洒洒的大雪布满了回去的路。

她倚靠着摇晃的马车内壁，怀中抱着的热汤不知何时已经冷却，凝上了层油腥。

容莞看着，默默盖上了盖子。

不知为何，她想起前人的诗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