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曼蹙眉,眼角噙着不悦,“我的意思是……”
“神医小姐如果要加钱,可以和我们薄爷谈。”生怕苏溪曼跑掉,司机急忙道,“我家薄爷,不缺钱。”
哦。
钱啊。
谁缺了?
司家在城南,回去需要一个半小时。
苏溪曼瞥了眼暗沉的天色,想起一会儿还有场特大暴雨,揉着酸涩的脖子,懒洋洋道:“我是想问,包吃住吗?”
司机怔住,脑海中缓缓打出几个问号。
“当……当然。”
不愧是神医,思想都与平常人不一样。
“走吧!”
苏溪曼抓住过包,长腿十分利落地迈出车厢。
车外,狂风大作。
一阵冷风袭来,女孩儿裙摆被掀起,细长笔直的双腿在风中荡漾着,白得发光。
苏溪曼眉梢微蹙,抬手按住不老实的裙摆。
恰好这时,一辆炫酷的布加迪威龙跑车,从右门缓缓驶进庄园。
车窗半开,依稀能看见后座靠着个人。
男人身着黑色高级定制西装,五官帅气冷峻,气质矜贵,骨节分明的左手慵懒地搭着窗沿,指间的烟蒂正冒着青烟。
抬眸间,视线触及不远处的身影。
容貌娇俏,身姿纤细,双腿笔直而修长……
男人黑眸一眯,岑薄的嘴唇不自觉上扬,给帅气清幽的面容,添了几分邪气。
“薄爷,刚才老王来电话,说神医已经接到庄园,您是直接去老太太屋里,还是……”
手下留白回过头,看见主子盯着不远处的空地出神,嘴角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恭敬询问:“薄爷,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收回视线,烟头斜斜咬在齿间,不自在地松了松领带,吐出烟雾,薄唇轻勾:“天气不错!”
这话刚落,天空中“轰隆”一声,大雨瓢泼而下。
留白:“……”
——
暴雨不止,庭院青石板上积着水渍。
古香古色的独栋别墅,屹立在朦胧烟雾之中,光是外观装修,便已彰显这家人的繁荣程度。
司机回头看了眼苏溪曼,女孩儿精致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
乡下人进城,应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豪华别墅吧?
这个小姑娘,竟然如此淡定。
果然,神医就是神医。
老王抓了抓头发,好奇心泛滥,忍不住问道:“神医小姐,你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吗?”
闻声,苏溪曼微微抬眸,表情淡淡的。
没作声。
老王也不尴尬,继续说话,“神医小姐,你这么年轻,怎么就是神医了?”
苏溪曼,沉默。
“我家老太太的病,医生都说没救了。这一千万,不好拿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苏溪曼,继续沉默。
“神医小姐,你……”
“很吵。”
嫌弃对方不停聒噪,苏溪曼眉心一蹙,不悦出声。
老王被噎了一下,不由得朝女孩儿看去。
女孩儿长相漂亮,巴掌大的脸颊看着人畜无害,可眼神冷厉非常,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强势起来,压迫感十足。
莫名被女孩儿身上的气势震慑到,老王抿抿嘴,没再多问。
穿过庭院,拐过走廊,苏溪曼被带到一处装修别致的院子。
刚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慌乱的声音。
苏溪曼往里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夫人,血压、心率都在下降……
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王殿。
医生护士,以及一旁的人急得到处乱窜。
“加电,准备除颤!”
为首的医生,毫不犹豫开口。
苏溪曼瞥向床上脸色泛白的老太太,扯了扯嘴角,悠悠出声,“救人,还是害人?”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忙活中的医生为之一颤。
所有人的目光,直勾勾朝她投射过来。
只见门口站着个纤瘦高挑,样貌绝美,但看着年龄很小女孩儿,正目光薄凉地望着他们。
众人眼底,渗出一丝厌恶。
这哪里跑来的疯子?
懂医学吗?竟然敢在他们一群知名医学面前,大放厥词!
一旁奢侈品加身,雍容华贵的女人站了出来,冲着苏溪曼开口。
“你谁啊?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薄老太太一共三个孩子,两儿一女,说话的正是老太太的二儿媳妇,薄家二夫人。
年过四十,保养得极好,说话时妆容精致的面容显得格外刻薄。
“她是少爷请回来的神医!”
老王回过神来,赶紧解释。
神医?
二夫人上下打量苏溪曼一眼,讽刺地冷笑,“就她是神医?是你们瞎了,还是我瞎了?
