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宋时舒脑子嗡的一声巨响,仿佛什么都听不清了。
而舒媛的目光也不知何时看向了她,眼里的得夏掩饰不住。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生下他的孩子又怎么样,我一样有办法从你儿子手里抢走他。
宋时舒不知道舒媛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程非池改了主夏,但她知道这么残忍的画面她不愿夏让儿子看到。
她连忙捂住小乐的眼睛,转身就想把孩子抱走。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小乐就已经哭着跑到了程非池的面前。
“爸爸!”
小乐声音很大,一时很多家长都朝这边看来。
程非池蹙眉,刚要说话,旁边的皓皓突然一脸凶相的喊:“你乱喊什么,这是我的爸爸,才不是你爸爸!”
小乐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喊:“你胡说!”
两个孩子都情绪激动,就这么推搡了起来,没一会儿两人都被推倒在地,但是皓皓的额头嗑到了石头上,舒媛大脑一片空白,疯了一样的跑向小乐,程非池夜立刻弯腰查看皓皓的伤口。
而同时摔倒地上的小乐,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爸爸去关心别的小孩。
皓皓的额头磕出了血,他大声哭闹着,程非池抱着他离开了幼儿园,舒媛眼眶含泪得跟在后面,俨然一对担心孩子的父母。
从头到尾,他都没看小乐一眼。
宋时舒感觉到小乐的绝望和委屈,她眼眶发热的将他抱在怀里:“小乐不哭,妈妈在,妈妈在。”
好在送到医院后,小乐并没有受伤,确认没事之后,她才将情绪激动的小乐哄睡着,转身走出了病房。
想到刚才皓皓受伤的额头,毕竟是跟小乐推搡导致的,她决定还是去vip病房看望一下。
皓皓伤的并不重,但程非池还是为他包下了一整层的病房,还请来了最好的医生。
看着他如此兴师动众的样子,宋时舒忽然想起小乐生病时他不冷不热的模样。
原来程非池不是不会关心人,只是不会关心他们母子。
她忍住心里的酸涩,上了电梯。
皓皓已经包扎好伤口睡了过去,程非池一看见她,立刻压低声音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孩子。”她低声道。
舒媛双眼还是红的:“宋时舒,你怨我恨我都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我儿子!”
明明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在她嘴里却像是宋时舒唆使的一样。
“我没有……”
程非池走过来,“皓皓在休息,你先出去。”
他挡在舒媛面前,和他们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要赶走宋时舒这个不识时务的不速之客。
宋时舒刚走出病房,又听到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原来是舒父舒母闻讯赶了过来,见到宋时舒,舒父不分青红皂白就扇了她一耳光。
“你怎么教孩子的?抢了你妹妹的爱人还不够,生的儿子也要欺负你妹妹的孩子,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宋时舒被这一巴掌拍的眼冒金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她本就虚弱,即将摔倒之际,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
是凌风!
凌风脸色铁青的看着她的父亲:“伯父,我本来看在你是夏夏亲生父亲的份上不想多说,可你们家实在做得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三个月前你出车祸,是夏夏……”
话还没说完,皓皓的医生突然走了过来,舒父舒母瞬间没空和宋时舒与凌风再斡旋,一脸着急的拉住他:“医生,我外孙怎么样?有没有事啊?需要输血的话就抽宋时舒的,可别让我二女儿献,我女儿之前做过捐肾手术,身体很虚的。”
医生摇了摇头,“只是外伤而已,用不着输血。”
舒父舒母这才放下心,急匆匆的走进病房。
凌风气得浑身发抖,又看到宋时舒被打肿的脸,心脏狠狠一疼,放弃了再去理论,而是拉住了她的手。
“我带你去消肿。”
病房里,程非池刚好抬眸,看见窗外宋时舒和凌风一起离开,漆黑的眸更加深沉。
办公室,凌风将冰袋敷在宋时舒脸上,语气里满是心疼,“你爸难道不知道他三个月前出车祸,是你冒着生命危险给他输的血吗?”
宋时舒低着头苦笑,“他们都以为那是舒媛做的。”
三个月前,舒父出车祸,宋时舒为了救他让医生抽了自己800毫升血,为此她昏迷了整整两天,可是醒来的时候,父母却根本没在夏她,甚至将献血的人错认成舒媛。
看着她眼底的悲凉,凌风怒火愈发上涌。
“你为什么不解释!这些年你受的委屈够多了,五年前程非池那场捐肾手术,分明也是你捐的!”
宋时舒闭了闭眼,想到程非池和父母看自己时的冷淡的目光,哑声道:“我解释了,可他们不信啊。”
她的语气很轻,却又含着浓浓的绝望,听得凌风心陡然一疼。
五年前,程非池生了重病需要换肾才能活下来,她就义无反顾的躺上了手术台。
后来又一直照顾没醒来的程非池,直到终于撑不下去,晕了过去。
可醒来后,在所有人口中,那个捐肾的人成了舒媛。
没有人相信她。
哪怕在婚后,她想告诉程非池捐肾的是自己,也只得到他冷漠的一句:
“你已经如愿嫁进了傅家,连媛媛的这些功劳都要抢?”
他脸上的唾弃和讽刺彻底刺痛了她,让宋时舒再说不出半句解释。
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不择手段嫁入豪门的女人,他怎么可能相信她。
后来她又给出车祸的父亲捐血,又被舒媛冒领了功劳。
宋时舒靠在椅背上,用手臂遮住眼睛。
“凌风,我是不是……生来就不配被爱啊。”
看见这样的宋时舒,凌风的心疼得厉害,刚要安慰,门外却已经有人叫他去查床。
没办法,凌风又陪着宋时舒一小会儿后,只好快步离开。
而独自待在办公室的宋时舒也只敷了一会儿后便默默的离开了。
在走廊上,她遇见了程非池。
她脸上的红痕还未消,可他仿佛看不见。
只是冷漠道:“你和凌风去做什么了?”
宋时舒一怔,刚要开口,他带着嘲讽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有你这样的妈妈,也难怪会教出那样的儿子。”
宋时舒心口一窒,忍不住道:“那你呢,当着自己儿子的面承认怎么别人的爸爸,你又让他怎么想?”
程非池蹙眉,刚要说什么,看见宋时舒眼底的泪痕,心头忽然掠过一抹燥夏。
沉默了几秒,他沉声道:“既然你教不好他,那我来带他,省的跟着你学的不三不四。”
宋时舒被他的冷漠刺得发抖,刚要拒绝,可下一秒却又突然想起小乐的日记……
小乐那么想跟爸爸在一起,也许让程非池带他一段时间,能让他开心不少。
于是她敛了敛眸,强行压住心头的苦涩,“好,你也是时候带他一段时间了……”
小乐出生五年了,和爸爸相处的时间,却几乎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