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这是何意?”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简老太太。
池家老两口皱眉望着,这大喜的日子,这老太太闹腾什么?
“我何意?你还好意思问,今日是婉丫头大喜的日子,我这个亲祖母就在这,你连哼都不哼一声?怎么,我连吃辈喜酒的资格都没有?”
老太太有打算胡搅蛮缠了。
想着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们也不想触霉头,也不想在宾客面前闹得太难看,一会准得客气的请她去。
可惜,老太太想多了。
“娘,宾客的名单早就给国公府了,今日喜宴,贵客云集,不可有任何差池,此时再添人不合适,您老要是想喝喜酒,无妨,回头儿子回来亲自设一桌就是了。”
“我是她亲祖母,应该是座上客,你这是什么话,你也不怕人笑话了,你个不孝子。”
不孝子三个字一出来,简侯夫妇面色一冷。
在场宾客都不哼声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就说怎么么瞧见简家老太太……
早之前就听了一些风声,说是简家不合。
这哪是不合啊,不孝子都骂出来了!
“娘,说话凭良心,侯爷哪里不孝了?今儿我也不怕丢人,您就当众说说,免得不知情的真以为侯爷怎么对不住您老了。”
池木莲红着眼气得牙痒痒,她还好意思说她是婉婉的亲祖母,在她大喜的日子闹。
他们是真心来贺喜的吗?是真的想来喝喜酒吗?
仔细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她不清楚?人要脸,树要皮,真是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皮的。
“瞧瞧,这就是儿媳对婆婆说话的态度,他这个逆子就这么看着,哼都不哼一声啊!”
“儿媳?儿子?娘莫不是忘了,侯爷前不久已在端阳老家当众请离,从那天起,我们二房就与简家脱了关系,侯爷敬着您生他一场,您来,我们当客人待着,你若是还想以婉婉亲祖母的身份参加喜宴,怕是不太合适,况且,来送礼的宾客都是早早就来了,我们侯府也是按着规矩提前把宾客的名单送到了国公府,不可能临时加人,再有,老太太和三叔,当真是来贺喜的吗?我今儿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脱了关系?”
周围的人一听都愣住了。
老太太被池木莲说得一时接不上话,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打算耍无赖。
“大家伙听听啊,这二房富贵了,就不想认我这个老娘了,不想认他这些穷酸兄弟了啊,连根都不要了。”
这就开始污蔑武侯了,老太太这心肝啊,也不知怎么长的了。
“娘,罢了,咱们走吧,如今二房,咱们高攀不上,咱们走吧。”
简明德见势不妙,只能上前拉老太太,想让老太太赶紧离开,若是真的说破了,以后他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现在还能含糊过去,让大家误会误会。
“先别走,既然娘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那就说说吧,也不差耽误这一会,诸位,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今日这事都说开了,那咱们就说说,前阵子,家中丧事……”
简侯一直没开口,知道这会终于忍不住了,原本想,对方到底是亲娘老子,多少给彼此留点体面。
可惜,她非要闹。
简侯没有一丁点添醋加油,只是陈述事实。
一旁围观的宾客听得目瞪口呆,真是这般,这老太太还好意思来闹啊?
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真是闻所未闻,这还是当娘的当祖母的?这怕是仇人吧。
“…让诸位见笑了,今日,本侯的确是未见家母家兄安排在宾客的名单上,请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情,今日这大喜的日子,本侯不想我家婉婉心里不痛快,也不想一家子不痛快,诸位,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启程赴宴了。”
他得和夫人骑马赶去了,可不能再因为他们耽搁了拜堂的吉时。
简侯说完,满堂宾客再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免得瞧着心里膈应。
能被简侯请上席的人,都是平日颇有交情的,当然也是对简侯夫妇为人清楚几分的,若是假话,那老太太能不吭声?
再看地上老太太的反应和刚才她说的话和那些做派,不用求证也信了简侯的话。
“娘,儿子早已给宗族去了信,自请出族谱,娘,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生我一回,这生身之恩,儿子无以为报,待你百年之后,总还是有儿子这一份,一年四季,该给您的养老银子一个子都不会少,但是多的…也请娘别想了,咱们母子之间是什么关系,您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就别再折腾了,以后,侯府你也别来了,来人,送客!”
简侯面无表情的说完,心里却是一点都不痛快。
这是至亲,却堪比仇人,这是造了什么孽。
“三弟,看在娘疼你一场的份上,你就别这么折腾他老人家了,你也这么大的人了,你的前程,你若是自己有本事就自己去求,别动这些歪心思,你不是素来自视甚高……”
“行了,武侯不必说了,受教了,今日,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踏入武侯府半步,武侯府,我高攀不起,告辞。”
简明德扶着老太太起身,事已至此,这武侯府是指望不上了,算是彻底撕破脸了,看来,这个二哥也是知道他的意图,难怪处处提防。
简明志,今日你风光,就等着看你到底能风光到什么时候。
简明志也不再停留,原本就回不去了,所谓亲情,在他们身上,他从未奢求过。
“夫人,咱们可能要骑马赶过去了。”
“侯爷放心,虽然妾身多年未曾策马,但还是能陪侯爷一段的,走。”
“备马!”
简侯一声令下,宾客看着这夫妇两策马而去都惊呆了。
池老太太和池老太爷却是安心了,看得出,他们的女儿算是嫁对人了,这个姑爷,有担当,不愚昧。
“爹,您怎么突然想着收粮,儿子这两天打听了一下,您说怪不怪,这如今也不是兵荒马乱的年头,竟是没粮可收。”
送嫁路上,池家舅舅跟老爷子说上了话。
老爷子一听眉头一动,停下步子沉声问道:“当真?”
“可不,世面上根本没有多余的粮可收,就是皇城附近的村子,都承包出去了,爹真要收粮,怕是得跑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