这全身上下,哪里有半分神医的样子。
“病人看似是心脏衰竭,实际是急性血栓。应该先疏通血管,否则会大脑缺氧过度。”
苏溪曼抬着眼眸,素净的小脸没有表情,低低出声。
此话一出,医生们对视一眼,有些懵逼。
急性血栓?
没有经过仪器检查,她怎么可能知道?
老太太本来就有心脏病,这种现象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还能出错不成?!
再看苏溪曼,目测不过十七八,估计大学都还没上,更别说接触医学。
难不成,他们的诊断还会有错?!
“这年头还真是人穷胆大,什么身份都敢冒充,什么话都敢乱说。”
“从医这么多年,听了多少神医。到头来,全是为了骗钱的江湖骗子!”
其中最为年长的医生,十分自信地开了口:“继续,准备除颤!”
以他几十年的从医经验,诊断定不会有错。
“继续,准备除颤!”
苏溪曼无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哂笑一声,“庸医。”
医生的尊严受到挑衅,立刻开口:“二夫人,快让人将她拉出去,别耽误老太太治疗。”
他们相信自己的判断,比一个丫头准确。
二夫人怒火中烧,不愿与苏溪曼纠缠,扯着嗓子,“来人,将她拖出去!”
拖出去?
老王怔了怔,犹豫再三,硬着头皮开口:“二夫人,这是薄爷请回来的人……”
薄爷做的决定,何时轮到别人指手画脚?!
提及那位冷心冷情、手段狠厉的薄家大少爷,二夫人脸色微变,心底有些发颤。
瞥了眼苏溪曼,还是强撑着,铿锵有力道。
“赶出去,西晏那里我去解释!”
听见吩咐,门口立刻进来一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动手就去拽苏溪曼的胳膊。
看着自己朝自己伸来的爪子,女孩儿眉头一皱,眼尾牵着几分冷意,胳膊往上一抬。
突如其来的一股强大力道,让保镖往后踉跄好几步才站稳。
“敢在薄家的地盘上,简直是翻天了!”
“给我打出去!”
二夫人张着红唇,龇牙咧嘴,面目可憎。
“是,夫人!”
保镖应声,扬手就朝女孩儿的脸打去。
苏溪曼呼吸下沉,眼尾氤着几分怒色,仰头往后微微一闪,正准备还手时,腰肢忽然被只大掌握住,将她往后一带。
保镖的手从她耳畔拂过。
后背撞上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清冽好闻的气息铺天盖地而下。
苏溪曼徒然倏然抬眸,触及到男人微凉的目光时,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只见眼前男人将近一米九,一身价值不菲的黑色西装,将他高大的身姿衬得修长挺拔。
往上,是一张清隽矜贵的面庞,精心雕琢般英俊,剑眉星目,整个人看上去邪肆又出尘。
男人抓着保镖的手腕,低垂着头,那双褐色的眸子像染了寒霜,由内而外散发着极大的压迫感。
“男人的手是用来打江山,不是打女人的!”
“更何况,她是我的人!”
语罢,保镖的手被重重甩开。
“不懂规矩的东西!拖下去,家规处置!”
“薄爷!”
保镖“噗通”跪倒在地,却不敢辩解半分,任由其他人将自己带下去。
今天十鞭,挨定了。
看着被拖走的保镖,房间里的人深吸口冷气,胆战心惊地看向徐君昊。
他的人?
这个年纪轻轻,瞧着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儿,还真是薄爷找来的?
二夫人捏紧双手,咬紧牙关,紧张道:“西晏,你看你找的什么人,这哪里像能治病的?!”
徐君昊垂眸,见女孩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星眸璀璨,毫无半分畏惧的模样,狭长的眸子一眯。
苏溪曼睫毛抖了抖,收敛起眼底闪过的一抹异色,淡定地拉开距离。
怀里突然空掉,指腹却还残留搂紧她腰肢的触感,男人眉梢动了动,低哑出声。
“你是我请回来的神医?”
苏溪曼很高,将近一米七,细胳膊长腿的,可站在徐君昊面前,只勉强到他下巴,跟只被欺压的小鸡儿似的。
苏溪曼不喜欢这种被人凌驾的感觉,深眸裹挟着不悦的情绪,“不是!”
话音刚落,身后仪器忽然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心率下降,心电图几乎趋于直线。
如果再不抢救,只怕再无回天之力。
女孩儿眉头一皱,转身走到老太太病床前,伸手触碰她的鼻翼和脖颈。
瞳孔散大,鼻息微弱,动脉跳动乏力。
看见苏溪曼的动作,二夫人立刻跳出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严词厉色:“你想对我家老太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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